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
    直播剛一結束，賈星星瞬間癱坐地麵上。
    嘴裏帶著哭腔焦急的喊了起來：“快送我去醫院啊！”
    她右腿膝蓋處包紮的裙擺都被染紅了。
    還有臉上的爪痕，隨著說話的動作不斷滲出鮮血。
    該死的畜生！
    要是留疤了我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咒罵的同時，心裏莫名升起一股恐懼。
    破傷風...狂犬病...
    這幾個字眼她腦海中瘋狂閃過。
    賈星星掙紮著想去抓周彤的褲腳，卻被對方冷漠地避開。
    黃毛站在一旁抽煙，臉上寫滿不耐煩：“急什麽，外麵下這麽大雨，一時半會兒哪叫得到車？”
    “我真的不行了！”
    賈星星忍不住哭了出來：“車就停在外麵，求求你送我去醫院，不然我會死的......”
    “那可不行，沒這個功夫。”
    “另一條流浪狗還沒抓住呢，你在堅持堅持。”小平頭掏出手機，準備錄下她狼狽的樣子。
    【鬥音，記錄美好生活。】
    周彤嘴角勾起，漠不關心的查看起後台的數據。
    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動著，當刷新出來的那一刻。
    她的瞳孔微微擴大，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五百三十七萬！
    就算平台抽成一半，再分給團隊，落到她手裏的至少也有二百萬左右。
    這隻是一場直播的打賞收入，讓她興奮的是後台不斷跳出的私信提示：
    【xx寵物食品品牌尋求合作。】
    【xxx寵物醫藥向你發起商務邀約。】
    ......
    意味著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從地下作坊升級為正規機構。
    周彤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那些曾經對她愛搭不理的品牌方和救助機構，現在都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圍了上來。
    剛畢業的時候，她也是一心想著要做好寵物救助。
    可現實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根本沒幾個機構是辦實事的
    那些人大都打著救助寵物的名號瘋狂斂財，隻是偶爾會裝一下做做樣子給大家看。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可沒有辦法改變。
    既然這樣，周彤隻好改變自己，嚐試另一條路。
    別人可以的，自己為什麽不行？
    隻要把那些非法的寵物救助機構擠壓得沒有生存空間，她就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她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做到最大！！
    成立最大的寵物救助中心！！
    “啪嗒——”
    周彤靠在門口，慢條斯理的點了一根女士香煙。
    忽然想起剛入行時，自己也為流浪動物流過眼淚。
    盯著外麵不斷落下的雨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十年了...
    從給網紅當助理開始，到如今這個幾十人的工作室。
    改變？
    嗬，給別人提鞋都不配。
    以前還是太年輕，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什麽理想抱負的，都是屁話！
    至於公益......
    算了吧，還有什麽比錢來的實在？
    周彤嗤笑一聲，將煙頭丟進外麵的水坑裏。
    ‘嗤~’
    煙頭在水麵浮沉。
    焦黑的濾嘴漸漸被汙水浸透，就像她這些年一點點腐爛的良心。
    收回思緒，周彤瞥了眼癱在地上的賈星星。
    那張爛臉，在她看來已經報廢，沒有絲毫商業價值了。
    不過沒關係，隻要有錢。
    這樣的愛心主播，要多少有多少。
    “你自己處理下傷口，等車來了去醫院就行。”
    踢了踢地上的醫藥箱，丟下這句話轉身和黃毛還有小平頭準備去抓那隻流浪狗。
    小平頭調試完攝像機後，到車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防護服，順便丟了把捕狗鉗給黃毛。
    周彤最後看了賈星星，忽然想起什麽似的。
    紅唇微微勾起：“對了，你那些視頻我會幫你保管好的。”
    “好好養傷，別亂說話。”
    賈星星瞳孔劇震，一臉不敢相信。
    這個女人，怎麽會說出這麽冰冷的話
    明明十分鍾前，她還享受著數十萬觀眾簇擁。
    怎麽一轉眼，自己就這樣被當成破抹布一樣丟掉。
    她憤恨的嘶吼道：“難道我還不如一條流浪狗嗎？”
    周彤腳步一頓，譏諷道：“當然，你以為我們靠的是什麽賺錢？”
    “嗬，該不會覺得是你吧？”
    ‘咣當！’
    鐵門打開，三人離開了這裏。
    “為什麽？”
    “我為你們賺了那麽多錢，現在連叫輛救護車都嫌麻煩？”
    賈星星喃喃的望向門口，染血的指甲深深摳手心。
    回應她的，隻有廠房外響起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這時，止痛藥的效果也在慢慢消退。
    身體四處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賈星星渾身發抖地蜷縮在牆角，額頭滾燙。
    她好像發燒了，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衣裙。
    雙手抱著自己來回搓動，卻止不住牙齒打顫發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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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星星突然想起上周親手丟掉的那隻病貓。
    當時它也是這樣，蜷縮在紙箱裏，用同樣絕望的眼神望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
    好冷...
    好疼...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恍然間，賈星星感覺周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
    那些，都是她曾經虐殺過的動物。
    琥珀色的貓瞳，濕潤的狗眼，各種各樣......
    每一雙眼睛裏都映著她猙獰的嘴臉。
    掐著貓脖子的手，往金毛嘴裏灌藥時得意的笑聲......
    “報應...”
    “哈哈...報應...”
    她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
    然後歇斯底裏地揮動著手臂，想要趕走它們。
    "滾開...都給我滾開！"
    但絲毫沒有用，那些眼睛越來越多——從牆壁不斷蔓延到天花板。
    最後，連她自己的手上、胳膊上都長出了瞳孔。
    它們都在看我...都在看我......
    “你們不要過來啊！！！”
    “不，不關我的事，都是那個女人的主意。”
    她用指甲在臉上和身上瘋狂抓了起來。
    可那些眼睛紋絲不動地凝視著她，瞳孔裏映出她瘋癲的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
    賈星星徹底崩潰了，又哭又笑的用頭撞在牆上。
    在身體和精神雙重打擊之下，她的瞳孔驟然擴散，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嘴裏還喃喃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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