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是一張食堂收據罷了！”
    林凡直接忽視了高俊朗的表情，而是對眾人道，“這種收據，通常都是食堂為了方便內部核算，記錄一下而已，方便他們自己對賬的。
    根本不會錄入醫院的財務係統，更不可能走公款報銷。
    請問，這怎麽算公款支出？”
    “那上麵寫的林院長請客是什麽意思？”
    趙輝到了此時，也就隻能強詞奪理了。
    不然，在這麽多人麵前，真的一點麵子都沒了。
    “隻不過是人家為了區分一下而已。”
    “都已經說得這麽清楚了，趙主任就沒必要給我張冠李戴了吧？”
    “還是說……你今天非得把我屈打成招認罪才罷休？”
    林凡被趙輝的話逗樂了，一邊笑一邊搖頭。
    這個趙輝的戰鬥力還是太渣了啊！
    趙輝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麵色變得蒼白無比。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他根本接不住。
    “林副院長，請注意你的言詞。”
    高俊良一拍桌子，怒聲道，“趙主任他們衛健委的工作很忙，有所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們作為下屬單位，配合好上級的工作，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高院長，你這話就不對了。”
    “剛剛，二位咄咄逼人，看起來可嚇人了。”
    林凡臉上的嫌棄，已經絲毫不加掩飾了。
    “既然你把話又說回來了，那我就直說吧。”
    “我看你是早就知道新院長要來，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才故意用這種辦法來籠絡人心。”
    “打著防治工作的旗號請客吃飯，實際上還是為了自己。”
    趙輝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突破點。
    “我留在縣醫院，不是為了和誰爭權奪利。”
    “從踏進這家醫院開始，我就隻為了一件事，那就是治病救人。”
    林凡不卑不亢，聲音平穩地說道，“來縣醫院之前，我就知道這裏的情況。簡單概括，那就是入不敷出，幾乎處在破產的邊緣。
    員工們的福利，更是好幾年都沒能正常發放。
    大家拿著幹著最苦的活就算了，連最基本的薪水有時候都拿不上。
    最近這段時間，這種情況才變得好轉。
    所以，我請的不僅是一頓飯，也是對大家辛苦付出的一種認可！
    在那麽困難的時候，大家都不離不棄。
    現在日子逐漸變好，吃一頓飯樂嗬樂嗬，又違法了那條法律了嗎？”
    聲音鏗鏘有力，仿佛能夠穿金裂石。
    大家聽完之後，一個個群情激奮。
    仿佛積壓已久的情緒，此刻得到了釋放。
    在林凡沒來之前，整個縣醫院過得有多苦有多難，這些醫院的老人最為清楚。
    日子稍微好點有盼頭了，卻有人開始耍花樣，想要摘桃子？
    他們也不答應！
    “林院長，你說得對！”
    侯明猛地一拍會議桌，猛然起身道，“我們不怕辛苦不怕累，就怕被人冤枉。
    這種冤枉，隻會讓我們寒了心。”
    “對，你們不能隨便冤枉人！”
    “我支持林院長！”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暢所欲言。
    高俊良跟趙輝二人麵麵相覷，如坐針氈。
    本來是要敲山震虎的，可是現在儼然變成林凡一個人的秀。
    場麵眼看著就要失控了。
    “夠了！”
    高俊良想要學著侯明的樣子，猛地一拍桌子。
    不過，他的話根本沒人聽得到。
    仿佛大家把他當成了透明人！
    “林凡，你這是公然煽動人心，對抗衛健委！”
    “你眼裏還有沒有上級？”
    趙輝氣得臉紅脖子粗。
    “趙主任，你可別給我扣這麽大的高帽。”
    “我隻是就事論事，怎麽就對抗衛健委了？”
    “我關心同事們，給大家謀點實實在在的福利，也不行嗎？”
    林凡冷哼一聲道，“趙主任，我倒是想問問你。
    縣醫院的人辛勤地為全縣的醫療事業兜底，你什麽時候關心過我們的死活？
    我們的福利待遇一直落後，多少申請交上去都石沉大海。
    你有給解決嗎？
    我自掏腰包請大家一次，你們就我帶壞風氣。
    趙主任你要是能代表了縣衛健委，你就說句痛快話。
    你到底能不能解決？”
    語速很快，就跟連珠炮一樣。
    “你！你……”
    趙輝臉色越來越白，胸口劇烈的起伏。
    本來直挺挺的身子，從椅背上癱下來。
    大口大口地喘氣，汗珠像不要錢一樣順著發白的臉上往下淌。
    “趙主任，喝口水。”
    高俊良連忙給他把礦泉水擰開灌水。
    “藥……”
    趙輝指著桌上放著的黑色小皮包。
    “好。”
    高俊良連忙打開包，把裏麵放的速效救心丸給拿出來。
    在喂給趙輝以後，還貼心地給他用力拍打後背，讓藥快點順下去。
    “……”
    會議室其他人也都捏了把汗。
    大家太忘乎所以了，別把趙主任給整的心髒病發了。
    如果真把趙輝氣噶了，那就有理說不清了。
    “趙主任，別生氣，注意身體。”
    高俊良不住地拍著趙輝的後背，幫他順氣。
    見此情形，秦方也是嚇得不輕。
    林凡雖然是罵得痛快了，但卻也埋下了隱患。
    這件事要再不製止那就鬧大了，搞不好還得惹上人命官司。
    “抱歉，這都是誤會！”
    “小林不是這個意思……”
    秦方連忙來到高俊良兩人這邊，小聲解釋，“年輕人氣盛，說話心直口快，說話不懂得轉圜。
    你二位消消氣，別跟年輕人一般見識。
    他絕對不是針對個人，更不是針對衛健委！”
    “咳……”
    “呃！”
    趙輝原本已經恢複了一些。
    可是，一聽到衛健委這幾個字，就像打開什麽按鍵。
    拚命的咳嗽起來，臉都漲成豬肝色。
    “趙主任，您別生氣。”
    “這事是我們醫院內部溝通的問題，讓您誤會了！”
    “回頭我們一定好好配合高院長整頓，絕不再出任何紕漏。”
    秦方見此情形，連連安慰。
    一邊說著，一邊還給林凡使眼色。
    意思讓他先服個軟。
    哪想到，林凡卻是雙手環胸地坐在椅子上，幹脆地搖了搖頭。
    想要讓我服軟？門都沒有！
    “林凡！你非要弄出人命才罷休嗎？”
    高俊良也是氣得半死。
    “放心，趙主任死不了。”
    林凡慢條斯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