第171章 神秘人現身謎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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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聲在夜空中撕開一道裂縫,吳悅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得發燙,她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顧塵的手指還扣在她掌心,兩人的體溫透過那枚淡金色的印記交融,像兩塊被爐火烤過的玉,涼得刺骨。
"吳隊!"遠處傳來小鄭的喊叫聲,手電筒的白光在斷牆上跳躍,像群慌亂的螢火蟲。
吳悅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裏堵著半口血——剛才那團黑影撲過來時,她用警徽硬接了一記,胸骨到現在還在發顫。
顧塵先動了。
他鬆開吳悅的手,轉身擋在她身前,目光掃過廢墟中央那半尊青銅鼎。
鼎身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幽光,和地麵那攤已經凝結的血漬組成的巨口,竟完美契合,像是兩張咬合的齒輪。
而在他們腳邊,方才還張牙舞爪的黑影殘片正在簌簌消散,像被風卷走的碎紙片。
"你們比傳聞中更能折騰。"
聲音從頭頂傳來。
吳悅的配槍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拔了出來,卻在抬眼的瞬間頓住——那個男人正站在斷牆頂端,月光被他周身的金色光暈揉碎,在他輪廓上鍍了層模糊的邊,麵容藏在陰影裏,隻有眼睛亮得驚人,像兩滴凝固的水銀。
顧塵的呼吸慢了半拍。
他注意到男人的袖口翻折處露出半枚紋飾,和青銅鼎上的紋路有七分相似。
更關鍵的是,方才黑影撲來時他聞到的那股腐鏽味,此刻在男人身邊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陳年老檀木的氣息,混著點灼燒過的艾草香。
"不過......"男人的聲音像浸在井水裏的銅鈴,尾音帶著點空洞的回響,"有些麻煩,不是警徽和推理能解決的。"
吳悅的槍口微微下垂。
她不是沒見過奇人異事——半年前"冥門"案第一起命案,死者的心髒被掏走,胸腔裏整整齊齊擺著七枚鏽銅錢,當時她就知道這案子不簡單。
可眼前這人,連影子都淡得像要融在夜色裏,和那些靠邪術裝神弄鬼的完全不同。
顧塵往前邁了半步,鞋跟碾過塊碎磚,發出清脆的聲響。"先生既然能擊退那東西,應該知道我們在查什麽。"他的聲音平穩得像是在說家常,可右手悄悄攥緊了風衣口袋裏的黃銅懷表——那是他師父留下的,據說是能鎮邪的老物件。
男人低頭看他,目光在懷表凸起的輪廓上停了一瞬,忽然笑了。"顧偵探果然敏銳。"他抬起手,指尖劃過虛空,一團金芒便順著他的動作流淌,在兩人麵前凝成幅虛影:是半年來所有"冥門"案發現場的照片,從第一具擺著銅錢的屍體,到三天前這處廢墟裏用血畫成的巨口,像串被線穿起的珠子,在金芒裏微微發顫。
吳悅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認出那是局裏的內部資料,有些照片連她都沒見過。"你怎麽會有......"
"因為你們查的不是案子。"男人的指尖輕彈,虛影中的照片突然扭曲,所有血口和青銅紋路開始重疊,最後凝成個旋轉的漩渦,"是門。"
顧塵感覺後頸的汗毛豎了起來。
他想起三天前在圖書館查到的古籍,《玄門紀要》裏記載過"冥門",說是溝通陰陽的通道,需用七處凶地的血祭開啟。
可書裏還說,開啟者必須是"掌鑰人",而鑰匙......
"鑰匙是活的。"男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目光落在吳悅掌心的警徽上,"就像她的警徽。"
吳悅下意識握緊警徽,金屬表麵的涼意順著指縫鑽進來,可那枚淡金色的印記卻突然發燙,在掌心裏燒出個小太陽。
她想起剛才黑影撲來時,警徽突然自己亮了,像塊被點燃的金箔,把那團黑霧生生灼出個窟窿。
"你到底是誰?"她咬著牙問,槍口重新抬了起來,"幫我們?
還是引導我們?"
