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後台相對安靜的長廊，迎麵就走來一個人。
    來人身材挺拔，穿著時尚，正是當下101的的導師和發起人淩川。
    淩川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落在新計劃四人身上。
    “剛才的彩排我看到了，非常棒。”
    淩川的聲音如同他的人一樣，沉穩悅耳。
    宿涵衍幾人有些意外，連忙問好：“淩川老師好。”
    周回心裏更是有些激動，能得到前輩的認可，讓他剛才因為威亞事件稍稍低落的心情都明快起來。
    “《少年》很有活力，”淩川的視線掃過四人，“周回的《大魚》也很有感染力，聲音條件非常好。”
    “謝謝淩川老師誇獎。”周回微微躬身，臉頰有點發燙。
    淩川擺擺手，笑道：“不用客氣，都是在這個圈子裏努力的人。”
    他語氣真誠，絲毫沒有前輩的架子，讓人如沐春風。
    新計劃幾人對他的好感度瞬間拉滿。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如同美妙的音符一般，由遠及近地傳來。
    這聲音仿佛是為了引起眾人的注意而特意奏響的，讓人不禁好奇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淩川哥，你走這麽快，我都快跟不上了！”
    伴隨著這陣高跟鞋聲，一個嬌俏的女聲如銀鈴般響起，其中還夾雜著幾分刻意的熟稔。
    這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影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快步走了過來。
    身著當季的高定連衣裙，那裙子的剪裁和設計都恰到好處，完美地勾勒出她纖細的身材曲線。
    妝容精致而淡雅，每一處細節都處理得恰到好處，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當她走近時，人們才發現，這個女孩竟然是這兩年勢頭很猛的新晉一線小花——樂悅。
    樂悅的步伐輕盈而優雅，她徑直走到了淩川的身邊，手臂自然而然地伸出去，似乎想要挽住他的胳膊。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淩川的瞬間，淩川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個細微的動作幾乎難以察覺，但卻被一直關注著他的宿涵衍看在了眼裏。
    淩川不動聲色地側身一閃，巧妙地避開了樂悅的觸碰。
    他的動作迅速而自然，仿佛這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舉動，但宿涵衍卻能感覺到他對樂悅的刻意疏離。
    樂悅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淩川的冷淡，她的目光好奇地落在了新計劃的四人身上。
    她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如春花綻放，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這幾位是……新計劃的弟弟們吧？”樂悅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興奮，“剛才在台上真是太帥氣了！”
    她的目光緩緩地在四人的麵龐上遊移，仿佛在打量著什麽。
    視線停留在宿涵衍身上停留稍久一點，有些許被驚豔到。
    然而，宿涵衍隻是禮貌性地微微頷首。
    眼神如同平靜的湖麵一般，沒有絲毫波瀾，顯然並沒有接話的打算。
    盡管如此，他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位樂悅前輩那看似熱情的笑容背後，隱藏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審視。
    而且，他還敏銳地察覺到了樂悅和淩川之間那微妙的緊繃感，就像是兩根緊繃的弦，稍有不慎便會斷裂。
    一旁的宋曲和丁明哲同樣隻是保持著公式化的微笑。
    而周回雖然心思單純，但在這樣的氛圍中，也不禁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於是，他選擇默默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樂悅眼見自己的熱情並未得到回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快。
    但這絲不快轉瞬即逝，很快就被她那燦爛的笑容所掩蓋。
    她若無其事地對著新計劃揮了揮手，嬌聲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啦！”
    接著，她轉過身來，麵向淩川。
    語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撒嬌般的親昵：“淩川哥，那我就先回去咯，咱們劇組見哦！”
    說完，她還不忘給淩川一個俏皮的眨眼，然後才轉身離去，留下了一串清脆的笑聲。
    說完，踩著高跟鞋，轉身搖曳生姿地離開了。
    劇組見？
