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聲中，暖陽早就識趣地跑到了一旁，原地隻留下張凱一人看著被拆卸下來的門板瑟瑟發抖。
    “那個...阿光啊，咱，咱有話好好說行不？”
    張凱臉上強撐著微笑，可那不斷冒汗的額頭卻徹底出賣了他。
    尤其是當他看到門板後李瑭光那陰沉麵容的時候，更是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
    咕嘟~
    下一秒，李瑭光的大掌直接就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痛痛痛！阿光輕點輕點！”
    隨著李瑭光手掌用力，張凱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了痛苦麵具，原本略顯儒雅的麵容早已不複剛才，取而代之的是呲牙咧嘴的猙獰模樣。
    “怎麽說啊kear教，剛才不是還想兩瓶好酒的嗎？”
    “不要了不要了，喝酒誤事。”
    “那你看這個廁所門板的維修？”
    “我出錢我出錢！”
    “那你們b.ts今天的戰術？”
    “嘶~阿光，要不，咱換個條件?”
    聽到這句話，李瑭光看似嚴肅的麵容上不由得浮現出一股笑意。
    上麵那個問題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就算張凱敢說，他也不屑於聽，畢竟這種賽前用不正當行為獲取對方信息數據，本身就是一種違反比賽公平公正的行為。所有擁有電競精神的選手跟教練，都應該自發地抵製這種行為。
    而他真正等的就是張凱這句話，正好借機宰這個皮皮蝦一頓，用來給軒染、a教他們買點禮物。
    於是，在李瑭光的威脅下，張凱被迫簽下了一係列“自願協議”，按照一旁暖陽的估算，這些協議的價值估計能抵得上張凱一個月的酒錢。
    “行了，暫時就這麽多。”
    李瑭光看著張凱寫給自己的協議，終於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並轉頭對著一旁的工作人員說道：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以後的賠償問題請你跟kear教聯係，這是他的聯係方式群號）。”
    “好的好的。”
    了解了事情經過了工作人員強忍住笑意，從李瑭光的手中接過自己的紙筆，略微致意後離開了此處。
    看著工作人員離去的背影，張凱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肉痛的神色。
    這下好了，想要的好酒沒有拿到，還被李瑭光宰了一頓，關鍵還要由他來賠這個廁所門的修繕費用。
    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見狀，李瑭光一把攬住張凱的脖子，一臉笑嘻嘻地說道：
    “哎喲，不要那麽小氣嘛，你都是雙冠教練了，我知道這點東西對你來說就是毛毛雨了，就當接濟一下兄弟。”
    對此，張凱隻能回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
    這個月喝不到茅子了，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啊。
    不過好在張凱這個人天生心態不錯，雖然沒了茅子，但稍微節省一下，喝點別的也不是不行，就當是回憶一年前ts開不出工資的那段艱難歲月了。
    簡單的玩笑之後，張凱對著一旁的暖陽揮了揮手：
    “那啥，小林啊，我跟你光哥說幾句話，你先回去吧，記得跟其他人交代一下免得他們擔心。”
    “哦！”暖陽嘴上答應，可腳下卻沒有絲毫動作。
    在他的視角裏，李瑭光人高馬大，張凱卻身形消瘦，這兩人的對比著實太鮮明了一點，尤其是經過了剛才的事情。
    他是真的擔心萬一張凱再皮一下，很有可能今天他們隊就沒有主教練了。
    看著他的目光，李瑭光一樂，他哪裏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麽。
    “回去吧回去吧，放心，我肯定不會再跟張凱動手了啊，記得幫我跟領導他們幾個問好。”
    “嗯嗯，阿光說得對，我們鬧著玩的。再說了，他要是真想動手，你這小身板也沒辦法啊。”
    聽到張凱這麽說，暖陽點了點頭。
    有道理，自己這身板還不如張凱呢。光哥真要動手，隻怕一拳頭自己就交代了。
    “好嘞，一會兒見光哥。”
    兩人目送著暖陽離去後，相視一笑也離開了洗手間，找了高台上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一開始，兩人誰都沒講話，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下方熙熙攘攘的觀眾，就好像場館中的一切嬉鬧都與二人無關。
    片刻之後，張凱才開口：
    “哎，怎麽回事，明明我剛被宰了一頓，怎麽心中反而更開心呢。”
    李瑭光能感受到，張凱此時的心情有些許沉重，因此故意打趣道：
    “可能？你有受虐癖吧。”
    “爬！”
    笑罵了一聲之後，張凱接著說道：
    “阿光，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反而有點懷念一年前ts開不出工資的日子了。”
    “嗯？”李瑭光有些奇怪地看了張凱一眼。
    “好端端的，懷念那個時候幹嘛。怎麽，現在雙冠教練功成名就了，反而覺得不好了？跟我凡爾賽是吧。”
    聽到李瑭光的話，張凱的臉上流露出一股複雜之色。
    “哎，也不是覺得現在不好。”
    “怎麽說呢，當時雖然俱樂部開不出工資，但那時咱們幾個，你，我，胖胖，小林，還有他們幾個，咱們隊伍的選手同心協力，力往一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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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日子苦是苦了點，好歹苦中作樂，有你們的陪伴，想想也不覺得有多苦。”
    “而現在奪冠了，日子確實好過了，新俱樂部的老板也很有錢，小林他們幾個代言也接了不少，靠著代言費也給自己家裏改善了一下生活。”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找不到以前那種快樂了，或許現在大家都各有各的想法吧，嗯，比不了當時那麽純粹了”
    聽到這樣的話，李瑭光轉過頭，雙眼不時地微微轉動。
    要是沒記錯的話，類似的話之前胖胖教練也跟他說過。
    當時是20年秋季賽開賽的第一天，b大比分輸給ag後兩人在電話裏談到的。
    對此，李瑭光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或者說，他又能說什麽。
    說張凱？還是說其他人？
    不論怎麽說，每個人都有著選擇的權力。
    20年ts雙冠在手，從現在的榮譽來看已經是曆史第四戰隊了。
    這群少年努力過了，也成功過了，一時的放縱別人又能說些什麽呢？就像某台詞說的“我打了一輩子仗難道還不能享受享受嗎？”
    更何況，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說他們呢？
    盡管他相比從前已經有了十足的進步，可相比起來，自己到現在不過隻是一個k甲的亞軍，或許再加一個冬冠的八強罷了。
    李瑭光拍了拍張凱的肩膀，輕聲道：“人各有誌吧。”
    “話雖如此，可職業的道路畢竟是殘酷的，阿光你也清楚，一個職業選手的生涯就這麽幾年，他們很有可能因為今天的一點放縱而徹底毀了之後的職業生涯。”
    對此，李瑭光隻能是一陣沉默。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他是真的不好說些什麽。
    “算了算了~”張凱也察覺到了失言，於是隻能擺了擺手，終結了這次談話。
    “你不是還要去化妝嗎，走吧，別耽誤了。”
    “嗯。”
    兩人同行了一段距離，簡單說了道別之後各自往自家戰隊的後台休息室走去。
    隻是剛走出沒兩步路，李瑭光忽然就聽到身後張凱的喊聲：
    “阿光！”
    “嗯？怎麽了？”
    在李瑭光的視角中，張凱正站在略顯昏暗的長廊之中，隻在背後透露出些許光亮。
    “好好打，一定別忘了你打職業的初心！”
    李瑭光一愣，隨後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兩人揮手之後，轉身各自走向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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