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你身體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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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蘭卡夜裏,嚴寒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高香寒帶著林林在客廳裏遊玩,平時她都盡量避著嚴寒的,可是今天她有求於人,隻得舔著臉試一試了。
她要是不跟了馮建寧,馮建寧無法無天,真會把溫懷慕折磨死,把她當玩物……
她以前也沒發現嚴寒喜歡看報紙的,頂多去打個台球高爾夫的……
可是他今天人在這兒,就是個好的機會。
她把林林哄睡了,過來鼓足勇氣說,
“嚴寒,你身體好些了嗎?”
嚴寒沒有理睬她,把手中的報紙抖了抖,看也不看她。
她隻得低三下四道,
“嚴寒。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麵上,幫我一個忙。你那個客戶,人很壞,很惡劣,你那天也看到了,對不對?你能不能去勸勸他放過我們?”
她看見嚴寒把報紙收了,翹著二郎腿輕蔑道,
“你那個溫懷慕不是博古通今的嗎?這件事,他辦不了嗎。你不是他的女人嗎。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嗎。”
高香寒知道他在奚落自己,無奈道,
“你那個朋友不是一般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嚴寒卸掉二郎腿,彎著身子道,
“當然知道。所以,這事,我可管不了。再說了,高香寒我憑什麽去管?
我是傻了還是蠢了?還是說是你傻了還是蠢了?!我去救溫懷慕!你不覺得可笑嗎。你是怎麽有臉來求我的。”
高香寒知道嚴寒不會輕易救他們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她問嚴寒,
“你怎麽樣才幫溫懷慕?
我和他分了,行不行?!”
她聽到嚴寒的大笑聲,
“高香寒,你和溫懷慕分了,關我什麽事?!你該不會以為我還對你戀戀不忘吧?!你哪裏來的自信!破鞋而已。”
高香寒想去扇人,可是,是她自討沒趣,她還以為他那天在醫院所說的那麽多“如果”,對她還有些感情的。
或許她理解錯了。可是她不死心。
現實擺在眼前的時候,才知道實力的重要性。她和溫懷慕無力應對,他們共有的精神世界崩塌了,如此不堪一擊。
嚴寒再怎麽瘋,做事還是有底線的。可是馮建寧最近的一樁樁一件件,早就突破了道德下限,卻還總是能安全著陸。
她和溫懷慕無力對抗這個毫無底線的惡人。沒有嚴寒的幫助,或者等馮建寧失去耐心,馮建寧是真敢把她綁回家玩的!
她害怕了:怕溫懷慕受牽連,也怕自己被綁去玩死。
最終,她低聲說,“嚴寒。我跟了你,好不好?你幫幫我,配合我,幫我演一場戲而已。馮建寧是不敢惹你的,對吧?”
“……”房間內有些沉默,許久都沒有任何聲響,隻有夜的靜謐。
許久的僵滯後,嚴寒嘴角扯了扯,漫不經心笑道,
“高香寒,你跟我?!你跟我,我就會要你嗎。你哪裏來的自信!還跟我演戲?我是演員嗎。你不是一直很傲氣清高嗎?你不是生活在理想世界嗎。你就繼續在你的精神世界呆著吧。讓你的溫懷慕用溫柔,溫潤還有精神的力量,去幫你解決問題。
別來求我。求我也沒用。我不欠你的。
閑事我不管,女人我也不缺。你在我心裏,早死了。”
高香寒一聲不吭,臉色發紅。
她做過的事,對他的傷害,她一清二楚。她曾經認為她所有的選擇都在情理之中,可是她低估了她曾經在嚴寒心裏的位置。她不知道嚴寒會因為她選擇溫懷慕過激瘋狂成那個樣子,甚至還傷害自己的身體。
她記得嚴寒第一次得知她有吳見山,她是有夫之婦時,隻是奚落報複了她,後來得知她和肖寧有過往時,也隻是把她困在博蘭卡裏,給她重紋了花瓣印記,給他自己留了後手,所以她就以為她選擇和溫懷慕在一起時,他最多和她糾纏撕扯報複一番,可事實是他越發變本加厲了,他甚至沒有了理智,不僅重重得報複懲罰她和溫懷慕,也開始傷害自己……
她判斷錯誤了。
從她陪著嚴寒住院的那一刻起,看到嚴寒憔悴又孤單的躺在床上,看到他也會如此脆弱的時候,她心裏的痛和難受就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後悔當時的選擇。
這不是她的本意,她當時想的是好聚好散。她從來不希望嚴寒變成這個樣子。
夜裏的她感覺被撕裂成兩半,她不斷問著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她怎麽開始變得心軟優柔寡斷?!她怎麽變成渣女了?!
