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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四月天，世外三春源。
    沒有寒冬的凜冽，亦無炎夏的燥熱。
    可如今。
    本該最好的天氣卻暗藏洶湧殺機。
    身為清算之戰主角的漆夜，在慶功晚宴進行到一半時悄然離場。
    沒人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在那一通電話過後，那個男人身上的殺氣便無法抑製的籠罩整座會場。
    就連龔陽和林無敵等人都能清楚感受到，那種如有實質的致命鋒芒。
    繞開了一切流程與手續。
    既沒有通知包括侯小寶在內的任何人，也沒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
    在踏虛的全力以赴下，前後隻用了盞茶有餘，漆夜便駕臨到他最忠實的東京。
    “真的是您嗎會長大人，您終於回來了！”八旬老人淚流滿麵，像是見到了久未謀麵的親人。
    “不好意思內藤，我有件急事要去處理，敘舊的話就等到之後再說吧。”漆夜走到一半忽然轉頭：“對了，暫時先不要把見到我的事跟別人講。”
    老人連連點頭。
    直到漆夜的身影沒入遠處大樓，依舊站在原地久久不願離去。
    東京之王的人望可見一斑。
    病院裏。
    一群人守在柳如煙的房外走廊。
    氣氛壓抑得可怕。
    原閻羅會的高層幹部倒是還好，隻是單純被馬蔚然難看到嚇人的表情影響。
    後者卻是心知肚明。
    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即將席卷整座東京！
    小馬哥不知道柳如煙跟漆夜到底是不是那種關係。
    但毫無疑問的是。
    在那個男人心裏柳如煙的地位十分特別，畢竟是他在代行者世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如今柳如煙出了這麽大的事，漆夜不可能坐視不管。
    或許現在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電梯門開。
    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柳如煙被安排在獨立病區，而馬蔚然也早就有過吩咐，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任何人不準接近。
    能夠在這種時間節點，越過小馬哥來到這座病區的，除了那個男人以外再無他選。
    “夜哥，我……”
    馬蔚然愧疚的低下頭，正想說些什麽。
    漆夜卻壓根沒有聽他廢話的心思，徑直撞開他走入柳如煙所在的那間病房。
    一進門。
    入眼所見觸目驚心。
    柳如煙身上密密麻麻被插滿了各種管子，旁邊的儀器顯示其生命體征極度不穩。
    腹部那道拳頭大小的傷口幾乎貫穿了整個身體。
    內裏的髒器被盡數攪爛。
    脊椎處所受的傷似乎影響到了中樞神經，以至於盡管柳如煙人還算清醒，卻無法發出哪怕半點聲音。
    倘若此刻躺在床上的不是一位意誌堅韌的辟海境代行者，這種程度的傷勢幾乎沒有幸存下來的可能。
    或者說。
    這身傷恰恰是凶手算準了柳如煙的承受能力，在其身體瀕臨崩潰極限邊緣反複橫跳試探後的成果。
    聽到動靜的柳如煙朝門口望去，當見到來人是漆夜後，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
    她榨幹殘破身軀的最後一點潛能。
    顫動嘴唇。
    “救救……她們……”
    無聲的口型也隻做到這裏便再無力氣。
    漆夜默默走到床邊，緊握住柳如煙的手，用盡可能溫和的語氣輕聲道：“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會好起來的。”
    最後那句似是對柳如煙的安慰，又好像是在說服自己。
    說完。
    漆夜剛要起身，忽然察覺，自己的手指被人輕輕勾住。
    幅度之輕微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他剛轉頭就看到，柳如煙的手一點點挪動，最終指向了自己的腦袋。
    “你的意思是，讓我對你用搜魂秘法？”漆夜試探開口，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門外的馬蔚然攥緊拳頭，突然狠狠甩了自己兩巴掌。
    他還從沒見過夜哥這般模樣。
    柳如煙勉強眨了眨眼，算是對漆夜問題的回應。
    以她目前糟糕到極點的身體情況，再承受一次搜魂幾乎可以當場宣判死亡。
    但那雙堅定且執拗的眸子，讓漆夜拒絕的話語卡在喉嚨無法出口。
    沉默片刻，漆夜轉向門外的馬蔚然：“聯係過總局了嗎？”
    後者點頭。
    “總局有一位擅長醫術的老前輩，一手鬼門十三針幾乎能夠起死回生，不過他現在正在執行某個保密任務，至少要後天才能……”
    漆夜冷聲打斷：“讓他立刻過來。”
    “好！”
    馬蔚然回答的沒有絲毫遲疑。
    漆夜再次轉向病床上的柳如煙，記憶中那個機車禦姐辣妹風的妖嬈女人，如今成了眼前奄奄一息的樣子。
    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好像就在昨天。
    “想好了嗎？”
    柳如煙眨了下眼，嘴角輕顫，似乎想對他擠出一個微笑。
    漆夜深吸口氣。
    “出去，把門關上。”
    半分鍾後。
    整座病區隻剩下漆夜跟柳如煙兩人。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漆夜伸出右手輕輕覆在柳如煙的額頭。
    柳如煙的眼珠微微上挑，明顯是想做翻白眼的動作。
    像是在說。
    ——你覺得老娘都成了現在這德行，還在乎那點疼嗎？
    漆夜也跟著笑了。
    房間裏近乎凝固的氣氛一時間稍有舒緩。
    但下一秒。
    漆夜的右手陡然亮起青色寒光。
    那天。
    隧道裏發生的一幕幕，全都清晰的印刻進了漆夜的腦海。
    包括榊千幻嘲弄的話語跟放肆的狂笑。
    在獲取到想要的情報後，漆夜趕忙鬆手解除搜魂術式，緊張的查看起柳如煙的狀態。
    萬幸的是。
    後者除了臉色變得越加蒼白，本就不穩的生命體征又整體下滑數個百分點以外，暫時還不存在暴斃的征兆。
    “這麽堅挺，你是屬母蟑螂的嗎？”
    一句話硬是把柳如煙低到嚇人的血壓瞬間拉高了好幾個點。
    漆夜起身，沒有再去看床上的人。
    “算了，欺負個癱瘓的家夥也沒意思，要是不服就趕快給我好起來，到時候我一定懟到你心服口服。”
    柳如煙目送那道身影離去，終於放心的緩緩閉眼。
    為了撐到漆夜趕來，她透支了太多體能和精力，現在終於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下了。
    一定要把她們帶回來啊。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她在心裏默默祈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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