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周宇睜開眼睛就剛好看到一把砍刀劈向自己，下意識地就彎腰滾倒在地。
    一個穿著白色背心和花布褲衩，滿是橫肉的光頭男正揮舞著一把砍刀，一間臥室，堆滿了日用品和衣服顯得狹窄逼仄。
    一張髒兮兮的床上，一個半老徐娘瑟縮著身子把被子裹著身體，害怕地不敢動彈，而自己也一絲不掛坐在地上。
    周宇鬱悶地看著自己幹瘦的身體和床上的半老徐娘，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此刻是多麽的窘迫，因為光頭男已經揮舞著砍刀又劈向了自己。
    這算是什麽事啊？周宇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完全騰不開手腳，對方借著一身蠻力把他攆的到處跑，好在到處都是雜物也絆住了光頭男的手腳。
    “去死吧，狗男女！”光頭男紅了眼，非殺了周宇不可。
    周宇現在這具身體實在過於幹瘦，好在還靈活一些，不然早被對方劈成兩半，這房間幾乎就是個密室，窗戶是個鐵窗，唯一的出口也是個鐵門，早就被鎖死了。
    “喂，還不幫忙嗎？我被搞死下個就輪到你了。”周宇衝著床上的女人喊道。
    但女人隻是從被子裏露出兩眼睛驚恐地看著他。
    老子跟你拚了，趁著光頭男身手沒有自己靈活，周宇從牆角躲過了光頭男的劈殺，跳上了床，直接把被子一掀，半老徐娘怪叫了一聲。
    周宇抱著被子一個飛躍，拋出去的被子把光頭男給裹了進去，自己則又滾倒在地上伸手抱住了對方的雙腳用力一拉，讓其來個狗啃泥，周宇跳上去，拳頭就是死命地錘著對方的腦袋，周宇都能聽到自己指骨斷裂的聲音。
    砰！
    一聲巨響。
    周宇感到一陣劇烈的疼，手摸著自己的頭，粘稠液體般的觸感，回頭看到那個女人手裏一根實心的水管正在滴著血。
    忽然一陣暈眩，周宇整個人倒了下去。
    我這是死了嗎····
    ········
    一雙粗壯的手正掐著自己的脖子。
    映入眼簾是一個看不清楚的男人臉。
    強烈的窒息感湧上心頭，周宇下意識地掰開掐著自己脖子的男人。
    突然喀吱一聲，男人被扭斷了小指，發出一聲慘叫，另一隻手上的小拇指也被扭斷，男人再一次慘叫，鬆開了手。
    周宇用膝蓋把對方身體頂開一段距離，腳伸直後鉤住了對方脖子，順勢往前一推，手扣住自己的腳踝，把對方的頭部死死地夾在大腿和小腿之間。
    男人不停地扭動掙紮著，把周宇的身體推著向前，兩個人好一陣死纏，但每次周宇都能抓準時機對男人進行關節鎖死，直到周宇再一次猛擊對方太陽穴後，才把其擊暈。
    周宇站起身來，發現自己不知道被帶到什麽荒郊野外，身後遠處停了一輛車，自己此時衣衫淩亂，還有一股子酒味。
    周宇從身上摸索著找到了手機，這時候手機適時地響了起來，沒有號碼。
    “我們已經在路上了。”還是周溪溪的聲音，對方沒問自己在哪裏，想必他們已經追蹤到自己的位置了。
    “好。”
    周宇又走到那個男人麵前，把他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自己身上，又把他裏麵的長袖脫下來將其一隻手和腳捆綁在了一塊。
    沒一會，手機又響起來，顯示的卻是一個昵稱，小熊。
    周宇沒有接，按下了鎖屏鍵。
    回到車上，翻找著出一張駕駛證，上麵的照片跟想掐死自己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看了看後視鏡，一張成熟女人的臉出現在周宇的眼前。
    “這個見鬼的費爾遜到底把我送到哪裏來了？”
    沒過一會，一輛改裝過的房車終於來到周宇身邊。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一個身著正裝的女人優雅地走下車來。她的麵容精致如雕刻般完美，肌膚白皙如雪，眼睛大而明亮，她的身形修長而挺拔，步伐輕盈而有力。
    “你好，我們見麵了，我是周溪溪。”
    周宇感覺女人像在哪裏見過，卻總是像蒙著一層紗一樣記不起來。
    “你肯定有很多困惑，我們上車再聊，天網係統正在重新維護，所以暫時你不會重新進入轉移的狀態。”
    “這個男人呢？”
