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篝火旁。
    馬蔚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兩個學生模樣的驢友閑聊：“你們兩個是咋溜進來的，外麵不是都被武警封鎖了嗎？”
    胖子不好意思的撓撓屁股：“嗐別提了，之前有個巡林隊駐紮在這，留下了一條廢棄的自來水管道。”
    馬蔚然瞪眼道：“你？鑽自來水管道？”
    “不是不是，是鋪設自來水管道時留下的一條地道。”胖子連連擺手。
    又聊了幾句。
    過程中馬蔚然一直在旁敲側擊的打探二人底細。
    防人之心不可無。
    誰知道這倆會不會是邪教妖人，或是哀牢山裏的妖魔邪祟派來的臥底。
    直到漆夜抱著堆野果回來。
    將手裏的東西放下。
    漆夜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二人：“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留在這等我把要做的事情辦完再回來接你們，要麽我帶上你們一起行動，隻不過風險跟後果都由你們自己承擔。”
    桂圓小學生上課似得舉起手，弱弱的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你們不是有兩個人嗎，就不能分出一個先送我們出去……”
    馬蔚然老臉一紅。
    他自己有時候還得靠著夜哥保護，哪有多餘的力氣去保護別人。
    “聽清楚，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你們隻有五分鍾時間做出決定，時間一到不管你們怎麽選我都會繼續出發。”
    漆夜並不是冷血無情，隻是尊重個人的選擇與命運。
    如果是偶遇妖魔襲擊平民，他會無條件出手保護，但眼前二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就應該自己去承受相應的風險，而不是去苛責別人為其承擔代價。
    轉眼五分鍾已過。
    漆夜果真如先前說的那樣，扛起碎顱錘起身要走。
    馬蔚然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一轉頭。
    那倆竟然也跟了上來。
    馬蔚然似笑非笑道：“想清楚了？”
    二人猛猛點頭。
    桂圓蒼蠅搓手道：“嘿嘿嘿，我們還是覺得跟著二位大哥比較安全，麻煩您辦完事情順路送我們一程。”
    馬蔚然差點沒繃住表情：“怎麽，你這是上趕著找死呢，還送你們一程？”
    “我呸呸呸呸呸！送你一程！想死別拉上胖爺我！”胖子狂噴同伴一臉口水。
    桂圓自知理虧，隻能訕笑搖頭。
    一行四人繼續深入。
    很快，前方就再看不到南城分局留下的標記，說明他們已經深入到尚未探索的區域。
    馬蔚然皺眉道：“夜哥，我總感覺這事透著古怪，打從咱們進哀牢山開始，除了救人時撞見的那隻活屍以外，連稍微大點的野獸都沒遇到過半隻，會不會是有人在刻意埋伏啊？”
    “謔，你這嘴是開過光吧，以後會說就多說點。”漆夜的聲音裏透著驚喜。
    抬頭一看。
    馬蔚然倒吸涼氣。
    身後兩個小兄弟更是險些當場尿了褲子。
    包圍他們的妖魔至少得有兩位數，身體由數塊巨石組成，有點像是西方煉金術造物的魔像。
    不過馬蔚然一眼認出它的真身。
    “夜哥，是石敢當！”
    石敢當這種東西，最早在大漢的《急就章》裏提到過。
    師猛虎，石敢當，所不侵，龍未央。
    本是用來驅邪鎮宅之物。
    可眼前的這些石敢當卻邪氣滔天，就好像被塞入過大妖的私密部位，在裏麵日夜吸收極陰精華。
    “等一下夜哥！”
    馬蔚然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成功止住漆夜掄錘的動作。
    “怎麽了？”
    “夜哥咱們先不急著動手，你還記不記得之前開車追那狐妖，在花市邊界遇到的攔路巨石？”
    漆夜想了想：“有點印象。”
    “當時太緊張沒來得及細想，現在事後回想那就是石敢當！”
    漆夜恍然大悟，難怪手感那麽好。
    “你想說，這是那些狐妖耍的把戲？”
    “沒錯，夜哥你看那些石敢當的動作，是不是有點像在給咱們引路？”馬蔚然指著對麵示意道。
    漆夜仔細觀察，還真是。
    “我猜測，那些狐妖被咱們搗毀據點之後居無定所，所以來到哀牢山的地盤，但這裏的主人不歡迎她們。”
    “於是她們便想要借刀殺人，引我們去找那哀牢山之主相互廝殺，等到時機成熟她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馬蔚然分析得頭頭是道，最難得的是居然對了個十之八九。
    漆夜沉吟半晌。
    覺得小老弟的話說的有道理。
    於是便收了錘子。
    “你現在的腦子是越來越好使了，不錯不錯繼續保持。”
    “嘿嘿嘿，都是夜哥培養得好！”
    既然這些石敢當是來當二鬼子引路的，那就沒必要現在出手解決它們，等會到了地方再弄死也不遲。
    還能直接找到哀牢山主的所在位置。
    簡直就是一魚兩吃。
    兩人湊到石敢當近前處，後者果然沒有發起攻擊，而是轉身便林子深處走去。
    這才招呼那倆被嚇成鵪鶉的幸存者。
    四個人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頭。
    途中。
    馬蔚然再度開口：“夜哥，我先把這邊的情況匯報給局裏，讓他們趕快派些高手過來支援。”
    漆夜不置可否。
    出於個人角度他自是希望獨享經驗，但身為749調查員本著除惡務盡原則，萬一等會打起來時放跑幾個可就不美了。
    所以他沒有在這件事上發表意見。
    最主要的是。
    擊殺哀牢山主的時候，如果有個外人在場作為見證，回局裏結算功勞也能方便不少。
    跟著石敢當走了不知多久。
    胖子和桂圓兩個常年爬山下水的驢友都要撐不住了。
    又害怕漆夜把他們丟下。
    隻能咬牙硬撐。
    尤其是胖子，憋尿憋的膀胱都快炸了，愣是連脫褲子放水的時間都沒敢耽誤。
    好在。
    當二人眼瞅就要堅持不住的關頭，馬蔚然驚喜的聲音陡然響起。
    “夜哥你快看，前麵好像就是這哀牢山的核心區域，那些霧氣應該也是從這裏散發出去的！”
    距離四人大概百米開外，一座人為建造的石窟矗立在地麵之上。
    濃霧就是從石窟中冒出來的。
    到了地方。
    那幾隻石敢當不敢再繼續靠近，於是便轉身想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但漆夜顯然不這麽想。
    他咧嘴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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