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警官看了一眼被押進來的，兩個如同爛泥般的邪修，臉色凝重。
    “這案子，性質特殊，就全權交給你們非自然調查局處理。”
    “我們警方，會全力配合，審訊室已經備好。”
    一間牆壁和地板都是灰色的審訊室，燈光慘白。
    兩個邪修被丟在冰冷的金屬椅子上。
    他們醒來後，第一時間感受到的，不是身上骨骼盡碎的劇痛，而是丹田處，那一片死寂的空虛。
    修為被廢了！
    他們賴以生存，引以為傲的修為，被眼前這個男人，用最粗暴的方式，徹底碾碎了！
    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他們看著施施然坐在對麵的顧羽，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那不是普通的恐懼。
    那是低等生物，麵對天敵時，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顧羽不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著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壓抑的沉默，壓在兩個邪修的心頭。
    終於，顧羽開口了，聲音平淡。
    “要把她，帶去哪裏。”
    兩人身體一僵。
    他們對視一眼，眼中除了恐懼，還有一抹掙紮。
    其中一人，用漏風的嘴，含混不清地開口。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另一人也跟著拚命搖頭。
    顧羽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抬起眼，看了一眼牆角那個黑色的監控探頭。
    他一抬手，指尖有一縷微不可查的金光一閃而過。
    啪。
    監控探頭的鏡頭磁場被擾亂，屏幕一片黑暗。
    兩個邪修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個瘋子！
    竟敢在警局的審訊室裏，公然毀掉監控！
    顧羽身體微微前傾，雙肘撐在桌麵上。
    “剛剛廢的，是修為。”
    他看著兩人，眼神冰冷。
    “再不說，接下來廢的，就是魂魄。”
    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這句話，狠狠砸碎了他們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恐懼，瞬間將他們淹沒。
    他們眼中的掙紮消失了。
    隻剩下搖擺。
    二人對視一眼，似乎在商量要不要老實交代。
    顧羽站起身，指著其中一人。
    “把他，帶到隔壁。”
    韓飛和朱宏一立刻上前，架起那個邪修，拖了出去。
    顧羽重新坐下，閉上了眼睛。
    一分鍾。
    兩分鍾。
    五分鍾。
    度秒如年。
    剩下的那個邪修，汗如雨下，他能想到的所有酷刑，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顧羽睜開眼，走進隔壁房間。
    “你的同伴，很識時務，全招了。”
    “為了活命，他把一切，都推在了你的身上。”
    “他說，這次的行動是你一手策劃，是他勸你，你根本不聽。”
    那個邪修愣住了。
    下一秒，他的臉因憤怒而扭曲。
    “放屁！王八蛋！他在撒謊！”
    情緒的堤壩，徹底崩潰。
    “是聖堂！是聖堂連夜發下的緊急密令！”
    “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把那個小女孩抓回戈壁的總堂！”
    “其他的，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們隻是最底層的執事啊！”
    顧羽麵無表情地聽完。
    他轉身，回到第一個房間。
    他看著剩下的這個邪修，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你的同伴，為了活命，把所有事，都推給了你。”
    同樣的憤怒，同樣的咆哮，同樣的為了自證清白而吐露的真相。
    兩份口供，一字不差。
    聖堂總部下達的命令。
    顧羽的目光，依舊平淡。
    仿佛那兩份一字不差的口供，在他眼中，依舊漏洞百出。
    他看著眼前這兩個已經徹底崩潰的邪修，沒有再問。
    他隻是緩緩抬起右手。
    一簇淡金色的火焰，自他的指尖，憑空燃起。
    那火焰不大，隻有寸許高，靜靜地跳躍著，沒有絲毫溫度外泄。
    可當這簇火焰出現的瞬間，審訊室內的空氣都凝固了。
    兩個邪修的身體，比剛才抖得更加厲害。
    那不是肉體的顫抖。
    是魂魄在戰栗！
    他們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魂魄，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吸進那簇小小的、卻足以焚盡萬物的金色火焰之中！
    那是來自生命本源最深處的恐懼！
    魂飛魄散！
    這個男人，真的能做到！
    “我說！我們全說！”
    其中一人再也扛不住，涕淚橫流，腥臊的液體，順著他的褲管，在冰冷的金屬椅下，匯成一灘。
    “聖堂密令上說，抓到小女孩後，不能直接送去總部！”
    “要先帶回我們在戈壁邊緣的一處臨時據點！”
    “那裏有一件特製的法器！”
    “要把小女孩的魂魄，用那件法器封印起來！密令上說，她有大用！”
    “封印之後，再由更上層的人，轉運到真正的總部去！”
    “至於總部到底在哪，我們這種級別的執事，是真的不知道啊！道長饒命！饒命啊！”
    另一個邪修也如同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細節和盤托出，與同伴的供述，再無半點出入。
    顧羽依舊冷了臉問：
    “臨時據點在哪裏？”
    “在東邊的一家招待所，我們兩個行動失敗，他們早就撤離了。”
    兩個邪修露出苦惱之色，他們原定的兩個小時到據點接應，可這都進局子了，那邊的人肯定拋棄他們跑路了。
    顧羽指尖的淡金色火焰，倏然熄滅。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兩個癱軟如泥的廢物。
    “早這樣，不就好了。”
    他的目光，掃過那兩人身下不斷擴大的水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自己受著吧。”
    說完，他轉身，拉開審訊室的門，走了出去。
    門外，韓飛正靠著牆壁，見他出來，立刻站直了身體。
    “都處理好了。”
    “他們的口供會存檔，罪名是特大武裝拐賣兒童，情節極其惡劣，證據確鑿。”
    “下半輩子，就在這牢裏過了。”
    顧羽點了點頭，穿過走廊，推開了另一間辦公室的門。
    葉婉兒立刻迎了上來。
    房間裏，小女孩的一家三口，還緊緊抱在一起。
    那對夫妻的臉上，驚魂未定，看著這群突然出現，又雷厲風行解決了所有事情的“特殊人員”，眼中充滿了迷茫和敬畏。
    顧羽的視線，落在了那個小女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