    “犯罪已經被阻止了，我們不是執法者，不屬於我們管轄的範圍。”
    不知為何，周宇反而有種安定之感，因為這裏的人和環境重新回歸了他的正常認知。
    他跟著他們進入房車之中，一個戴著奇特造型眼鏡的男孩正坐在一台顯示器麵前，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而男孩的周圍全是各種設備儀器，車上到處掛著各種武器和工具。
    男孩沒有轉頭，隻是興奮地盯著屏幕，然後在桌上拿出另一個眼鏡，“戴上吧。”
    周宇沒有說話，周溪溪接過眼鏡，對周宇解釋道：“這是光腦的強化傳輸設備，能無礙穿梭在光網中精準定位進入目標載體，你現在的狀況有點特殊，我們需要確認載體的狀態。請相信我們，我們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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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溪溪似乎有種讓人信任的安定感，周宇聽話地接過並戴在了頭上。
    “我送你回這個女人的家，路上再跟你解釋。”
    “好的。”周宇點頭。
    戴眼鏡的男孩盯著電腦屏幕說道：“腦電波正常，光點沒有異常，天網還在修複中，預計十五分鍾後將正常運行。”
    周溪溪說道：“我們是一家科技公司，公司總部在濱海市，你的存在涉及到一項長達四十多年的實驗，而這家科技公司的創始人，或者你並不陌生，他就是你的養父周顯耀。”
    周宇像是預料般沒有表現出絲毫震驚，隻是抿著嘴，靜靜地聽著。
    “天網係統從二十年前就開始在濱海市建立，作為第一個試驗點，而在天網的運行中，周教授認為，在這天網中缺少了一個絕對的意誌，沒有它，天網無法運轉，它不是人工智能或是算法，而是一個強大的人類意識來貫徹著絕對的意誌。”
    周溪溪指著電腦上無數的光點，大部分都是白色的，隻有少部分是紅色的。
    “異常紅點，通常意味著處於極度恐懼下，人腦電波產生的異常波動，往往意味著對方麵臨了危險，人在這種情況下屬於不設防狀態，被強化後的意識可以輕鬆地進入載體。”
    周宇開口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是周顯耀的實驗對象，這個實驗或許從我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吧。”
    周溪溪聽著周宇的聲音似乎在壓抑著什麽。
    “是的，這個秘密隻有周教授知道，而在周教授死後，我們公司還是依舊進行著這項研究，直到·····”
    “直到我被車撞死，然後被你弄到這個什麽破天網係統，然後我就開始變得亂七八糟，七大光域，暗域，殘獸，缺獸，西斯，光之力，現在又是這什麽，意識入侵，哈哈哈，很好玩嗎？”
    周宇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身上止不住地顫抖，突如其來的笑聲把周溪溪和戴眼鏡的男孩嚇了一跳。
    周溪溪擔心地看向男孩，“載體的狀態還正常嗎？”
    男孩點了點頭，隻是又不確定地看了看有點瘋魔的周宇，“下一次轉移很快就會開始了，隨著天網自主形態的進化，我們以後就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麵對麵和光腦見麵了。”
    周溪溪看向周宇，“我不太清楚你在說什麽，我知道這個結果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我們都清楚地知道，周教授想要的是什麽？”
    “他想要什麽？”周宇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忽然覺得這一切也許就是死後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他想要的是，一個無犯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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