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宿涵衍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過，溫和地接過女服務員遞過來的小本子和筆，率先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丁明哲、宋曲和周回也依次笑著簽上了名。
    還附贈了幾個可愛的簡筆畫小表情。
    女服務員捧著簽名本，激動得臉頰都紅了，連聲道謝。
    “太謝謝你們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又道：“對了，我請你們喝飲料吧！我們這裏有鮮榨果汁，還有特調氣泡水！”
    宿涵衍微微一笑，禮貌地擺了擺手。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下午就要演出了，甜的或者帶氣的飲料不太方便喝，會影響嗓子。”
    女服務員聞言，雖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對他們敬業精神的欽佩。
    “哦哦，好的好的，那你們先休息，有任何需要隨時叫我！”
    宿涵衍點了點頭，轉而問道。
    “請問一下，這裏有安排藝人彩排的場地嗎？”
    女服務員想了想，有些歉意地回答。
    “這個……音樂節後台沒有專門隔音的彩排室呢。”
    “一般樂隊或者歌手老師們，都是在自己的休息室裏簡單對一對，或者找個相對安靜的空房間自己練習一下。”
    四人道了謝，丁明哲捧著那份熱氣騰騰的章魚小丸子，心滿意足地第一個開吃。
    其他三人也分食了一些，畢竟剛出鍋的小吃，香氣實在太過霸道。
    很快解決完小食，他們按照工作人員的指引。
    在公共休息室區域的走廊裏找到了一個門上貼著“新計劃休息室”標簽的房間。
    房間不大，但足夠他們四個人暫時落腳，裏麵有沙發和一張小桌子。
    不時有其他戴著工作證或同樣行色匆匆的音樂人從門口經過。
    後台區域漸漸熱鬧起來，各種樂器調試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丁明哲一屁股陷進沙發裏，迅速掏出手機，點開飛信群聊。
    “真真姐，我們到後台了，在c區103號休息室。你到了嗎？”
    發送完消息，他又抬頭對宿涵衍說。
    “隊長，咱們要不要先簡單過一遍歌？”
    宿涵衍點頭：“好，清唱合一下主歌副歌部分，找找感覺。”
    於是，四人在小小的休息室裏，用極低的聲音快速地過了一遍下午要表演的曲目。
    主要是熟悉一下彼此的和聲以及歌曲的情感投入。
    一遍，兩遍過後，幾人都放鬆了不少。
    丁明哲再次拿起手機，熟練地打開微博。
    點進葫蘆音樂節的實時廣場，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有趣的現場repo或者自家粉絲的彩虹屁。
    與此同時，葫蘆音樂節三號舞台附近的人潮中。
    楊真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穿梭，終於看到了不遠處正在朝她用力揮手的林曉曉。
    她快步走了過去。
    林曉曉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精心打理的空氣劉海有些塌了，眼角的妝容也因為炎熱和擁擠，開始有些斑駁。
    “真真姐！你可算來了！”
    林曉曉拉著楊真真的胳膊，語氣帶著一絲抱怨和後怕。
    “我的天，今天人也太多了吧！我感覺自己像是剛參加完一場百米衝刺，妝都快擠沒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背擦了擦額角的汗。
    楊真真看著好友略顯狼狽的樣子，不由失笑。
    “現在是秋天，天氣比夏天酷熱那會兒辦音樂節舒服多了，大家自然更願意出來參加戶外活動。”
    她抬頭看了看明晃晃的日頭，心裏暗道一聲失策。
    “所以人流量肯定比夏季音樂節還要大。不過，今天這紫外線指數也太高了，我竟然忘了塗防曬。”
    楊真真摸了摸自己感覺有些發燙的臉頰，暗暗後悔。
    兩人正說著話，準備往美食區走走，補充點能量。
    忽然，旁邊不遠處幾個年輕男人的大聲說笑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其中一個聲音刻意拔高，帶著幾分輕蔑。
    “……什麽新計劃男團，也來湊音樂節的熱鬧……”
    楊真真和林曉曉聽到這句話，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兩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聲音的來源處，
    隻見一個染著一頭紮眼黃毛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手裏還拎著一罐啤酒。
    正對著他的同伴們口若懸河地發表著自己的高見。
    “我說現在這音樂節也太沒門檻了吧？連這種選秀出來的男團都能上台了？”
