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不是真老虎，不會真吃了你。”
    林凡提醒了一聲。
    程若楠則是雙手插兜，直接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
    目不斜視！
    仿佛把他們當成了空氣！
    “我又沒說我怕她！”
    蘇婉兒看到她先下樓了之後，嘴硬地說道。
    說話的時候，她依舊覺得自己的關節在隱隱作痛。
    “沒想到居然也有人能治住你。”
    林凡忍俊不禁道。
    “別岔開話題。”
    蘇婉兒說道，“你讓我做你私人助理，到底是何居心？”
    “老爺子不是讓你跟我後麵學習嗎？”
    “私人助理這個職務，非你莫屬啊！”
    林凡笑著說道。
    “我才不要！”
    蘇婉兒的眼睛都快要翻上天了。
    隻有別人伺候她，哪有她伺候別人的道理？
    “行，那我跟老爺子說道說道？”
    林凡拉長了尾音道。
    “別……”
    蘇婉兒剛昂揚起來的囂張氣焰，瞬間就蔫了。
    這七寸，被林凡掐得死死的。
    “那你就乖乖聽話。”
    林凡說完，就大步流星朝前走。
    蘇婉兒跟著他來到了食堂，發現裏麵還是鬧哄哄的。
    一看到這個場景，她就頭疼。
    蘇婉兒最怕的就是這種菜市場般的嘈雜，會引起生理上的不適。
    林凡看她眉頭緊蹙，還以為忙活了一下午累了。
    “你就在這裏先坐下來。”
    林凡將被子放在了一張椅子旁，“我來去打飯菜！”
    “嗯！”
    蘇婉兒乖巧地坐在了被子旁，眼睛怯生生地四處打量。
    林凡來到打飯窗口的時候，卻看到劉老三揮舞著大勺，也不知道在吼著什麽。
    四周不少人圍著，在看著笑話一樣。
    “劉老三，你不好好打飯，叫啥呢？”
    林凡湊到食堂跟前問道。
    “林院長，您來得正好。”
    劉老三氣憤不已地說道，“這小子混進來吃白食，都已經連續好幾天了。”
    “哦？”
    林凡扭頭看了過去。
    在窗口旁，有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少年杵在原地。
    他的渾身黑得發亮，頭發如同雞窩般。
    緊抿著嘴唇也不說話，一雙眼睛倒是黑亮，就是此刻有些茫然無措。
    不過，他身上散發出一股餿臭味，沒人敢靠近。
    “他是從什麽地方進來的？”
    林凡好奇地問道。
    “肯定是從狗洞裏鑽進來的，要不他怎麽能叫狗娃呢？”
    一旁有個保潔大叔調侃道。
    “你認識他？”
    林凡看了這個保潔大叔一眼。
    “算是認識吧，狗娃是醫院前一條街有名的傻子。”
    “他是個棄嬰，之前是被街頭一個跛子老皮匠給撿來的。”
    “後來老皮匠死了，他就變成了一個人。”
    “那會他還小沒上過學，也不會說話，所以一直在街上乞討為生。”
    “因為他之前就跟狗摟在一塊睡覺，大家就戲稱他狗娃。”
    那名保潔大叔一口氣說了很多。
    “那我為什麽之前沒見過他？”
    林凡好奇地問道。
    他來了也有一個多月了，卻從來沒見過這個小乞丐。
    “狗娃之前被送到福利院去的，但他會一直偷偷溜回來。”
    “縣裏民政部門實在沒轍了，就把他給送到了外麵縣的福利院。”
    “沒想到，他小子不知道怎麽又跑回來的。”
    保潔大叔說到這，也是嘖嘖稱奇。
    聽完之後，林凡心中大致有了數。
    他對這個少年說道：“你是不是餓了？”
    狗娃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劉老三，給他打份飯。”
    “肉和飯都多點！”
    林凡對窗口裏麵道。
    “林院長，我之前也不是沒有給他打過飯。”
    “但這個小東西卻得寸進尺，這樣下去對醫院影響不好。”
    劉老三一臉苦相道。
    “醫院影響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
    林凡以少有嚴肅的語氣說道。
    “哎……知道了，林院長。”
    劉老三從未見林凡這麽生氣過，直接嚇了一跳。
    他揮舞起勺子，給那餐盤打得滿滿當當的。
    “來，坐這邊吃吧！”
    林凡找了個靠近的位置，把餐盤給放在了桌子上。
    狗娃起初不太敢過去，隻是站在原地。
    不過，在林凡連續喚了幾次之後，他這才小心翼翼地湊到了跟前。
    他直接用手抓了一塊肉，放進了嘴裏。
    “用筷子吃，這樣衛生一點。”
    林凡將筷子遞過去。
    哪曾想，他根本不搭理林凡，而是雙手並用。
    將食物送進嘴裏，就狼吞虎咽了起來。
    那進食的速度和動作，非常的誇張可怕！
    “你慢慢吃，別噎著！”
    “我會跟打飯的人說，以後隻要你來都有吃的！”
    林凡說完，就扭頭去打飯去了。
    他根本沒有看見，狗娃的滾燙熱淚滴進了飯裏。
    打了兩盆飯之後，林凡端著來到了蘇婉兒的身邊。
    “吃吧！”
    林凡將一盆放在了蘇婉兒的麵前。
    “你這麽幫他，他會感謝你嗎？”
    蘇婉兒將剛才的一幕全部放在眼裏。
    “幫助人，就一定要別人感謝你嗎？”
    林凡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心善良，但就不怕這個乞丐以後賴著不走？”
    “這你人來人往的，影響不好！”
    蘇婉兒認真地開口道。
    “如果人人都有你的這種條件，誰還願意當乞丐？”
    林凡聳了聳肩道。
    “可是……”
    蘇婉兒被懟得麵色漲紅，良久這才說道，“他也不算是小了，右胳膊右腿的幹點什麽不好？”
    “如果有人教他生存的技能，可能他未必是這個樣子。”
    “問題是，會有人願意教他嗎？”
    林凡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如果你淪落到他的地步，未必會比他好到哪裏去。”
    “你拿我跟一個乞丐比？”
    蘇婉兒倒抽了一口涼氣。
    雖然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但老虎依舊是老虎。
    林凡拿他跟一個乞丐比，這就有點過分了。
    “你兜裏還有多少錢？”
    林凡發出了靈魂拷問。
    “還剩下三百多塊。”
    蘇婉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如果我不提供你吃，不提供你住。”
    “你就剩的這點錢堅持不了幾天，就要睡大街去了。”
    “你覺得會比他強嗎？”
    林凡冷笑一聲道。
    “吃飯吃飯！”
    蘇婉兒鬱悶不已，感覺跟這個直男根本說不通道理。
    所以，她隻能直接開始悶頭扒飯。
    或許是因為真的下午消耗過多，所以她居然把一盆飯菜全部給幹完了。
    吃完之後。
    “吃飽了你有力氣了，東西該自己拿了吧？”
    林凡瞥了她一眼。
    “真是小氣！”
    蘇婉兒噘嘴，不情不願地拎起了被子包。
    哪曾想，兩人剛剛走出門外。
    一道黑影就衝了出來，直接奪走了蘇婉兒手裏的被子包。
    “有人搶我東西！”
    蘇婉兒嚇得驚叫一聲。
    林凡定睛一看，也是眉頭一皺。
    搶東西的人，就是剛才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