男人沒回答。
遠處的警笛聲突然變了調,像是被什麽東西掐住了喉嚨,"吱——"的一聲刺響後,徹底安靜下來。
小鄭的呼喊也斷了,隻剩風卷著碎紙片打旋,擦過斷牆時發出沙沙的響,像有人在耳邊低語。
顧塵的懷表在口袋裏劇烈震動,震得他手指發麻。
他猛地轉頭,看見廢墟西北角的瓦礫堆正在往下陷,像是有什麽東西從地底往上頂,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紋路,隱約能看見下麵泛著青黑的泥土——和之前幾起命案現場的屍坑顏色一模一樣。
"黑影沒殺你們,是因為需要活的鑰匙。"男人從斷牆上躍下來,落地時連片灰塵都沒帶起,"現在它們等不及了。"
吳悅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瓦礫堆突然炸開,一團比之前更濃的黑霧湧了出來,裏麵裹著白森森的骨茬,正嘶嘶吐著信子。
她剛要舉槍,卻發現槍管在發抖——這東西和之前那團黑影不同,更像是......活物。
"跟我來。"男人轉身就走,腳步卻奇快,眨眼間已經繞過青銅鼎,消失在斷牆後麵。
顧塵拽住吳悅的手腕,兩人跟著跑過去,吳悅的警徽還在發燙,金印像團火,燒得她掌心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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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牆後麵是條狹窄的通道,原本堆著鋼筋和水泥袋,此刻卻空了,地麵刻滿了和青銅鼎相似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暗金。
男人站在通道盡頭,抬手按在牆上,金芒從他指尖湧出,牆麵竟像水麵般蕩開波紋,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
"這是......"顧塵的話被身後的嘶吼打斷。
黑霧已經追了過來,骨茬在牆上刮出刺耳的聲響,離他們隻剩十步遠。
"進去!"男人低喝一聲,推著兩人進了洞。
吳悅剛跨進去,就聞到股濃重的土腥氣,腳下是濕滑的青石板,頭頂有水滴落,砸在她後頸,涼得她打了個寒顫。
顧塵摸出打火機點燃,昏黃的光裏,他們看見洞壁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有些和青銅鼎的紋路重疊,有些則像是人的手掌印,指甲蓋裏還嵌著發黑的血漬。
男人站在最前麵,金芒從他腳下漫開,像盞移動的燈,把黑暗逼到兩邊。
"這是"冥門"的引道。"男人的聲音在洞裏回響,"七處凶地的血祭,就是為了打通這裏。"他抬手劃過洞壁,某個符號突然亮了起來,"而你們,在第七天夜裏闖進廢墟,提前觸發了引道開啟。"
吳悅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她摸出來看,屏幕上全是亂碼,隻有一條未讀消息在瘋狂閃爍:【危險!
立即撤離!】是局長的號碼。
她剛要按回撥,顧塵突然拽住她的胳膊,指向洞的深處——那裏有團幽藍的光,像團凝固的水,正隨著他們的靠近,泛起細密的波紋。
"屏障。"男人停住腳步,金芒在他周身凝聚成劍的形狀,"用至陰之氣布的,破不開。"
吳悅感覺後背沁出冷汗。
屏障後麵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很多人在說話,卻又聽不清內容,隻覺得耳膜發疼。
顧塵的懷表還在震,他掏出來,表蓋自動彈開,裏麵的銅製羅盤瘋狂旋轉,指針指向屏障的方向。
"需要鑰匙。"男人轉頭看向吳悅,目光落在她掌心的金印上,"你的警徽,和他的懷表。"
吳悅這才注意到,顧塵的懷表表麵不知何時也多了枚金印,和她掌心裏的幾乎一模一樣。
她突然想起前一章結尾,兩人掌心的印記——原來不是警徽烙的,是那個男人留下的。
"你們以為那是巧合?"男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那是鎖。