    男人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怎麽，自己開不起演唱會給那幫女粉絲聽了，跑來蹭我們音樂節的場地和氛圍啊？”
    他這話一出，周圍的另外三個同伴立刻爆發出一陣哄笑
    他的同伴們似乎也瞧不起愛豆，紛紛附和著他的話，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林曉曉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柳眉倒豎，一股火氣直衝腦門。
    “這幫人嘴巴怎麽這麽臭！胡說八道什麽呢！”
    她攥了攥拳頭，明顯是想上前去理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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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真真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眼神示意她冷靜。
    “曉曉，別衝動。”
    “跟路人爭辯這些沒有意義。他們說再多難聽的，也不如讓‘新計劃’用一首好歌來堵住他們的嘴，用實力證明自己來得有效。”
    林曉曉胸口起伏，顯然還在氣頭上，但楊真真的話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些。
    就在這時，黃毛男旁邊的另一個戴著鼻環的男人突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的語氣充滿了輕蔑和不屑。
    “嗨，男團就算了吧，好歹人家還會在台上蹦躂扭幾下呢。”
    他冷笑著說道，似乎對男團的表演並不以為然。
    接著，他又繼續說道：“你們是沒看前兩天剛更新的的演出名單吧？有個男演員，仗著有點流量，臨時都能插隊進來表演！”
    話語中透露出對這位演員的不滿和質疑。
    說完，他還特意撇了撇嘴，用一種陰陽怪氣的口吻補充道。
    “一個演員，他來音樂節表演什麽？難道要在台上給我們來一段詩朗誦嗎？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話音剛落，斜刺裏突然傳來一聲清脆而又憤怒的女聲，如同一把利劍一般直插過來。
    “你懂個屁！”這聲音猶如驚雷一般，讓人不禁為之一震。
    緊接著，那女聲毫不留情地繼續罵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得什麽德行，有資格在這裏評價我們雨嘉哥哥嗎？”
    最後，她還狠狠地罵了一句：“普信男！”
    這三個字仿佛是對那個戴鼻環男人的最終宣判，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一個穿著鵝黃色連衣裙，脖子上掛著橙色應援物的年輕女孩，正怒目圓睜地瞪著那幾個男人，小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那句“普信男”像是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那幾個男人本就有些囂張的氣焰。
    黃毛男和鼻環男臉色同時一變，猛地轉過身，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女孩。
    “嘿！你個小丫頭片子罵誰呢？！”
    “說你怎麽了？嘴長我身上，我想說誰就說誰！倒是你，敢做不敢當啊？背後說人算什麽本事！”
    女孩毫不示弱，聲音反而更大了幾分。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們雨嘉哥哥比你帥比你有才華！”
    一場突如其來的爭吵，就這樣在人來人往的音樂節現場爆發了。
    那清脆而憤怒的女聲，像是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
    原本隻是小範圍的口角，因為這聲“普信男”和女孩的挺身而出，迅速吸引了周圍更多人的目光。
    幾個同樣戴著橙色應援物的女孩立刻認出了同伴，快步圍了上來。
    “姐妹，怎麽回事？”
    “這幾個男的嘴巴不幹淨，說我們雨嘉哥哥！”
    最初發聲的女孩立刻找到了組織，底氣更足。
    “喲，還敢說我們雨嘉哥哥？”
    “自己長得歪瓜裂棗，還有臉評價別人？”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酸雞一隻！”
    孔雨嘉的“橙光會”粉絲們戰鬥力驚人。
    平日裏在網上控評撕黑練就的一身本領，此刻在現實中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們人多勢眾，口齒伶俐，一人一句，配合默契。
    很快就將那幾個原本氣焰囂張的男人罵得節節敗退。
    黃毛男和鼻環男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想反駁卻根本插不進嘴，被一群女孩的唾沫星子淹沒。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指指點點的目光讓他們更是無地自容。