    宿涵衍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捕捉到了這個信息。
    淩川看著樂悅離去的背影，眼神掠過一絲無奈和不耐。
    他轉回頭，重新看向新計劃，語氣恢複了之前的溫和：“別介意，她就是比較熱情。”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我最近接了一部電影，是跟她合作。”淩川解釋了一句，算是回應了剛才樂悅那句“劇組見”。
    電影？還是和淩川、樂悅合作？
    四人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這可是頂級資源。
    淩川看著他們眼中迸發的光芒，微微一笑，像是隨口一提：“導演還在物色幾個年輕的角色，我覺得你們形象氣質都挺合適的，有興趣的話，可以讓你們經紀人留意一下試鏡信息。”
    這暗示幾乎等於明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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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謝謝淩川老師！”宋曲第一個忍不住驚喜地說道。
    宿涵衍也立刻反應過來，鄭重道謝：“謝謝淩川老師提攜。”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直落在後麵和孫夢確認細節的楊真真走了過來。
    她看到自家藝人和淩川相談甚歡的樣子，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淩川也來藍台中秋晚會了？
    孫夢跟在楊真真身後，手裏拿著手機，臉色卻突然變得有些難看。
    她快走幾步，湊到楊真真耳邊低聲說道：“楊總，不好了。”
    楊真真疑惑地看向她。
    孫夢將手機屏幕遞到楊真真麵前，壓低聲音：“電視台為了增加互動和看點，後台幾個主要通道和區域都開了實時直播……剛才淩川老師、樂悅和咱們同框了。”
    孫夢劃了一下屏幕，直播間的彈幕密密麻麻地刷過。
    “後台直播？好福利！”
    “啊啊啊淩川！我老公！”
    “樂悅怎麽也在？她跟淩川哥說什麽呢？”
    “新計劃弟弟們也在啊！帥的！”
    “樂悅離我淩川哥遠點！抱走不約！”
    “前麵的淩川粉嘴巴放幹淨點！我們悅悅怎麽了？”
    “新計劃蹭熱度？怎麽哪都有他們？”
    “樓上黑子滾！我們弟弟憑實力來的！”
    “這同框絕了，感覺氣氛好微妙……”
    “樂悅剛才是不是想挽淩川被躲開了？笑死！”
    “粉絲別吵了行嗎？好好看直播不行？”
    直播間裏，淩川的唯粉、樂悅的粉絲、新計劃的粉絲，以及一部分吃瓜路人，已經因為剛才那一幕短暫的相遇，吵翻了天。
    楊真真目光飛快地掃過孫夢手機屏幕上的彈幕，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來。
    她抬起頭，臉上已經掛上了滴水不漏的職業笑容。
    仿佛剛才孫夢匯報的緊急情況，不過是窗外飄過的一片落葉。
    “淩川老師，您好。”楊真真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伸出手。
    她的聲音溫和而沉穩，帶著一種曆經風浪後的從容。
    淩川也伸手與她交握，態度依舊溫和：“楊經紀。”
    “剛才謝謝您對我們家這幾個孩子的提點和照顧。”楊真真客氣道，目光坦然。
    她提都沒提直播和彈幕的事，仿佛那根本不值得在意。
    淩川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本來之前101剛結束的時候，他還為新計劃四個人感到可惜。
    明明顏值和潛力並存，卻呆在一個小公司得不到好的資源。
    哪曾想，成團的九個人中這四個小公司的練習生發展的最好。
    他也聽自己經紀人無意中提過楊真真運營手段和資源的厲害。
    “他們很有潛力，值得鼓勵。”淩川笑道，“楊經紀帶的人，自然是優秀的。”
    幾句商業互捧之後，楊真真便順勢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淩川老師了。”
    “好，那下次有機會再聊。”淩川點頭示意。
    宿涵衍四人再次向淩川道謝告別，跟著楊真真和孫夢離開了電視台。
    保姆車平穩地行駛在夜色籠罩的城市道路上。
    車廂內，剛才在後台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宋曲靠在椅背上，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在後台，感覺空氣都要凝固了。”
    丁明哲也點頭附和：“是啊，特別是樂悅前輩出現之後，那氣氛，嘖嘖。”
    周回心有餘悸：“我感覺淩川老師好像不太喜歡樂悅前輩靠近他。”
    他回想著淩川側身避開的那個動作，雖然快，但意圖很明顯。
    宿涵衍靠窗坐著，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聲音平靜地分析：
    “不止是不喜歡。淩川老師是在刻意保持距離，而且帶點厭惡。
    樂悅前輩看我們的眼神，也帶著審視，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熱情。”
