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目光掃視到的人，全都低垂下了腦袋。
    因為，他們心中有愧，不敢直視林凡的目光。
    “林副院長，你這樣說有點誇張了吧？”
    “咱們隻是聽個笑話圖個樂嗬，還沒到那個地步。”
    一個保潔阿姨忍不住道。
    “聽個笑話？圖個樂嗬？”
    “你知道散播謠言的後果有多嚴重嗎？”
    林凡看了她一眼，“阿姨，你今年幾歲了？”
    “我今年五十幾了。”
    保潔阿姨愣了一下，回答道。
    “按照年齡來算，你的孩子應該成家了吧？”林凡問道。
    “沒錯，我有一個兒子，前年剛結婚。”
    “去年的時候，兒媳婦家裏添了個大胖孫子。”
    保潔阿姨聲音很大，顯得很驕傲的樣子。
    “那你感覺幸福嗎？”
    林凡接著問道。
    “那是當然的了！”
    “我現在上班賺錢，就是為了我的大孫子。”
    保潔阿姨笑道。
    “假如有天我告訴你，你兒媳婦偷人。”
    “那個孩子也不是你兒子親生的，你會怎麽辦？”
    林凡臉上的笑意忽然斂去。
    “這不可能！”
    保潔阿姨臉色驟然一變，矢口否認。
    “你怎麽知道不可能？”
    “是你家裏有錢還是有礦，確保自己兒媳婦沒有出軌？”
    “難道你天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你兒媳婦嗎？”
    林凡難得表現出刻薄的樣子。
    “這……這……”
    保潔阿姨啞口無言。
    她有心反駁，卻根本不知道從哪裏反駁起。
    “現在大家看到了吧？謠言的威力就在此。”
    “我隻是隨口一說，一個人的清譽就瞬間崩塌了。”
    “如果再加上人的傳播，那就會形成不可估量的影響力。”
    “想要抹黑一個人很容易，但是被抹黑的人想澄清實在是太難了。”
    林凡語重心長地道，“我身為一個男人，抗壓能力還算可以的，也許還能遭得住。
    但是，程醫生身為一個女人，承受能力又如何呢？
    咱們醫護工作者本來工作強度就大，還要麵對這些莫須有的栽贓。
    你說，那根弦會在什麽時候崩掉？”
    說完之後，全場一片安靜。
    大家似乎在默默地思考著林凡的話。
    之前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並沒有覺得有什麽，還當成茶餘飯後的消遣。
    但是，今天見識到謠言的威力之後，大家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我希望咱們醫院的人，大家不僅僅是同事關係，更多的是像是一家人相處。”
    “雖然有時候不能阻止謠言的發生，但起碼保證自己不造謠不傳謠。”
    林凡頓了頓，隨後道，“以後，禁止散播謠言這一點，也會被我寫進考核製度裏麵。
    問題嚴重的，絕不姑息。
    不但開除走人，還要追究責任！”
    既是講道理，又是講懲罰——一套組合大棒打下來。
    他們一個個臉色煞白，看來是真的怕了。
    “行了，大家都忙去吧。”
    “你們可以把我在這裏講的話，告訴自己的朋友。”
    林凡擺了擺手。
    袁旦心領神會，把保安亭的大門給打開了。
    很快，大家魚貫而出，趕緊溜了。
    “林副院長，對不起。”
    劉剛嚇得瑟瑟發抖。
    “跟你另外站崗的那個老付呢？”林凡問道。
    “他的班是到早上八點，已經走了。”
    劉剛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你碰到他的時候，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他聽。”
    “這次就算了，下次絕對不能再犯！”
    林凡嚴肅地開口道。
    “是！”
    劉剛老老實實地立正站好。
    “咱們也走吧。”
    林凡扭頭出了保安亭。
    但是，他沒有立即去食堂，而是在陰涼的地方抽了根煙。
    “師父，怎麽不去食堂啊？”
    袁旦現在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
    “別急，先讓子彈飛一會。”
    林凡笑嗬嗬地說道。
    袁旦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但卻隻能硬著頭皮等待著。
    等到林凡慢條斯理地抽完了一根煙，然後把煙踩熄放進了垃圾桶。
    “走吧！”
    林凡對袁旦揮了揮手。
    還沒走出幾步遠，就看到程若楠從門診樓下來了。
    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麵孔，依舊是雙手插在兜裏。
    “程醫生。”
    林凡嬉皮笑臉地揮了揮手，“一起去食堂唄。”
    “不去！”
    程若楠冰冷地說道。
    “為什麽？”
    林凡問道，“難道你最近在修仙，已經辟穀小成了？”
    “屁股小成？”
    袁旦瞪大了眼睛。
    師父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食堂的人多口雜，看到他們就沒有胃口。”
    程若楠板著麵孔說道。
    “看來，你也知道咱倆被傳緋聞的事情了。”
    林凡笑嗬嗬地道。
    “誰要跟你傳緋聞了？”
    程若楠白了他一眼，俏臉染上一抹紅暈。
    這個家夥知道被傳緋聞了，居然還這麽開心嗎？
    難道他……
    “放心大膽地去吧，沒有人會嚼舌頭根了。”
    林凡收斂玩笑說道。
    “真的？”
    程若楠還是有點不信。
    早上離開的時候，那些人的嘴臉仍然曆曆在目。
    她在那樣的環境下麵，根本沒有胃口吃飯。
    “我讓你去，你就去！”
    “你要是不相信，咱們可以打個賭。”
    林凡得意地說道。
    “你要打什麽賭？”
    程若楠的鬥誌頓時被激發了起來。
    “隨便你啊，你想賭什麽？”
    林凡輕鬆地反問了一句。
    “如果你輸了，這個星期天就陪我去市裏一趟。”
    程若楠說道。
    “去市裏幹什麽？”
    林凡好奇問道。
    “逛街買衣服。”
    “啊？”
    林凡跟袁旦都對視了一眼。
    “有什麽問題嗎？”
    程若楠覺得他們的反應有點莫名其妙。
    “沒什麽，那就賭這個。”
    林凡微笑著答應下來。
    程若楠平時都是素麵朝天，全身打扮就是老三樣。
    t恤牛仔褲和運動鞋。
    不對……有時候還穿拖鞋。
    說是素麵朝天，那簡直就是抬舉她了！
    林凡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比她更加精致。
    現在她說要去逛街買衣服，這就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讓人驚訝。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程若楠酷酷地打了個響指。
    “我像是會反悔的人嗎？”
    林凡大手一揮。
    三個人，一起來到了食堂。
    當他們進去之後，原本嘈雜的食堂頓時安靜了下來。
    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落針可聞。
    大家誰也不敢正眼去看林凡和程若楠，全部像是鵪鶉一樣低著頭。
    林凡卻是麵色如常，徑直朝打飯窗口走去。
    “奇了怪了，一個個都是怎麽了？”
    程若楠則是倍感納悶。
    早上一個個說的叭叭的，到了中午卻不敢吭聲了？
    難道他們都被下了啞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