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冰麵色緊張，且帶著期待。
    因為她知道，這個電話很有可能會決定林凡的命運。
    “嘟……”
    “嘟……”
    “嘟……”
    一連幾聲之後，電話終於接通了。
    萬梓州鬆了口氣，然後按下了擴音外放。
    既然夏院長肯接電話，那就代表他距離成功接近了一步。
    “喂，哪位？”
    夏院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夏院長您好，我是萬梓州，小萬。”
    萬梓州像是變臉一樣，立即換成了諂媚的語氣。
    畢竟，對方可是頂級醫院的院長。
    “哪個小萬？”
    夏玉良遲疑地道。
    “您忘記了嘛？上次我們在凱恩飯店吃飯。”
    “當時是三院的劉院長，二院的蔡書記，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您還記得嗎？”
    萬梓州小心翼翼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
    “哦，原來是小萬啊，找我有事嗎？”
    夏玉良其實壓根都沒有印象了。
    不過，萬梓州能說出來三院的劉院長和二院的蔡書記。
    那證明肯定有那麽回事。
    “夏院長，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煩您。”
    “不知道您這邊方便不方便？”
    萬梓州說得非常小心。
    “具體是什麽事情，你要說清楚。”
    夏玉良不是那種會頭腦一熱的人。
    如果說對方隻是要安排個床位，或者說親戚生病要約哪個主任的號，他倒是可以通融通融。
    “是這樣的，夏院長。”
    “我有個認識的人，原本是江淮市下麵縣醫院的醫生。”
    “他想要來大醫院發展，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路子？”
    萬梓州並沒有直接請他幫忙安排在本院。
    畢竟，大醫院裏麵的職位，一個蘿卜一個坑。
    誰也沒有辦法塞進去。
    但隻要安排進去，哪怕是普通職位，那也代表他的麵子管用。
    “抱歉，我們醫院暫時可能沒有職位空缺。”
    夏玉良禮貌地拒絕道。
    聽到這話，葉淩冰的期待就被澆熄了一半。
    “那非行政崗和醫療部門呢？”
    “隻要能進來，就算是做個雜事也行。”
    萬梓州仍然不死心地說道。
    “這個嘛……也沒有。”
    夏玉良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回絕道。
    他跟萬梓州不熟，還沒有好到那種打個招呼就能朝醫院安排人的程度。
    “這樣啊……夏院長，實在是抱歉打擾您嘞。”
    萬梓州的反應過來之後，對林凡說道，“林醫生，你聽到了吧？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大醫院實在是沒有空缺。”
    言下之意，我也找了院長幫忙了，證明了我的人脈。
    沒辦法安排你，那是因為你自身的能力不夠。
    “等一下……”
    電話那頭的夏玉良忽然心念一動，問道，“小萬，你說的那個林醫生，是來自江淮市的縣醫院。”
    “是啊，怎麽了？”
    萬梓州好奇地問道。
    “他是不是叫林凡？”
    夏玉良的聲音明顯拔高了幾分。
    “夏院長，你認識他？”
    萬梓州也徹底懵逼了。
    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居然夏院長都認識他？
    “哎呀……我當然認識了！”
    “之前我一直邀請他來咱們醫院入職，條件隨便他開。”
    “可是，他直接把我給拒絕了！”
    “如果你真的能把他說服來我們醫院，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夏玉良笑嗬嗬地說道。
    “……”
    萬梓州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若木雞。
    事情的反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原以為這是一塊廢料，省醫院誰都不會安排。
    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個香餑餑，就連夏院長都搶著要！
    “小萬，那個小林是不是在你身邊啊？”
    夏玉良隻是略一思考，便瞬間明白怎麽回事了。
    林凡之前已經明確表示過不想去他們醫院。
    所以，不可能又托人來找關係。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萬梓州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在林凡麵前要麵子。
    “呃……是的，夏院長。”
    萬梓州非常尷尬地說道。
    “你把電話給他。”
    夏玉良連忙說道。
    “行！”
    萬梓州麵色極其古怪，不情不願地將手機遞給林凡。
    “夏院長，你找我？”
    林凡慢條斯理地道。
    “小林啊，你說這兜兜轉轉，還是繞到我這了。”
    “你真不考慮來我們醫院上班嗎？”
    “除了這個院長的位置，其他條件隨便你開。”
    夏玉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夏院長，多謝你的美意。”
    “之前也跟你說了，先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給經營好。”
    “至於別的……以後再說吧。”
    林凡的語氣極其平淡，甚至有些敷衍。
    而且，他好像在跟自己的平級說話一樣，壓根沒有萬梓州的那種諂媚和受寵若驚。
    “行，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你。”
    “還記住那句話，省人醫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著。”
    夏玉良爽朗地笑了聲，隨後道，“小林，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很順利！”
    林凡簡短地回答道。
    “那就好，哈哈哈，那就好！”
    “你忙著，我先掛電話了。”
    夏玉良是笑著掛斷電話的。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這幾人的麵前，像是被抽了真空一樣。
    “林大哥，沒想到你跟夏院長還認識？”
    阿亮這貨擅長戳人肺管子，所以當然要在拚命拱火了。
    “嗯，僅限於認識而已，但沒什麽交情。”
    林凡淡淡地回答道。
    “隻是認識，他就對你這麽好？”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院長求著人來上班的。”
    “這可是大蘇省第一人民醫院啊！”
    阿亮故意在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而這幾個字像是無形的耳光，扇得萬梓州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臉都抽腫了！
    “葉區長，我沒有想到啊，你朋友是真人不露相，居然還跟夏院長這麽熟。”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萬梓州皮笑肉不笑地道。
    “林凡，你怎麽不答應夏院長？”
    “這對你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啊！”
    葉淩冰一臉地費解。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這個道理，就連三歲的小孩子都懂。
    而他，卻這麽拒絕了！
    “之前我是這麽想的，但現在不是了。”
    林凡淡淡道，“況且，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
    人不能總是靠著理想生活，也得看清楚現實。”
    葉淩冰怔怔地看著林凡。
    她忽然有種感覺。
    這個男人明明靠這麽近，自己卻走不進他的內心去。
    那麽近，卻又那麽遠。
    “林先生，不知道你等會有沒有空啊？”
    “能否賞個臉，一起吃個午飯？”
    萬梓州忽然發出了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