可她已經選擇溫懷慕了,這條路她硬著頭皮也得走下去。
可是眼下她走不動了,不是她不願意走了,是有個無賴不讓她走下去。
嚴寒也不會幫她的。
那一天,她渾渾噩噩回到了和溫懷慕的住處,溫懷慕正在對著鏡子處理傷口……
沒過幾天,溫懷慕又不小心把馮建寧派來的人推倒在地,那人恰巧腦袋磕碰在石頭上,昏迷不醒了,經曆了一場大手術,才逐漸清醒過來,溫懷慕被徹底扣了起來……
她徹底崩潰了,溫懷慕或許會麵臨嚴重的處罰,她得爭取和那人的家屬和解。可是那邊人不依不饒,堅持要讓溫懷慕去吃牢飯……
她給馮建寧打電話,馮建寧說,
“這事好辦,也不好辦。你自己知道該怎麽辦。你如果早答應,也不會有這些慘事發生。還有啊,你再繼續拖下去,說不定,比這更慘的事,還能發生……”
她又驚又怕,第一次和馮建寧這樣的人打交道,才知道從前嚴寒對她有多仁慈。這些爛手段,嚴寒從沒對她用過。
他最終還是成全了她和溫懷慕。
她更加難受了。
可眼下,她不能再對不起另外一個男人了。溫懷慕因為她落得這步田地,她必須保他無事。
所以,去看望林林的晚上,她別無他法,又又又又來求嚴寒了。
她主動倒了一杯水,把溫懷慕推人倒地昏迷手術的事情簡單說了兩句,把水遞給嚴寒說,
“嚴寒。溫懷慕是無辜的。是被我受牽連的。你能去做個中間人,給馮建寧說說嗎。我們可以賠錢,盡量和解。”
嚴寒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水,一口沒喝,倒在地上,冷笑道,
“賠錢?高香寒,你自己幾斤幾兩沒數嗎。把你和溫懷慕賣了也不值幾個錢。你們拿什麽賠?還有,我憑什麽幫你做中間人。你當我是做慈善的嗎。你當初離開的時候,那股子清高勁兒去哪了?為了那個狗男人,你可真是臉都不要了。你這個楚楚可憐的作踐樣兒,還是留給你那個溫懷慕看吧。
當時既然扔了我,就扔得徹底點,有骨氣點。別來求我。別低頭。”
高香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了,她這幾天明裏暗裏已經求過多次了,嚴寒根本不鬆口。她已經因為現實給他彎了腰,斷了清高了,自尊心也快被作踐沒了。他的回應是奚落,是譏諷,是輕蔑。
這是她的極限了。
她別無他法,隻能換個人求了:馮建寧!
她也害怕甚至知道即將麵臨的後果,可總不能讓溫懷慕因為她吃了牢飯。
於是,她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給嚴寒說,
“我最近幾天夜裏不過來了,你把林林照顧好。”
她扭頭就要走,窗外的風起,細雨被裹挾在風裏飄搖,打彎,傾斜著……
她身後卻傳來嚴寒的斥責聲道,
“你又要死哪兒去?!要去賣嗎?”
她看著房外粘人的細雨,低頭無力氣急吼道,
“對!我去賣!我去求馮建寧。我不去求他,我還能怎麽辦?你滿意了吧?看到我的理想被現實打碎,你開心了?我和溫懷慕終於得到懲罰了,你暢快了?”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的,雨滴黏稠的貼在玻璃上,極不情願得受到重力牽引,慢慢滑落著……
她快速撐起雨傘,想消失在雨色裏,身後一把大手把她扯了回來,冷硬得看著她,
“高香寒,你是個母親了。你要點臉吧。給孩子留點臉。”
高香寒眼睛霧蒙蒙的,看著身前高大的他把她籠罩著,像是一棵蒼天大樹,她眼淚滑落著,最終低聲對他說,
“嚴寒,對不起。”
她聽到他的冷笑聲,他也鬆開了她的手道,
“馮建寧不是一般人,我嚴寒也惹不起。你那天也看到了,如果惹的起,趙卓君和吳任他們早就出手了。所以,成不成的,看天意吧。”
高香寒看到他終於有回應了,含淚道,
“所以,你願意幫我了?”
嚴寒一隻手插著兜,一隻手掏煙抽,說了一個字,“嗯。”
“!!!!”高香寒又驚又喜的,她小聲啜泣道,
“謝謝你。幫我演戲。”
可是嚴寒緊接著說,“你先和溫懷慕分了,再跟我。我不做小三。”
她猶豫後,點了點頭,道,
“好。我先和他分手。”
高香寒那天晚上一夜無眠。
她現在和溫懷慕分手是肯定的了,可是單單分了還不夠,馮建寧還會不放過她,她永無寧日,溫懷慕會被整死的。
最好的方法就是狐假虎威,所以她才想了這個辦法:她跟了嚴寒。演一場戲而已。
可嚴寒也有要求:他不做小三,戲裏也不行。
所以,不管怎樣,她都必須和溫懷慕分手了,還得繼續求著嚴寒把這場大戲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