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
    錢鳴之不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人家院長和各位主任都在這忙前忙後。”
    “我要是一來就指手畫腳，那不就是砸場子？”
    “所以，先看看情況再說。”
    林凡笑嗬嗬地解釋道。
    “對啊……我怎麽忘記這一茬。”
    錢鳴之這才一拍腦袋。
    難怪李老一直讓他鍛煉情商，不要做得罪人的事情。
    在察言觀色這一塊，他的確跟林凡有很大的差距。
    夏院長根據李老的病情，與各科的主任進行了激烈的探討。
    林凡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卻也側麵通過他們的對話，了解到李老目前的狀況。
    輕度昏迷、血氧含量低，心率低……
    這種情況，已經屬於極度危險了。
    不過，各方討論了半天，也沒有探討出一個合適的治療方案來。
    夏玉良略顯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小秦，說說你的看法。”
    夏玉良忽然看向了身旁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大概三十幾歲，眉清目秀，一頭長發。
    “老師，我個人傾向是保守治療。”
    秦雨認真地回答道。
    “說出你的理由。”
    夏玉良伸手示意，讓她暢所欲言。
    “李省長現在的情況，血氧低，心率也偏低。”
    “而且，李省長之前有頑疾，所以狀況比較複雜。”
    “所以，可以對症下藥，先將各項指標拉回到正常水平，才能更進一步去治療。”
    秦雨說話條理清晰。
    “你們覺得呢？”
    夏玉良又看向了另外幾名主任。
    那幾名主任並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秦雨的治療方案。
    別看秦雨現在才三十六歲，這幾年爬得卻是非常的快。
    雖然這跟她家裏的資源有關係，但更多還是她自身努力的結果。
    光是在個人的論文發表，就超過了四十幾篇——還是發表在國際上的醫學頂級刊物。
    “行，那就按照小秦的治療方案走。”
    夏玉良大手一揮，拍板道，“等下就將李省長推到特護病房，由專人進行全方位的體征檢測。”
    “老師，那就由我來負責吧。”
    秦雨主動請纓道。
    “行，那就你負責！”
    夏玉良點頭應允道。
    對自己的這個愛徒，他還是非常信任的。
    其他幾位主任，十分有眼力見先行離開。
    夏玉良剛準備離開時候，忽然瞥到了正在低頭沉思的林凡。
    “那個誰……你叫林凡是吧？”
    夏玉良忽然問道。
    “是的。”
    林凡點了點頭。
    “你有什麽看法嗎？”
    夏玉良隨口問了一句。
    “夏院長，你問我的看法？”
    林凡倒是有些驚訝。
    因為，他隻是一個縣醫院的小醫生，怎麽能入得到省級醫院大佬的法眼？
    “集思廣益嘛……多個想法，才能多點可能性。”
    夏玉良說道。
    就在這時，秦雨的目光也投在了林凡的身上。
    她高傲的眼神之中，仍然帶著一絲輕視。
    一個小小的縣醫生，能有什麽看法？
    “如果隻是看，那是看不出來的。”
    林凡搖了搖頭。
    “那好吧。”
    夏玉良苦笑一聲，朝門外走去。
    他也覺得自己當老師的毛病又犯了。
    你還能指著一個班級裏麵最差的學生，創造什麽奇跡不成？
    “我的想給李老把把脈！”
    林凡接著又道。
    “把脈？”
    夏玉良剛邁出去一半的腿，此刻又收了回來。
    “嗯，通過把脈，我才能了解李老現在的情況。”
    林凡點了點頭。
    “行，那你就把脈試試看。”
    夏玉良伸手示意。
    “老師……”
    秦雨這時提醒了一句。
    語氣似乎有了一絲埋怨。
    他們這些現代醫學學成的人，對中醫有天然的不相信。
    “讓他看看吧，不要放棄任何一種可能性。”
    夏玉良嚴肅地說道。
    見他這麽堅持，秦雨也不好多說什麽了。
    林凡走到了李春剛的床前。
    這才幾天不見，李老又清瘦了許多，麵部蠟黃，呼吸也不是很順暢的樣子。
    如果上次覺得他是風中殘燭，那現在就像是快燒到底的香。
    林凡坐在了床頭的凳子上，然後扣住了李老的手腕，開始號脈。
    他號脈的過程，極其漫長。
    因為，李老的這個脈象屬實是太亂了！
    就像是一個失控的瘋子，四處遊蕩。
    良久，他這才眉頭緊鎖地收回了手掌。
    “林醫生，你看出什麽來了？”
    夏玉良溫和地問道。
    “我猜測，李老應該是中毒了！”
    林凡思慮再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中毒？”
    聽到這個說法，夏玉良表情有些錯愕。
    “這不可能！”
    秦雨卻是矢口否認道。
    “為什麽不可能？”
    林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因為，我們已經給李老采了好幾次血，都沒有發現有中毒的異常。”
    “你這樣貿然下定論，難道覺得你比機器準？”
    秦雨說出了自己的論斷。
    “從某些方麵來說，機器的確是不會犯錯。”
    “但是，機器會有人類思考的方式嗎？”
    林凡看著她，不緊不慢地問道，“秦醫生，你會讓機器代替你去治病嗎？”
    “當然不會！”
    “但是，機器作為檢查方式，那肯定是比人類要精準多了。”
    秦雨覺得這人是在偷換概念。
    “如果是隱藏的毒素，它是根本檢測不出來的。”
    林凡認真地回答道。
    “荒謬！那我們的那些血液檢查，難道都是無用功？”
    秦雨覺得更加扯淡了。
    血液的檢測，無非就是生化和血常規這些。
    人身體的各項指標，比如轉氨酶，白細胞紅細胞，超敏C反應蛋白……這些，都能通過血液檢查來得知。
    他卻在這裏扯，什麽隱藏的毒素？
    “這家夥一定是為了在老師麵前表現，所以才會嘩眾取寵！”
    秦雨心中認定，林凡是故意這麽做的。
    “那你檢查出來李老是什麽病了嗎？”
    林凡也不生氣，而是不緊不慢地問道。
    “……”
    秦雨瞬間啞口無言了。
    一句話，就把她給噎得死死的。
    “小夥子，你是怎麽看出來李省長是中毒了的？”
    “你有什麽證據嗎？”
    夏玉良還是第一次見秦雨吃癟，所以就對林凡產生了興趣。
    “錢大哥，你知道李老前天都吃了些什麽嗎？”
    林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扭頭看向錢鳴之。
    “啊？”
    錢鳴之足足愣了幾秒鍾，這才說道，“自從你上次幫李老針灸過後，他胃口已經好了許多。
    前天吃的菜，好像是有紅燒鯿魚，西紅柿湯，還有野芹炒土雞蛋。”
    “野芹？”
    林凡眉毛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