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
    直到此刻榊千幻才終於回過味。
    他僵硬轉頭看向周圍，身邊盡是麵目猙獰的新東京市民，一個個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榊千幻的處境，除了人民公敵外再想不到任何詞匯。
    漆夜隨手搬了把凳子，坐到離榊千幻不遠的地方。
    “我以我的名義判處你——死刑！”
    當東京之王的話語結束，憤怒的民眾們舉起手中武器。
    沉默向前。
    “你、你們要做什麽？！”
    榊千幻本能想要對那些人出手，可當他調動體內靈力時才驚恐發覺，自己的力量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區區一個地察境，在漆夜的殺意震懾下連移動都難以做到，更別說動手了。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
    無人回應。
    漆夜在座子上居高臨下的俯視，宛若審判一切的淡漠神明。
    直到第一個人對榊千幻揮出憤怒鐵拳。
    場麵再也無法控製。
    群眾的怒火足以燒毀一切。
    當漆夜在阿比蓋爾降下的毀滅裏力挽狂瀾拯救東京時，他就已經成為了所有東京人心目中獨一無二的神明。
    神明一怒，血流漂櫓。
    打從榊千幻猜到漆夜身份的那一刻起，原本的得意與僥幸蕩然無存，一顆心也隨之沉入穀底。
    待到激動的人群盡數散去，躺在地上的榊千幻早已不成人樣。
    即便如此他依舊在用力的活著。
    當然。
    這裏麵漆夜功不可沒。
    “世界就是這樣，它一視同仁的對待所有生命，可是哪怕你這種家夥也能自由的呼吸，在我看來恰恰是最大的不公平。”
    漆夜緩緩靠近，笑容森然：“我想，我的存在就是為了糾正這種不公平，所以……今天是你自由呼吸的最後一天。”
    懊悔、恐懼、痛苦、不甘乃至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憧憬。
    榊千幻看向那個男人的目光裏滿是複雜。
    得罪東京之王的家夥沒一個能留下全屍，想必自己的下場也是如此。
    回到醫院時。
    漆夜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到一位陌生老者正在用鋼針，照著柳如煙身體各處比比劃劃。
    想來。
    這位便是九夏第35代鬼門十三針傳人，號稱鬼手仁心的廖長雲廖神醫。
    漆夜沉默轉身，沒有進去打擾。
    很多時候擔心都是種多餘的情緒，除了折磨自己影響他人以外於事無補，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內耗上，不如去做些有意義的事。
    譬如。
    ——尋仇！
    ……
    新東京市政機關，市長辦公室。
    平日裏飽受馬蔚然牛頭人的老板椅，終於等來了它真正的主人。
    漆夜靠著椅背。
    眼睛在馬蔚然給自己的報告間來回掃視，還不時跟小馬哥交流幾句近期的國內局勢。
    “749把這些年來別的組織安插進內部的蒼蠅蚊子跟探子，利用超過十年時間一點點扔到褚巫，直到苯教的事情徹底爆發。”
    漆夜手指輕敲桌麵。
    “褚巫分局在第二次清算之戰裏傷亡慘重，本就元氣大傷的苯教更是幾近覆滅，包括變相引發島國分裂的那場除魔大賽，你要說這些事跟那位看起來總是笑眯眯的首席一點關係沒有，我寧願相信你是秦始皇。”
    馬蔚然也是打蛇隨棍上，當即痛快點頭表示道：“好啊好啊，那夜哥你快點v我50，等我殺出龍陵率領兵馬俑大軍一統天下，到時候必將萬倍返還！”
    漆夜明白。
    小馬哥這是在努力營造出輕鬆氛圍，來讓他暫時忘掉柳如煙的事情。
    不過，他顯然是想多了。
    漆夜的器量和承受能力若是僅此而已，也不可能走得到今天這個地步。
    “跟我講講你這邊的情況吧。”漆夜隨手丟掉礙事的文件，換個舒服的姿勢把兩隻腳架到了桌子上。
    “目前整個島國成氣候的割據勢力，除去我們新東京這一支外還有四個，分別是「天照之核」、「亂世之種」、「九曜聯邦」以及勢力最為龐大的——「德川集團」。”
    “德川集團？”漆夜皺眉。
    “是戰後突然冒頭的一個勢力，我這邊能夠查到的相關的信息寥寥無幾，隻知道這家集團以前似乎是從事新能源產業與開發的。”
    馬蔚然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眼鏡當然沒有度數，隻是看起來會比較有專業人士的感覺。
    “不過我懷疑德川集團的驟然崛起，跟某支境外力量暗中的推波助瀾脫不開關係。”
    “誰？”
    “對方很謹慎，幾乎消除了同自己有關的所有痕跡，而僅有的那幾條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目標……殘燭會。”
    “嗬，還真是陰魂不散呐。”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漆夜看了眼來顯。
    隨即擺手示意小馬哥先等一下。
    也沒避諱什麽。
    直接當著後者的麵開了免提。
    “什麽指示啊老龔？”
    聽筒那頭傳來龔陽幸災樂禍的聲音：“小子，讓你整天無組織無紀律，這回算是攤上大事了！”
    接下來漆夜的反應完美詮釋了那句歌詞——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啊，我攤上什麽大事了？你可別嚇我！”
    “身為鹽澤巡察使，未經批準擅自離崗，而且還是越境，再加上有人舉報你濫用職權專橫跋扈，經過總局紀檢小組調查情況屬實。”
    龔陽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直接把邊上的小馬哥給聽懵了。
    什麽情況？
    龔局今天喝假酒還是吃錯藥了？
    漆夜倒是一臉輕鬆，好像剛才那番話指責的對象不是他。
    “所以，結論呢？”
    “結論就是，你被流放了！”
    龔陽不急不緩道：“你的鹽澤巡察使職務已經被撤銷了，不過考慮到你曾多次為國家和人民立下過汗馬功勞，暫時先不對你的行為做出處罰，改判為調任九夏駐米國外交部保衛科科長。”
    換而言之，這就是變相流放。
    “演的太假了，建議你下次先報個培訓班進修一下。”漆夜如是評價道。
    龔陽嘰哩哇啦的說了一大堆，卻通篇不提培養序列的事情，傻子都聽得出來分明是話裏有話。
    也就欺負馬蔚然不了解國內的情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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