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忠將軍不是戰死北境嗎？”賀淩澤問道。
    君九晏將隱六寄回的信件遞給賀淩澤，“你自己看吧。”
    【樊城大戰前，馮嘯曾出現在北璃地界，疑陸忠父子之死與周貴妃有關。】
    賀淩澤看完信上的內容，緊緊皺著眉頭。
    七年前，陸忠父子苦守北境樊城，曾派信使回京求援。
    可直至他們戰死，都沒等來朝廷的援兵，北璃的軍隊賀鐵蹄破開城門，長驅直入。
    沒等北璃的軍隊徹底占據樊城，馮嘯便帶著朝廷的援兵殺到，和北璃的軍隊展開廝殺，重新奪回樊城。
    此戰之後，馮嘯所帶領的軍隊士氣高漲，一舉奪回數座被北璃占據的城池。
    大捷之後，馮嘯因為在北境立下的屢屢戰功，被德成帝封為勇毅侯。
    至此代替陸忠成為新的北境守將。
    同一時間宮中的周靜婉因為周家舉薦有功，從妃位晉升為貴妃，從此周家水漲船高，一躍成為新貴。
    “大戰在即，馮嘯卻在北璃出現。”賀淩澤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
    “本殿在瑤華宮聽到周靜婉七年前和北璃做過交易。”君九晏將一些可能的信息全部串連起來。
    “馮嘯是周靜婉的人。”
    君九晏眼中神色微微一暗，“七年前的事，絕對不簡單。”
    賀淩澤眼中的凝重化不開，如果馮嘯真是周靜婉的人，那七年前陸忠父子的死恐怕另有內情。
    而害死陸忠父子的，正是周靜婉。
    “本殿記得北境樊城之戰沒多久之後，陸誠便被周家人提拔成禮部侍郎中。”
    “坐上禮部侍郎中的位置還沒一年，便再次被提拔成了禮部侍郎。”
    君九晏看著賀淩澤挑了挑眉，“阿澤，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想必你比本殿更清楚。”
    賀淩澤臉色不甚好看，一臉凝重。
    陸誠是個能力資質都一般的人，卻在短時間內晉升成為了禮部侍郎。
    雖說他娶的是周家庶女周映雪，得了周家的關照也正常。
    可一個能力一般般的人短時間內便坐上了禮部侍郎的位置，要說裏麵沒有貓膩，說出去都沒人信。
    “巧的是，陸誠當時被陸忠帶在身邊曆練，信使送求援信回京的時候，陸誠非跟著回去。”君九晏緩緩道來。
    賀淩澤嗤笑一聲，“貪生怕死之輩。”
    “陸忠將軍怎麽可能讓他去添亂。”
    君九晏單手撐著下頜，眼皮懶懶上抬，“一開始陸忠的確不同意。”
    “隱六調查回稟，當時有人聽到陸忠的營帳中傳出二人的爭吵聲，正是為了回京一事。”
    “陸誠清楚，當時的樊城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援兵，他們必死無疑，所以陸誠萌生了退意。”
    “可擅自離開是逃兵，是斬首示眾的大罪，就連陸家其他人也會受牽連。”賀淩澤麵色冷凝，滿臉怒氣。
    陸誠當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隻顧自己，全然不顧陸家其他人的死活。
    君九晏沒有接賀淩澤的話，繼續說道：“當晚他們的爭吵不了了之，後來不知道陸誠和陸忠說了什麽。”
    “陸忠同意讓他跟隨信使一起，回京求援，如此一來，便不算是逃兵。”
    “有信使和陸誠兩人，可援軍還是遲了。”賀淩澤俊眉緊緊皺著。
    “路上到底出了什麽樣的岔子，才會導致最後是陸誠拚死將求援信送回京城？”賀淩澤擰眉沉思。
    陸誠是否和陸忠父子的死有關，一切都是巧合嗎？
    陸忠父子亡，陸誠卻在朝堂中名聲鵲起……
    君九晏冷笑一聲，“想知道，抓住陸誠審一審，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你玄甲司的手段，該使出來了。”
    “不然別人都隻當你是紙糊的老虎，隨意可欺。”
    “阿澤，別怪本殿沒有提醒過你，陸家的掌家權現在回到了陸書儀手中，陸誠不是個善茬，你若不想陸書儀出事，最好防著他點。”
    君九晏言盡於此，剩下的全看賀淩澤怎麽做了。
    “多謝殿下出言提醒，我記住了。”賀淩澤道。
    “此事不急。”君九晏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現在最重要的……”
    “是要解決周靜婉和挽月計劃的假刺殺一事。”
    “一旦他們計劃成功，君九璿便會重回盛寵，天啟亦有可能會和南辰國起爭端。”
    “屆時局麵於我們不利。”
    “所以……”賀淩澤直直看著君九晏，“殿下想要我怎麽配合？”
    君九晏勾了勾嘴角，“還是阿澤比較了解本殿。”
    賀淩澤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最了解你的，應當是你的皇子妃，我可不敢和她搶位置。”
    賀淩澤的打趣，讓君九晏十分開心，嘴角處的弧度未曾下來過。
    “本殿想入局，替德成帝擋劍。”君九晏淡淡道。
    “你瘋了？！”賀淩澤臉色一變，“那是性命攸關的事，為了那麽點你不稀罕的聖寵，值得嗎？”
    值得嗎？
    這個問題君九晏思考過。
    他也想過要徐徐圖之，可他不想讓蘇言曦跟著自己一直憋屈。
    她本就是丞相放在心尖尖上寵的女兒，沒受過什麽委屈，可自從她嫁給自己之後便一直跟著他受別人嘲諷。
    “阿澤，本殿不會有生命危險。”君九晏淡淡道。
    “周靜婉不會讓君九璿真的出事。”
    “那也有風險！”賀淩澤感覺到自己腦袋有點突突的。
    “君九晏，你要記住你的命不隻是你一個人的，我，葉承瑾，以及很多人的性命都掛在你一人身上。”
    “你要是出事了，那我們這些人做的一切都沒有用。”賀淩澤吼道，急的連規矩都顧不上。
    君九晏出聲安撫道：“阿澤，本殿知道，這不是還有你在嗎？”
    “你少給我拍馬屁，戴高帽！”賀淩澤要氣死，“這事你是不是沒和蘇言曦說？”
    “我這就找她去！”
    賀淩澤站起來便要往書房外走，還沒來得及打開門，君九晏的手從身後朝賀淩澤肩膀襲去。
    大掌扣住賀淩澤的肩膀將他往後拉。
    賀淩澤被拽著往後退了一段距離，轉身拽住君九晏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扯。
    兩人在書房內打了起來。
    叮鈴哐啷的聲音伴隨著打鬥聲，不斷從書房內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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