鎖著你們身體裏的鑰匙。"
黑霧的嘶吼聲更近了,洞壁上的符號開始剝落,露出下麵暗紅的血肉。
吳悅握緊警徽,金印的灼熱感順著手臂往心髒鑽,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麵被擂響的戰鼓。
顧塵的懷表"哢"的一聲裂開,羅盤掉出來,懸浮在半空,開始發出和警徽一樣的金光。
"現在。"男人舉起手,金芒劍指向屏障,"把你們的鑰匙,借給我。"
吳悅和顧塵對視一眼。
顧塵點頭,他的羅盤開始旋轉,金芒像條線,串起警徽和男人手中的劍。
屏障突然劇烈震動,藍光和金光糾纏在一起,發出刺目的光。
吳悅眯起眼,隱約看見屏障後麵有扇門,門上浮雕著和青銅鼎一樣的紋路,門把手上掛著串青銅鑰匙,正隨著震動叮當作響。
"成了!"男人低喝一聲,金芒劍猛地刺向屏障。
藍光瞬間碎裂,像麵被擊碎的鏡子,門的輪廓清晰起來。
可就在這時,門後傳來聲悠長的歎息,像是沉睡了千年的人終於醒了,接著,無數道黑影從門裏湧了出來,比之前那團更濃,更黑,帶著腐肉的腥氣。
男人的金芒劍開始搖晃,他回頭看向兩人,眼睛裏的光突然暗了暗。"走!"他吼道,"去門那裏,拿到鑰匙!"
吳悅感覺有什麽東西纏上了她的腳踝,低頭一看,是團黑霧,正順著褲管往上爬。
她舉起警徽,金芒湧出,黑霧被灼得滋滋作響,卻不肯鬆開。
顧塵的羅盤砸在黑霧上,金芒炸開,黑霧尖叫著退開。
兩人跌跌撞撞往門跑去,顧塵的懷表碎片在身後飛旋,像群金色的蜜蜂,阻擋著追來的黑影。
吳悅離門越來越近,看清了門把手上的鑰匙——共有七把,其中六把已經生鏽,最後一把卻閃著和警徽一樣的金光。
她剛要伸手,門突然自己開了。
門後是片混沌的黑暗,卻有雙眼睛在裏麵亮著,和神秘人的眼睛一樣,像浸在月光裏的寒玉。
"拿到鑰匙......"神秘人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弱,"那是......解開所有謎團的......"
話沒說完,他的金芒突然消散,整個人像團煙霧般散開,隻留下句低語:"小心......掌鑰人......不是你們......"
吳悅的手停在半空。
門內的黑暗裏伸出隻手,蒼白的,指甲蓋泛著青黑,抓住了那把金鑰匙。
警笛聲再次響起,這次更近了。
小鄭的呼喊穿透黑暗,撞進洞裏。
吳悅回頭,看見顧塵正被黑影纏住,懷表的金芒越來越弱。
她咬咬牙,抓起那把金鑰匙,轉身衝向顧塵,警徽的金芒和鑰匙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像道金色的火焰,將黑影灼得節節敗退。
當小鄭的手電筒光掃進洞時,吳悅正蹲在顧塵身邊,用鑰匙劃開他手腕上的黑霧。
顧塵的懷表躺在地上,表蓋裂成兩半,羅盤卻還在旋轉,指向洞的深處——那裏的門已經不見了,隻剩麵普通的牆,上麵的符號也消失了,隻留道淡淡的劃痕,像把鑰匙的形狀。
"吳隊!"小鄭跑過來,手電筒光掃過兩人掌心的金印,"你們沒事吧?
剛才外麵的警笛突然啞巴了,我們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兒......"
吳悅沒說話。
她看向顧塵,他也正看著她,兩人眼裏都是同樣的震驚——他們掌心的金印,不知何時變成了鑰匙的形狀,和門把手上那把一模一樣。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底,那半尊青銅鼎下,古老的紋路全部亮起,組成個完整的漩渦。
漩渦中心,枚青銅鑰匙緩緩升起,和吳悅掌心裏的金印,完美重合。
廢墟外,警燈在夜空下旋轉,照得斷牆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而在更深處的黑暗裏,那雙寒玉般的眼睛,正透過某個看不見的縫隙,注視著這一切。
"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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