    最終，黃毛男色厲內荏地丟下一句：“好男不跟女鬥，神經病！”
    便拉著同伴灰溜溜地擠出人群，落荒而逃。
    “切，孬種！”
    “說不過就跑，算什麽男人！”
    女孩們見狀，紛紛發出了勝利的嘲笑聲，氣勢如虹。
    林曉曉看得目瞪口呆，又覺得十分解氣。
    不過想了想，又轉頭和楊真真解釋道：“真真姐你放心，公司一直都是按照你的理念在做事的。”
    “所有官方粉絲群，都是咱們自己員工在管理和引導，絕對不會讓粉絲群體發展成這種失控的飯圈模式。”
    楊真真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拍了拍她的手臂，表示了然。
    就在這時，三號舞台上氣氛驟然一變，激昂的鼓點和狂放的吉他炸響。
    一支搖滾樂隊登場了。
    主唱嘶啞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將剛才那場小小的爭執徹底掀了過去。
    “是誰在迷霧中呐喊，是誰在黑夜裏期盼——”
    歌曲的旋律充滿了力量感，節奏感極強，仿佛要將整個音樂節的地麵都震動起來。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迅速被這首激情澎湃的搖滾樂所點燃。
    林曉曉的注意力立刻被舞台吸引了過去，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台上揮灑汗水的樂隊成員。
    她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晃動著身體，臉上的鬱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興奮。
    她側過頭，有些意猶未盡地問楊真真：“真真姐，這樂隊太炸了！我們現在去後台找宿涵衍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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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真真看著林曉曉那副完全沉浸在音樂裏，又帶著點小糾結的可愛模樣，不禁莞爾。
    她想到林曉曉自從給新計劃當助理以來，幾乎就沒怎麽好好休息過，每天都跟著東奔西跑，處理各種繁雜事務。
    恰好自己也好久沒有這樣純粹地享受一場音樂演出了。
    “不用過去了。”楊真真聲音帶著笑意，“咱們倆今天就當一回純粹的觀眾，好好放鬆一下。”
    她輕輕揚了揚下巴，示意舞台方向。
    “再說了，宿涵衍他們四個大男人，也不是離了我們就什麽事都幹不了了，讓他們自己準備吧。”
    林曉曉聞言，眼睛更亮了，用力點了點頭：“好！聽真真姐的！”
    那支搖滾樂隊果然不負眾望，三首歌下來。
    憑借著過硬的實力和極具感染力的台風，成功將全場氣氛推向了一個小高潮。
    台下的觀眾們，無論認不認識這支樂隊，此刻都完全被他們的音樂所征服。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跟著節奏搖擺，揮舞著手臂，盡情釋放著自己的熱情。
    音浪一層蓋過一層，汗水與荷爾蒙在空氣中交織。
    時間在熱烈的氛圍中不知不覺地流逝。
    當下一位藝人登台的間隙，大屏幕上開始播放孔雨嘉的宣傳短片時，台下立刻爆發出了一陣整齊劃一的尖叫。
    孔雨嘉甚至還沒正式露麵，僅僅是名字的出現，就足以讓他的粉絲們瘋狂。
    燈光再次聚焦，一個身形修長有些羸弱的身影緩緩從後台走出。
    他穿著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修身演出服。
    一頭惹眼的銀發在射燈下泛著清冷的光澤，襯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剔透。
    “孔雨嘉！孔雨嘉！天生王者，魅力無雙！”
    “雨嘉雨嘉，星途璀璨！”
    台下，那群之前戰鬥力爆表的“橙光會”女孩們。
    此刻正高舉著橙色的燈牌和手幅，用盡全身力氣喊著早已爛熟於心的應援口號。
    楊真真看著舞台上那個妝容精致，氣質帶著幾分偶像特有疏離感的孔雨嘉，腦海中某個模糊的印象逐漸清晰起來。
    她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麽“孔雨嘉”這個名字聽起來如此耳熟了。
    這不是最近鋪天蓋地宣傳的古裝大劇《大唐風華》的男主角嗎？
    之前這部劇的製片人方鵬飛還和她有過不愉快呢。
    楊真真了然地挑了挑眉，原來如此。
    所以，這位炙手可熱的新晉小生，今天出現在這音樂節上。
    八成是為了給今晚首播的新劇站台宣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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