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卿隻覺得腦袋嗡地一聲，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馬朝先的話已經不屬於暗示，而是直接明示了。
    在肖成川的糖衣炮彈的侵蝕下，他早就已經淪陷，喪失了一名公安局副局長應有的黨性。
    他仗著自己副局長的職權，成為了肖成川在開明縣的一頂保護傘。
    兩人的利益關係糾纏得很深。
    如果肖成川被立案偵查，那麽就會拔根蘿卜帶出泥。
    遲早，也會查到他頭上來。
    他的仕途就此到頭，甚至還會蹲大牢！
    想到這，陳漢卿一咬牙。
    他主動伸出雙手道：“馬隊長，我主動交代自己的事情，還請組織寬大處理！”
    “抱歉，你的事情不歸我管，而是歸紀委管。”
    馬朝先則是冷冷的開口。
    隨後，目光直接無視陳漢卿，來到了林凡的身前。
    “紀委……我明白了。”
    陳漢卿嘀咕了一句，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幾歲。
    他神情落寞地上了車，然後走了。
    “馬隊長，你不怕他逃跑嗎？”
    林凡見他車離開，好奇地問道。
    “林老弟，你也太小看紀委了。”
    “他們的辦案手法，比我們刑警厲害多了。”
    “隻要是當官的，沒有看到他們不怵的。”
    馬朝先哈哈大笑了起來。
    紀委的手段，那可是如雷貫耳。
    之前有不少高智商的經濟犯，警察審訊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但是去紀委一趟，全都撂了！
    而且，一旦進入紀委，就沒有任何打招呼疏通關係的可能。
    “原來是這樣啊！”
    經過馬朝先的解釋，林凡這才恍然大悟。
    這也難怪，副縣長劉謀聽到丁長川說讓紀委調查他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要死了一樣。
    當罪犯得怕警察，當官的則是怕紀委。
    有約束，才能讓權力在公平公正的範圍內行使。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
    當馬朝先聽說林凡二人就大鬧肖成川的老巢，眼睛差點都瞪直了。
    他當刑警這麽多年，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猛人。
    對方那群打手可不是吃素的。
    林凡二人居然能完好無損，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甚至，還能將肖成川這隻老狐狸給逮到。
    這種人才，不去幹刑偵工作真的是浪費了。
    “小李，你過來一下。”
    馬朝先揮了揮手。
    “馬隊，你叫我？”
    刑警總隊的小李立即跑了過來。
    “你帶十個人，去街頭的成川建築公司抓人。”
    “再打電話給老常，讓他借調點人手和車。”
    “速度要快，別讓人跑了！”
    馬朝先下令道。
    他口中的老常，就是開明縣公安局的局長常為明。
    “是！”
    小李立即匆匆跑去執行任務了。
    “林老弟，那群被你們解救出來的女人在哪？”
    馬朝先又開口問道。
    “我讓程醫生把她們安置在醫院裏了。”
    林凡立即帶著他，來到了程若楠的身旁，“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程醫生。”
    “程醫生你好，我是刑警總隊的馬朝先！”
    “不對……應該稱呼你女俠才是。”
    馬朝先笑著伸出了手。
    “你好。”
    程若楠卻是沒有與他握手，而是冷冷回應。
    馬朝先的手懸在空中，有點尷尬。
    “呃，程醫生比較內向。”
    林凡連忙在一旁解釋了起來。
    “我很好奇，程醫生的身手為什麽這麽好？”
    馬朝先撓了撓頭，開口詢問道。
    “你是質疑女人不如男人？”
    程若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
    馬朝先連忙擺手。
    “我之前當過兵！”
    程若楠冷冷地開口道，“等一下，我去把人帶過來。”
    說完，扭頭就跑向了醫院的主樓。
    “還真是個有個性的女人！”
    馬朝先聳了聳肩，一臉苦笑。
    他一個刑警大隊長，卻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
    “一個吃飯都能看開顱手術視頻的人，當然有個性！”
    林凡附和了一聲。
    二人都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大約幾分鍾之後，程若楠去而複返。
    身後跟著十幾個女人，蓬頭垢麵，身形消瘦。
    但是，一個個卻興高采烈——這是見到了警察。
    “麻煩大家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市局會為你們請來醫生檢查傷勢。”
    “你們的安全和健康問題，不用擔心！”
    馬朝先難得用溫柔的語氣說話。
    “好！”
    被囚禁的女人，興奮地爬上了特警的裝甲運兵車。
    這對於她們來說，也算是新奇的第一次。
    “還有別忘了這家夥！”
    林凡忽然想起了什麽。
    他來到了三輪車旁，將一個昏迷人員拎了起來，遞到了馬朝先身邊。
    “這人是誰啊？”
    馬朝先好奇地問道。
    “肖成川的兒子肖誌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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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笑了笑，“如果不是因為這廝，他爸估計也不會落網。”
    “這算是坑爹典範了吧！”
    “哈哈哈……”
    馬朝先開心大笑，隨後揮了揮手。
    立即有特警過來，將昏迷的肖誌剛也拖上了車。
    馬朝先的心中，對林凡的佩服越來越深。
    看似魯莽衝動的背後，卻將事情做得井井有條。
    無論是各項人證和物證，都掌握得非常全。
    易地而處，他未必能比林凡做得更好。
    膽量、身手、謀略……缺一不可。
    這樣的人要是招攬到了警隊，可謂是如虎添翼啊！
    就在這時，馬朝先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到電話，立即接通。
    “喂，丁局。”
    “小馬，事情怎麽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丁長川關切的聲音。
    “丁局，肖成川已經被抓了。”
    “他的手下也沒有跑掉，全部落網。”
    “那些被他囚禁起來的女人，也全部被解救了出來。”
    馬朝先一口氣說完。
    “幹得不錯！”
    丁長川頓了頓，隨後問道，“林凡呢？他人怎麽樣了？”
    “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
    馬朝先立即回答道。
    “你把電話給他！”
    丁長川示意道。
    “好！”
    馬朝先將電話遞給了林凡，“丁局找你！”
    “喂，丁市長。”
    林凡接了電話，氣勢很弱。
    他的聲音，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
    “小林啊，你實在是太衝動了！”
    “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做事，那豈不是亂了套了？”
    “任何時候做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不要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
    “這件事情造成的社會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丁長川毫不留情，大聲批評起來。
    林凡一直安靜地聽著，也沒有反駁。
    直到對方說的口幹舌燥，然後喝茶的間隙。
    “丁市長，對不起！”
    “我要做檢討，反思自己的行為。”
    林凡小聲地說道。
    “你闖了這麽大的禍，隻是一句對不起就當無事發生？”
    丁長川冷冷地說道。
    “那您說，該怎麽處理我？”
    “我絕對無條件服從！”
    林凡認真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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