    他的觀察細致入微，將剛才那短暫交鋒中的暗流湧動一一道來。
    “沒錯，”宋曲補充，“她說‘劇組見’的時候，淩川老師的表情明顯有點無奈。”
    車廂裏安靜了一瞬，大家都在回味剛才那微妙的場景。
    頂級藝人之間的關係，果然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這時，宿涵衍轉過頭，看向前排副駕駛座上的楊真真。
    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探尋和期待，語氣卻很平靜：
    “真真姐，剛才淩川老師提到的那部電影試鏡……”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宋曲、周回和丁明哲也立刻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地看向楊真真。
    那可是大製作電影，淩川主演，還有樂悅這位當紅小花。
    這樣的機會，對他們這些新人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楊真真通過後視鏡，將四人眼中混合著期待和一絲猶豫的神情盡收眼底。
    她笑了笑，語氣卻是一貫的冷靜和犀利：
    “淩川那部電影，我知道。大ip改編，頂流男女主，業內知名的製作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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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聽起來很美，對吧？”
    四人下意識地點頭。
    “但這種配置的電影，”楊真真繼續說道，“從立項開始，目標就很明確——衝著龐大的粉絲市場去的。”
    “什麽叫粉絲市場？就是從官宣、拍攝到上映，全程都會伴隨著男女主、男二女二粉絲之間曠日持久的番位爭奪戰。”
    “今天你家愛豆的名字在前麵，明天我家愛豆的海報必須是c位，後天你家粉絲又開始質疑我家愛豆的戲份……”
    “各種拉踩、引戰、撕逼，會充斥著整個宣傳期，甚至影響到路人觀感。”
    楊真真語氣平淡，卻精準地描繪出了一幅流量喧囂的浮世繪。
    “至於電影本身的質量，”她輕輕搖頭，“在這種環境下，往往很難得到保證。所有人都盯著‘熱度’和‘話題’，劇本打磨、拍攝質量，反而成了次要的東西。”
    她看向後排的四人，眼神銳利：“淩川老師給你們機會，是人情，也是看好你們。但去不去，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如果你們真的想提前體驗一下，頂級流量裹挾下的所謂‘熱度’是什麽滋味，想去感受一下粉絲戰場有多麽混亂，我不攔著你們。”
    “讓孫夢幫你們留意試鏡信息，去試試也無妨。”
    楊真真把選擇權拋給了他們，但話裏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那不是一條適合他們現階段穩紮穩打的路。
    “不用了不用了！”宋曲第一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真真姐，我們聽你的！”丁明哲連忙表態。
    周回也跟著說：“還是好好唱歌跳舞吧，演戲以後有機會再說。”
    宿涵衍則言簡意賅：“我們相信真真姐的判斷。”
    四人幾乎是立刻做出了決定，拒絕了這個看似誘人的提議。
    他們雖然渴望機會，但更相信楊真真的專業眼光和規劃。
    見四人做出了選擇，楊真真滿意地點點頭。
    這時，旁邊的孫夢小聲匯報：“楊總，剛才後台的直播已經結束了。
    我們新計劃的名字和相關討論，在直播期間熱度漲了不少，搜索指數也上去了。
    雖然大部分是因為淩川老師和樂悅前輩的粉絲爭吵被波及，但確實帶來了實打實的曝光度。”
    孫夢的語氣帶著一絲興奮，這意外的流量，總歸是好事。
    楊真真瞥了她一眼，語氣平靜地指點道：
    “小夢，你看事情要看本質。剛才彈幕為什麽吵起來？”
    孫夢愣了一下，回答：“因為…淩川老師的粉絲不滿樂悅前輩靠近，樂悅前輩的粉絲又反擊……”
    “對，”楊真真點頭，“核心矛盾是他們兩家粉絲之間的積怨和碰撞。”
    “我們新計劃，隻是恰好出現在了那個時間和地點，被動卷入了他們的戰場中心，成了雙方爭吵時順帶拉踩和維護的工具。”
    “這種因為外部衝突而產生的‘熱度’，本質上是無根之萍。
    今天他們吵完了，或者有了新的目標，這波關注度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所以，這種程度的波及，既不需要過分驚喜，也不用過於擔憂。
    平常心看待就好，過幾天，互聯網就會有新的話題，誰還記得今天後台這點小插曲？”
    楊真真的聲音清晰而冷靜，像是在給孫夢，也像是在給車裏的新計劃四人上課。
    娛樂圈的潮水洶湧，辨清方向，穩住自身，遠比追逐短暫的浪花更為重要。
    孫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將楊總的話記在心裏。
    車內再次恢複了安靜，隻有窗外的霓虹燈光，在少年們年輕的臉龐上明明滅滅地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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