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裂隙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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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在震顫中發出垂死的呻吟,顧塵的指節因抵著地麵而泛白。
裂縫裏湧出的能量像滾燙的鐵水,順著他的掌心往血管裏鑽,灼燒感從指尖竄到後頸時,他聽見吳悅倒抽冷氣的聲音——那股狂暴的能量裹著腥甜的血氣噴薄而出,兩人被氣浪掀得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祭壇邊的石柱上。
"咳......"吳悅捂著發疼的肩胛骨直起身子,匕首早被震落在地,此刻正滾到她腳邊。
她彎腰去撿,餘光瞥見顧塵單手撐著石柱,鏡片上的裂紋在紅光裏像道閃電。
他的喉結動了動,聲音壓得很低:"能量層級不對。"
話音未落,裂縫裏翻湧的紅光突然凝出影影綽綽的輪廓。
吳悅的瞳孔驟縮——那是個身披黑袍的身影,垂落的帽簷遮住麵容,卻能看清他指尖掐著與祭壇石紋完全吻合的法訣。
他的嘴唇開合,念誦聲混著能量的嗡鳴鑽進兩人耳中,竟是與祭壇四周暗紋上的古文字同頻。
"這個人......"吳悅的手指無意識攥緊匕首柄,"審判者的聲音比他年輕。"她記得之前那團黑影說話時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尖銳,可此刻影像裏的聲音更沉,像是裹著千年積灰的古鍾。
顧塵摘下眼鏡,用指腹蹭了蹭鏡片上的裂紋。
他的眼底泛著血絲,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明:"審判者的靈體波動有重疊感。"他頓了頓,"像套娃。"
吳悅沒接話。
她見過太多靈異案件裏的寄生靈,但若說審判者隻是外層殼......她望著影像裏黑袍人指尖騰起的幽藍火焰,後頸泛起涼意。
變故就在這時發生。
一聲類似於指甲刮過黑板的尖嘯刺穿耳膜,顧塵猛地拽住吳悅的手腕往旁邊撲去——一道黑刃擦著她的發梢掠過,在石柱上烙出焦黑的痕跡。
審判者的黑影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身後,此刻正扭曲成蛇信般的形狀,黑刃的尖端還滴著腐蝕性的黏液,落在青石板上滋滋作響。
"吳悅!"顧塵的聲音裏帶著少見的急切。
他看見那黑影的核心處有團幽綠的光,正是之前幾次交手時對方最薄弱的位置。
吳悅的反應比他更快。
她旋身避開第二道黑刃,右手探入腰間的戰術包,銀針在指尖閃了閃寒芒。"去!"她手腕一抖,銀針破空而出,精準紮進那團幽綠光芒的邊緣。
黑影發出刺耳的嘶鳴,像被熱油潑到的蟑螂般蜷縮起來,幽綠光芒頓時暗了兩成。
顧塵趁機從風衣內袋抽出黃符。
符紙邊緣用金粉畫著盤桓的龍紋,是他連夜用爺爺留下的千年檀木灰研的墨。
他咬破舌尖,血珠濺在符心,轉身將符紙拍在祭壇邊緣的裂縫上:"破!"
藍光順著符紙紋路炸開,像潑在宣紙上的水。
祭壇的封印發出哀鳴般的震顫,更多記憶碎片從裂縫裏湧出來——吳悅看見穿古式道袍的人跪在祭壇前,將活物的心髒按在暗紋上;看見黑袍人舉起骨刀,剖開自己的手腕,鮮血滴入祭壇中央的凹槽;最後一幕是審判者的臉——不,那是另一張臉,年輕、蒼白,眼睛裏卻映著黑袍人的影子。
"載體。"顧塵的聲音啞得像砂紙摩擦,"審判者是被注入的靈識,真正的......"
"夠了!"審判者的尖叫裏帶著哭腔。
黑影突然膨脹成一人多高的巨影,周身的黑刃如暴雨傾盆。
吳悅拽著顧塵就地翻滾,一塊碎石擦過她的臉頰,火辣辣的疼。
她餘光瞥見祭壇上的裂縫又裂開寸許,紅光裏隱約能看見半截石台階,台階盡頭是更深的黑暗。
"必須切斷源。"顧塵抹了把臉上的血,從口袋裏摸出最後三張符紙。
他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因為皮膚下的黑沙正瘋狂往指尖湧,像要破體而出。"那黑袍人......"
"先活過這波!"吳悅抽出腰間的警用甩棍,金屬撞擊聲在震蕩的空間裏格外刺耳。
她甩棍橫掃,逼退逼近顧塵的黑刃,轉身時看見祭壇中央的裂縫突然劇烈震顫,有什麽東西正從更深的地下往上頂——那是隻蒼白的手,指甲長而尖銳,指尖還掛著暗褐色的血痂。
"顧塵!"她的聲音帶著破音。
顧塵抬頭的瞬間,整座祭壇突然發出轟然巨響。
頭頂的穹頂開始坍塌,碎石像下雨般砸下來。
他看見吳悅額角的血順著下巴滴在戰術服上,像朵正在綻開的紅梅。
沒時間了,他拽住她的手腕,指著裂縫裏新出現的裂隙:"跳!"
"什麽?!"吳悅的瞳孔裏映著不斷墜落的碎石,"下麵是......"
"沒時間解釋!"顧塵的黑沙終於衝破皮膚,在兩人周圍織成金色屏障。
碎石砸在屏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望著裂隙裏翻湧的紅光,想起爺爺筆記最後一頁的血字:"裂隙之下,是鑰匙的歸處。"
吳悅咬了咬牙。
她見過顧塵在最危險時的決斷,那是種近乎本能的精準。
她反手攥緊他的手,兩人同時躍向那道裂隙——墜落的風灌進衣領時,她聽見顧塵在耳邊說:"抓緊。"
黑暗瞬間將他們吞噬。
吳悅感覺有冰涼的液體濺在臉上,像雨水,又像血。
她聽見遠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還有人在低低念誦,聲音與影像裏的黑袍人重疊。
而顧塵望著下方逐漸清晰的紅光,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的話:"塵兒,你身上的黑沙,是打開那扇門的鑰匙。"此刻,他能清晰感覺到黑沙在體內沸騰,像在回應某種召喚。
裂隙深處,有雙眼睛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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