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灼燒著蒼穹，白日的光輝並未削弱夜之城的霓虹燈影，市中心林立的摩天巨擘間，全息影像廣告牌如刺破雲層的利劍，將流動的光影瀑布傾瀉向天際。
    閃爍的賽博霓虹、躍動的虛擬廣告，無論城內街巷還是城外荒原，皆是無可辯駁的視覺焦點。
    但今時不同往日，市中心的全息光幕不再是，那占據視覺霸權的健立軍工春季武器廣告、荒阪集團的安保業務、軍科公司的義體強化宣戰……
    各大公司的廣告皆如潮水般退去，流轉的霓虹暗淡片刻後，全新的光影在光束中重組，將圖案投射到城市上空。
    白色背景如同巨型幕布，黑色字體排列其上，恰似一張張懸浮的紙質合同，如此素淨的畫麵，在充斥著絢爛色彩與誇張特效的夜之城廣告中，顯得格格不入。
    “臥槽！誰啊？這麽牛逼！”
    有人不經意地抬頭看向公司廣場上的天空，一聲驚呼後吸引了更多的行人駐足，抬頭仰望，更多的人看到了這一幅和潛意識中完全不同的廣告畫麵。
    “這種垃圾廣告占領城市最繁華的地段，一天不得上千萬歐！有這錢燒不如送我嘛！”
    “伄戼！這可不是垃圾廣告，裏麵的內容可牛逼上天了。”
    見慣了花花綠綠的廣告，各種吸人眼球的畫麵和勁爆廣告詞的夜之城市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樸素或者說簡陋的廣告。
    【工程招標】
    要求：修建兩條總長150公裏，雙向4車道，路基寬度不得低於30米的城際高速公路。
    參數標準：設計時速，路麵厚度，安全服務，排水係統……
    報酬：24年壽命無使用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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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械采購】
    要求：500台全新農業機械。
    采購類別：土壤作業機械，種植機械，田間管理機械，收獲機械，特種作業機械……
    報酬：12年壽命無使用限製）
    ————
    【能源采購】
    要求：500萬加侖的醇二燃料。
    附加要求：需在指定位置建造一座大型儲油倉庫，及三家標準加油站……
    報酬：12年壽命無使用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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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築招標】
    要求：修建多種功能性建築，並附加對應的功能機械。
    建築種類：光伏電站，地表水廠，垃圾處理廠，超夢館，醫院植入體和原生器官綜合）……
    報酬：24年壽命無使用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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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材招聘】
    要求：有一技之長，通過個人信息審核，完成三項答卷。當前開放1000名額）
    答卷：行為答卷，認知答卷，信仰答卷。
    報酬：麵議
    ————
    “這…這是假的吧！”
    “什麽時候？時間，壽命，也變成了可以兌換交易的籌碼了！”
    有人低聲自語，也有人下意識看向聳立在城市北邊的參天巨樹。
    當底層市民還在疑惑間，一麵淩駕於城市上空的投影，閃了兩閃，上麵的字體發生了變化。
    【工程招標】
    驗查通過，荒阪集團已接取訂單。
    像是起了連鎖反應，在接下來的三秒內，又是三麵屏幕變換了字體。
    【機械采購】
    驗查通過，軍用科技已接取訂單。
    【能源采購】
    驗查通過，生物技術已接取訂單。
    【建築招標】
    驗查通過，夜氏公司已接取訂單。
    除了康陶外，四家夜之城名頭最盛的大公司的公司標誌浮現在合同廣告的空白處。
    直到這一刻，大部分夜之城的市民才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燒錢的玩笑，紛紛將視線投向僅剩的一麵，字體沒有變化的光幕。
    【人材招聘】
    有人用義眼掃描光幕邊角的圖紋，直接用城市公共網絡，連上了一個招聘網站。
    相較之下，一些未進行光學植入體改造的市民，或是生性謹慎、對數據安全格外在意的人群，則選擇了更為傳統的方式 —— 掏出隨身攜帶的智能手機或便攜式電腦，通過光幕上顯示的網域地址進行登錄。
    網站後台的ai審核程序以毫秒級速度運轉，隻有進行網絡深潛才能看到的賽博空間，巨大的白鯨仰起鯨尾拍下。
    層層浪花形成的冰冷數據流，瞬間覆蓋了城市公共交通係統。
    交通監控畫麵、路邊販賣機的交易記錄、ncpd 居民數據庫裏的個人信息以及犯罪檔案等海量數據紛紛被調取。
    無數信息流如百川歸海般匯聚統一，在天啟網絡強大的算力支持下，白鯨迅速完成複雜的處理流程。
    數十萬人在先後10分鍾裏登上招聘網站，但90的人在輸入自己的市民號時，便在第一輪的個人信息審核中淘汰，即便其中有人考核了數種資深技能證書。
    並且淘汰的人，在被踢出招聘網站前，還獲得一行紅色評語。
    【資深卷狗，過度包裝的技能堆砌者，職場生態的畸形產物。】
    【黑幫瘋子，洗白是不可能洗白的。】
    【潛伏的賽博精神病，去找沃森中間人瑞吉娜·瓊斯，她有辦法解決你的問題。】
    ……
    沿街的巡邏的ncpd中，有人帶著好奇心登錄網站，作為執法部門的員工，在第一輪審核中依舊有80的淘汰率。
    【黑警】
    【無間道】
    【不合格！你於2075年5月11日12時34分，非法勒索正義之人的378歐現金！】
    ……
    【水麵浮萍，隨波而動】
    路邊的自動售賣機前，老韓一口合成卷餅一口調和咖啡，把午餐對付了一頓。
    相比起警用頻道中炸開鍋一樣的討論聲，他不僅通過個人信息審核獲得一條評語，還完成了後續的三張答卷。
    綜合評價為道德中立：務實、自利但不刻意作惡。
    把吃剩的包裝袋團成一團扔在地上，老韓腳尖一擺將垃圾踢到販賣機下麵，隨即不動神色地詢問身旁搭檔。
    “瑞弗，你怎麽樣，通過最後的職位測試了嘛？”
    瑞弗警探提了提腰間武裝袋說道：“在我看來，ncpd的工作才有更加光明的未來。”
    【理想主義者，終將沉沒於現實泥潭】
    秩序守序：保持原則尊重法律，強調穩定與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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