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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艘自北國聯邦駛來，途經東京灣的遠洋遊輪上。
    身穿純黑色牧師長袍的漆夜，在甲板上百無聊賴的倚欄聽風，偶爾甩出一兩根薯條來引走那些擾人的白色惡霸。
    “哇，爸爸你快看，海鷗群裏怎麽混進了一隻黑色的！”安娜伸出嬰兒肥的小手，朝頭頂的黑色‘海鷗’晃來晃去。
    女兒的天真讓弗倫啞然失笑：“親愛的，那不是海鷗，是烏鴉才對。”
    身旁。
    這對父女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討論起海鷗與烏鴉的區別。
    “有區別麽，我倒是沒看出來……”漆夜望著從海鷗嘴裏搶薯條的小申喃喃自語。
    第二次清算之戰打贏後，少昊痛快的履行了他的承諾。
    當時他借由漆夜的身體，衝小申虛空比劃幾下，而後者除了額頭上多了個‘敕’字之外，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變化。
    等到漆夜想問少昊時，後者又悄咪咪的縮進了他的識海，不管怎麽喊都再無回應。
    有種騙錢成功後火速銷號跑路的感覺。
    這艘遊輪類似遠洋號，買票登船的乘客大多非富即貴，當然也不排除那些東拚西湊咬牙購票，想要在船上邂逅真愛的淑女名媛。
    麵容俊秀氣質不凡的漆夜，自然就成了後一種人追逐的目標。
    “帥哥，一起喝一杯怎麽樣。”莉莉安撩了撩頭發，努力擺出風情萬種的架勢。
    銀發、異瞳、牧師長袍。
    就像是褻瀆了命運加入教會的吸血鬼。
    那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讓莉莉安很難從他身上挪開眼睛。
    “我不會喝酒。”
    漆夜邊說邊將手裏的‘可燃烏龍茶’一飲而盡。
    莉莉安忍不住掩嘴輕笑，漆夜的言行被她自動解讀為風趣幽默。
    “沒關係，用你們九夏人的話來說，你可以以茶代酒。”她指了指那杯散發出濃鬱酒精味道的烏龍茶輕聲調侃。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莉莉安很是摸不著頭腦。
    恍惚間，海麵霧靄漸濃。
    透過小申發起的視界共享漆夜看到，一艘破敗不堪的古老三桅帆船，正在以兩倍於遊輪的速度飛快接近。
    “帶著你的女兒回船艙裏。”漆夜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衝弗倫道。
    “什麽，先生？”弗倫反問了句。
    漆夜沒再回答，而是饒有興致的望著海天相接處，眸中閃動著探究的光。
    弗倫雖不明所以。
    但是看漆夜的樣子又不像在開玩笑。
    聽人勸吃飽飯。
    遲疑半晌後，弗倫還是抱著女兒走進了船艙，反正又沒什麽損失。
    莉莉安卻固執的黏在漆夜身邊，沒有絲毫打算離開的意思：“你倒是說說看，我們為什麽不是一個世界的……”
    話說到一半。
    冒著幽綠色鬼火的三桅船突兀出現。
    船長明顯被突發狀況嚇了一跳，好在從業多年的經驗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千鈞一發時堪堪避過了對方的第一輪衝撞。
    “什、什麽鬼東西！”
    莉莉安此時被嚇到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哆哆嗦嗦的指著不遠處的幽靈船，驚慌失措與不敢置信在她眼中輪番上演。
    漆夜憑空掏出碎墟。
    輕描淡寫的跳上幽靈船的甲板。
    “永燃爐心不是已經被回收了嗎，還是說他們研究出了批量製造的手段？”
    鬼火幽靈船的核心動力層內。
    躍動的爐火分外顯眼。
    種種構造與功能簡直跟蛇神教的那台永燃爐心如出一轍。
    “從人造神隻到人造神器麽，跨度也是有夠大的。”
    這年頭能夠掌握核心科技的確實牛逼，但是亂丟垃圾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難怪首席急三火四的要派漆夜去米國打前站。
    再讓殘燭會照這樣發展下去，指不定還能琢磨出什麽逆天的玩意。
    “喂，小心後麵！！！”
    莉莉安的聲音穿透濃霧射了過來。
    這傻妞居然沒轉頭就跑，還知道在關鍵時候出聲提醒，倒是讓漆夜對她的印象有所改觀。
    身後。
    一具半腐爛的屍骸攥著砍刀，搖搖晃晃的朝漆夜逼近。
    莉莉安被嚇得忙捂住眼，又擔心漆夜出什麽意外，隻能強迫自己盯著遠處的恐怖畫麵。
    哪怕知道自己其實幫不上什麽忙。
    甲板上的遊客們早在鬼火幽靈船出現的瞬間便一哄而散。
    叮——
    刀刃砍在漆夜的肉體凡胎之上，迸發出金鐵交加的清脆聲響。
    莉莉安驚訝的捂住嘴巴。
    “靈能者！”
    漆夜轉頭，勾唇一笑：“不，對於我們九夏人來說，更願意被稱呼為——代行者。”
    潛藏在暗處的不死者士兵一擁而上，濃鬱的腐臭味道在空氣裏肆意彌漫。
    “別擋路。”
    漆夜輕描淡寫的一記鞭腿。
    連天鼓的被動效果都沒啟用，隻是戮劫天章中對汙濁之物具有特攻的「淨業」，就令不死者們無從招架。
    軀殼之上勾連的那些腐肉被頃刻淨除。
    骨頭架子被踹散一地。
    然而。
    遭受漆夜的暴擊解體後，那些不死者的骨架居然在緩緩聚合，這種殺不完打不淨的特性，不禁讓他聯想起某些不好的回憶。
    看來被殘燭會丟棄的實驗垃圾，遠不止動力層那台盜版的永燃爐心。
    在去往米國的路上跟這艘幽靈船相遇。
    究竟是某種巧合。
    還是被人精心安排的結果。
    半晌。
    幽靈船動力層內。
    熱氣蒸騰的爐心正在高負荷運轉，為整艘幽靈船提供源源不絕的動力。
    “小雪，幫我看一下這台機器。”漆夜給六月雪撥去視訊，畫麵那頭居然同樣蒸騰著朦朧霧氣。
    “你在幹嘛？”
    浴缸裏，六月雪深吸口氣。
    努力讓自己因為某人剛才那一聲“小雪”而躁動的心緒平複下去。
    “沒、沒什麽……”
    漆夜也沒多想，徑直把調務通的攝像頭對準爐子。
    “不用那麽麻煩。”
    六月雪的清冷聲音再度響起。
    下一秒。
    一道等身全息投影出現在漆夜麵前。
    “臥槽，這古董機還有這種功能？”漆夜忍不住重新審視起手裏的調務通。
    “不是手機的功能，是我的能力。”六月雪似乎不打算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直接轉移了話題：“你要我看的東西就是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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