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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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空無一人。
    除了寒泉街,根本沒有人願意出來。
    周宇被捆住,無力掙紮。
    他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強行綁住他,要請他吃飯,不去還不行。
    “到底要去哪裏?”
    “吃飯的地方啊!”女孩蹦蹦跳跳,頭發一甩一甩的,五顏六色的衣服,五顏六色的鞋。
    一直走,一直走。
    他們仿佛就是出來散個步。
    時間在這裏毫無意義。
    他還沒走出過那麽遠,這個方向完全背離了上城區,遠離了下城區,逐漸去往邊緣。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荒涼,建築都開始變得稀少,連道路都開始變得十分抽象。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片開闊的空地。
    遠遠看到一個簡易的立方體,顯得那麽渺小。
    周宇知道,那就是他們此時的目的地。
    終於到了。
    女孩領著周宇走進立方體內部,裏麵擺放著簡單的桌椅和食物。
    整個空間有著十分簡潔的科技感。
    “坐吧,我請客。”女孩微笑著說道。
    周宇坐下,看著麵前的牛排和薯條,心中更加不解。
    真的有食物。
    但是隻有一份刀叉。
    “吃呀,我請客。”
    於是他們一人拿刀,一人拿叉,配合著各自吃起來。
    當然,拿叉的吳顏吃得比較多。
    雖然不解,周宇還是忍不住叉起一塊牛扒,味蕾的滿足感無以言表。
    “你到底是誰?”周宇問道。
    女孩沒有回答,不斷地誇讚食物的美味。
    就在這時,周宇注意到外麵有幾個身影悄悄靠近。
    周宇警惕地看向外麵,女孩卻滿不在乎,仍在歡快地吃著東西。
    那幾個人眼神空洞,神情呆滯。
    “汙染者。”
    女孩頭也不抬,一道響指。
    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從她的指尖飛出。
    橙光路徑,一階技能,蝶中蝶。
    那隻蝴蝶飛到門口後幻化出無數隻蝴蝶,密密麻麻地把門口給罩了起來。
    “你的能力真好看。”周宇讚道。
    吳顏咧嘴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齒,然後一口吃掉眼前的食物。
    “為什麽這裏有個立方體,還有食物。”
    吳顏沒有回答,拍了拍手,蝴蝶散去。
    “吃飽了再走走。”
    當他們走出來,無數的精神汙染者正圍在立方體旁,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像被一個無形的屏障隔絕在了以立方體為界的特定區域。
    周宇有點震驚。
    “這裏是哪裏?”
    “荒蕪之地啊,這些就是被放逐的遊民。”
    原來他已經走到荒蕪之地。
    “當你入眼之處,一片荒蕪,證明你已經來到了荒蕪之地。”
    這裏什麽都沒有,人處在這種環境很快就會瘋掉。
    這些遊民就是如此,不過他們眼神空洞,不知道是怎麽在這個地方活下來的。
    突然,周宇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一頭藍鯨鑽出他的身體。
    安神曲。
    鋪天蓋地的暗霧如浪般打了過來。
    汙染者瘋狂地嘶吼著。
    一隻在黑暗中有著猩紅雙眼的巨大獸類,探出了頭。
    一口吃掉了幾個汙染者後,消失不見。
    周宇驚訝地看著。
    吳顏卻略顯淡定。
    “這個是?”
    “晶獸。”
    吳顏說道:“光域與荒蕪之地的邊界處,有個養殖場,養了不少晶獸,它們是缺獸的一種。”
    暗霧散開,汙染者又變回眼神空洞的樣子,依舊注視著他們。
    “走吧。有人來了,我們吃了他的食物,他會來找麻煩的。”
    沒等周宇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吳顏的光繩捆住,斑斕的蝴蝶從他們腳下飛起,托著他們,快速地離去。
    二階技能,化蝶飛。
    黑色的旋渦在身後出現。
    一道黑色的影子從中鑽出。
    逐漸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的平頭男人,他凝視著遠處。
    周宇遠遠還能聽到一陣低沉的咆哮聲。
    “那是什麽人?”
