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曦吃飽喝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君九晏適時的拿著帕子替她細細擦著嘴。
    蘇言曦覺得有些矯情了，自己又不是沒手動不了，她身子稍稍往後傾。
    “別動。”
    君九晏眸子裏認真的神色倒映在蘇言曦眼中，她的耳尖逐漸升溫。
    這樣溫柔的君九晏，她淪陷了……
    早就淪陷了……
    隻是之前她還能自欺欺人，暮雨那天的話讓她逐漸意識到自己對君九晏的感情。
    越發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是喜歡君九晏的，所以她看到君九晏和挽月公主站一起，才會覺得礙眼，會生氣。
    君九晏擦著擦著，手上開始不安分，手指摩挲著蘇言曦的耳垂。
    “曦兒，你的耳朵，好紅。”
    蘇言曦聞言，旖旎消散，她猛的推開君九晏，“我，我有點熱，去禦花園透透氣。”
    蘇言曦走後，君九晏假借端起酒杯的間隙，抬頭，不動聲色的掃視了紫宸殿一圈。
    視線落到德成帝下首空缺的位置，勾了勾唇，“還真是急不可耐。”
    宴會之上，挽月，南知嶼，君九璿都不在席間。
    飲完一杯，君九晏起身，瞥了眼德成帝身旁的賀淩澤，隨即走出紫宸殿。
    他看了一眼瑤華宮的方向，一襲鴉青色隱入夜色當中。
    瑤華宮。
    周貴妃在上位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茶盞蓋，眼神輕佻。
    一旁的挽月公主甚是悠閑的欣賞著手中精致的折扇，夜隼站在她身後。
    二皇子於周貴妃的左側立著。
    “挽月公主，不知本宮所謀一事，可有興趣合作？”周貴妃停下滑動杯盞，看向挽月公主。
    挽月公主嘴角微微上揚，手裏把玩著折扇，“貴妃娘娘，不知您要拿什麽與北璃交換？”
    “您所謀的……”挽月公主收起折扇，似笑非笑的看著周貴妃，“可不簡單啊。”
    “若要助貴妃娘娘和二皇子成事，本公主的人可是要豁出命去的。”
    周貴妃理了理膝蓋上的衣裙，嘴角噙著笑意，“一座城池，殿下可滿意？”
    挽月公主聞言，正了正神色，語氣卻依舊淡然，“一座？”
    周貴妃見她猶豫，繼續說道：“用十幾個人的命，換一座城池，北璃，不虧。”
    她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抬了抬眼皮，“如果挽月公主不願意，那本宮權當今晚沒瞧見挽月公主，公主可自行離去。”
    挽月端起案桌上的龍團勝雪茶，輕輕抿了一口，“貴妃娘娘，瑤華宮的茶格外香，本公主很喜歡。”
    “隻盼著日日來討一杯，娘娘怎能當看不見呢？”
    周貴妃聞言，吩咐道：“璿兒，去把本宮給挽月公主準備的上好茶葉拿過來。”
    君九璿躬了躬身，轉身去取周貴妃一早備下的東西。
    “此茶名北苑先春，與那龍團勝雪又不一樣，挽月公主喜歡，可帶回去細細品嚐一番，如果有其他想喝的茶，可差人告訴二皇子一聲。”
    周貴妃眼神示意君九璿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挽月。
    君九璿上前，趁著交接茶葉的空隙，往夜隼的手中塞了一幅小型卷軸。
    夜隼拿好東西，站回挽月的身後，朝挽月點了點頭。
    挽月起身，看向周貴妃的眼裏帶著虛假的笑意，“望此次合作一如七年前默契。”
    “今晚多謝娘娘款待，挽月先行告退。”言罷，挽月帶著夜隼走出瑤華宮。
    待挽月走後，沉默了一晚上的君九璿問道：“母妃，七年前你就與北璃的人合作了？”
    周貴妃摁了摁發脹的眉心，神色嚴肅的瞪了君九璿一眼，“閉嘴！”
    “此事以後莫要再提及！”
    君九璿被訓斥，抿了抿唇，垂下了腦袋。
    周貴妃瞧他那不爭氣的樣子就頭疼，“此番要不是你不爭氣，又讓秦蓁那個賤人和她的兒子鑽了空子，本宮也不至於要再次找上北璃人。”
    君九璿弱弱道：“修繕宮廷貪墨一事，是兒臣一時不慎著了君九睿的道，此仇兒臣必報！”
    “可是母妃，我們兵行此招會不會太險了？”君九璿有點擔憂。
    “何況……北璃的人信得過嗎？做這種事，難道不是用自己的人更安心嗎？”
    周貴妃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君九璿自然的端起茶水送到她手中。
    她輕啜一口後，淡淡道：“璿兒，用自己人固然穩妥，可要懂得隱藏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給別人留下自己的把柄。”
    君九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兒臣知曉了。”
    “可是母妃，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們真的……”
    “沒有萬一！也真不了！”周貴妃立即打斷君九璿未說完的話。
    “他們不會有那樣的機會。”
    她也曾猶豫要不要與北璃人交易，可她要做的事，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之事，為了將自己和君九璿摘出去，隻能賭上一賭。
    交代完君九璿要守口如瓶，靜等自己的吩咐，周貴妃才遣他回紫宸殿。
    待君九璿離開瑤華宮，主殿另一側的角落裏，一抹鴉青色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黑暗中還隱著一道人影。
    “不虛此行，意外收獲。”君九晏眼裏閃著戲謔的眸光，“隱三，現在起，盯緊挽月的人，探聽清楚他們的計劃。”
    “是。”隱三拱了拱手，幾個跳躍間消失在黑夜裏。
    “要自尋死路啊……”君九晏眼裏笑意大盛，“本殿是要慢慢玩，還是一下子弄死呢？”
    倏地，他想起周貴妃和挽月的談話中談到七年前與北璃的合作。
    那時，他們又是做的什麽交易呢？
    會與他母妃的死有關嗎？
    想到此，君九晏眼中神色漸漸冰冷下來，幾個飛掠，離開了瑤華宮。
    另一邊，禦花園。
    蘇言曦跑出來之後，臉上覺得熱騰騰的，縈繞著一股熱氣散不去。
    “都怪君九晏，撩得我臉紅心亂跳！”
    “啊啊啊，蘇言曦，你好沒用啊，人家還沒做什麽呢，你就春心泛濫成這樣了。”
    她懊惱的用手扇著風，試圖將臉上的熱氣散掉一些。
    蘇言曦張望了一圈，想找個涼亭坐下吹吹風，沒走多久，亭子沒尋到，哭聲從禦花園中傳來。
    時而小聲，時而消失，蘇言曦驚得後背起了一身冷汗。
    “不，不會有鬼吧？”
    她之前就聽說皇宮中白骨累累，不知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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