    “域衛,他們算是這裏的飼養員吧。藍光域說大不大,域衛也不算多,那個藍色立方體就是他們的住處。”
    周宇汗顏,感情他們是來偷別人的口糧。
    “你的技能看起來是偏輔助類的,光之力才剛覺醒,契合度還不高。”吳顏說道。
    “契合度?”
    “藍光域,是傑瑞的世界,你覺醒了藍光之力,當然是與傑瑞的意誌契合度越高,光之力就越強。”
    “傑瑞的意誌就是世界的意誌。”周宇想起了張少可的話。
    吳顏笑道:“傑瑞的第一意誌,殺死自己,成為另一個自己。”
    周宇眼光微凝,神情錯愕。
    “加入我們吧!”吳顏單刀直入。
    “你們?”
    吳顏甩了甩斑斕的頭發,表情卻是很認真道:“我們是一群逆光前行的人,是七大光域的敵人,他們稱呼我們為逆光者,光明和黑暗從來都不是對立麵,暗域裏還有人類文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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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顏眼睛裏閃過一抹堅毅,認真地望著周宇:“要跟我們拯救世界嗎?”
    在荒蕪之地,斑斕蝴蝶之上,有個斑斕的女孩,她在邀請你拯救這個世界。
    周宇開口:“有一束光,那瞬間,是什麽痛的刺眼......那力量,我不想再去抵擋....”
    吳顏:.......
    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後。
    周宇看了看地上,“到家了,謝謝你請我吃飯。”
    周宇獨自離去。
    吳顏站在原地,表情狀似微笑。
    我們還會再見的。
    ······
    寒泉街。
    “澤鵬,你去哪了?”高偉傑關切地問道。
    “隨便走走。”
    高偉傑頓了頓:“聽說你的心理醫生死了,你的狀況好嗎?西區還有一個心理醫生,不過他的收費略貴。”
    下城區的心理醫生不多,他們的工作就是治療或是排查精神汙染者。
    西區就那麽幾個,他們都來自上城區。
    不過,遊民本來就負債,精神治療費用每次都要支付光晶,而找不到工作,他們就隻能不斷透支,搶不到鐵箱,就得承受八點三十分時,暗霧侵襲和瘋狂囈語,最後驅逐到荒蕪之地,成為晶獸的口糧。
    簡直是惡性循環。
    “我應該沒事了。”周宇說道,他如今覺醒了光之力,倒是不怕,“我要去休息一會。”
    說罷,直接躺在地上。
    ······
    早上,六點半。
    下城區的圓形廣場。
    巨大的影像投射在空中。
    周宇仿佛置身於招聘會。
    人群聚集,有些是遊民,有些是工期結束後尋找新工作的人。
    一道道信息出現。
    九區,光域編號,招短期工一名,園藝修剪,有經驗者優先,二十光晶一天。
    三區,光域編號,招遛狗員一名,三十光晶一天,長期。
    .........
    每條信息對應著雇主的編號。
    周宇感到有種不真實感。
    然後,非常迅速地,信息飛快地一條條更新。
    周宇看到每個人都在飛快地在光環上瘋狂地狂點。
    有人興奮地大喊,有人緊張地繼續狂點。
    突然,高偉傑抓了抓自己的胳膊。
    “我有工作了。”高偉傑興奮地大喊,像得勝的小兵。
    “澤鵬,快點啊,你愣著幹嘛?”
    不過很快屏幕就空了,一條信息都沒有了。
    人群一陣巨大的歎息。
    高偉傑可惜地看著周宇,“可惜了,澤鵬,但沒關係,晚上還是幫我占鐵箱,我賺錢了,請你吃麵包。”
    周宇倒還好,沒什麽沮喪的情緒。
    “你找到什麽工作?”
    高偉傑揚了揚手裏的光環:“短期,清理下水道,三十光晶一天。”
    早上七點,光速列車停在了每一條街道之上。
    車廂門讀取著每個人的光環。
    高偉傑興奮地迫不及待上車。
    周宇看著他,跟他擺了擺手。
    光速列車駛出。
    有人拍了拍周宇的肩膀。
    是張少可。
    “不用羨慕,八點到西區警署門口,我帶你去上城區。”
    “好呀。”周宇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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