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趴在牆頭。
    冰涼的雨水順著她的發梢不斷滴落，浸透了身上的衣服。
    她死死攥著已經黑屏的手機，指節因過度用力泛白，在心底暗罵起來：
    “該死...偏偏在這種關鍵時刻沒電！”
    給江若雪發完定位信息後，張佳立即撥打了報警電話。
    可手機在這時耗盡了最後一絲電量，她在雨水衝刷下止不住地發抖。
    看到周彤三人中斷直播後，就將重傷的賈星星丟在了原地。
    張佳在心裏暗暗猜測，他們之間可能鬧翻了。
    不時焦急地望向廠區大門的方向，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想到直播畫麵裏隻有賈星星一人出鏡，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周彤太狡猾了，就算抓到賈星星，沒有直接證據也定不了他們的罪。
    因為，在大夏法律中，虐待流浪動物通常不構成犯罪。
    至於販賣貓血，狗血交易這些就更不用說了。
    有需求就有市場，如今已經成了一門生意。
    至於貨源，就是那些流浪動物。
    那些什麽救助站，寵物醫院之類的。
    一個慈善捐血，一個收費治療。
    合理合規，一點毛病都沒有。
    張佳希望江若雪能及時報警，抓他們個人贓並獲。
    剛在廠房裏，賈星星一定是受到威脅，才落到這個下場。
    現在隻有讓她充當汙點證人，把他們剛才做過的事情都說出來。
    就可以按照尋釁滋事，或者故意殺人的罪名來處罰他們.....
    想到這裏，張佳不甘心地捶了下牆頭，可這個方法更難！
    她見過太多這樣的案例，最後都是因為對方補償調解，最後不了了之。
    難道就一直讓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虐殺，殘害流浪動物？
    張佳心裏泛起一絲苦澀，去年那個被曝光的愛心救助站，最後不過罰了幾萬塊。
    虐貓視頻瘋傳的網紅主播，被曝光封號後，換個馬甲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甚至，連動物‘自願’這麽扯淡的理由都能說出來。
    補償調解、賠錢了事。
    那些被虐殺的動物，似乎就隻值幾張鈔票而已。
    張佳的目光透過窗戶，死死盯著廠房角落裏奄奄一息的賈星星。
    不對，受懲罰的不該隻有她.......
    就在這時。
    二哈的身影從廠房裏衝了出來，身後跟著黃毛和小平頭。
    她連忙低下頭，擔心暴露了自己。
    剛開始還在為二哈擔心，後麵被兩人蠢的想笑。
    最後，在她驚駭的眼神中，一道黑影突然躍上牆頭。
    那隻二哈竟然跳了上來，鼻尖幾乎碰到張佳的臉。
    二哈歪著頭，眼睛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嗷嗚？”
    丸辣！
    被發現了！！
    張佳心裏一個咯噔，僵硬的轉過頭——
    圍牆下。
    黃毛正抬頭盯著自己，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攝像機上。
    黃毛又驚又怒，剛才的畫麵要是傳了出去，自己就完了。
    他口中大聲喝道：“臭娘們兒，還敢偷拍？老子弄不死你！”
    小平頭也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鐵棍麵露厲色地跑了過來。
    見情況不對。
    張佳幾乎是本能地一個翻身，雙手抱住牆邊那棵歪脖子樹。
    ‘哧溜’一聲就滑了下去，粗糙的樹皮刮得她手臂生疼。
    但眼下也顧不得這些，剛一落地就撒腿往大路上跑。
    “汪汪！”
    二哈緊隨其後從牆頭躍下。
    “操！”
    "分頭追！"
    黃毛大驚失色。
    這視頻要是流出去，下半輩子就得在牢裏過了！
    他猛地上前，一腳踹開廠房後麵追了上去。
    小平頭也心底發慌，他太清楚那些錄像意味著什麽。
    這時候不拚命，全都得完蛋，誰也別想跑。
    周彤看著黃毛和小平頭像無頭蒼蠅般追了出去，忍不住罵道：“蠢貨！”
    遠處隱約傳來警笛聲，她連忙跑回廠房把賈星星攙上車離開了這裏。
    ......
    巷子裏。
    二哈故意放慢腳步。
    邊跑邊回頭，不時衝黃毛挑釁似的扭扭屁股。
    “死狗！等會兒再收拾你！”
    黃毛氣炸了，咬牙切齒地罵道。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強壓住怒火。
    繼續朝著張佳追了上去，那攝像機比這條畜生重要多了。
    二哈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轉身跑到他前麵攔了下來。
    “滾開！”
    黃毛抬腳就踹，卻被二哈靈巧地閃開。
    然後瞬間加速，在他站在地麵的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
    黃毛吃痛，踉蹌著扶住牆壁。
    這麽一耽擱，張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巷子拐角。
    二哈蹲坐在三米開外，歪著頭看他：“嗷嗚？”
    黃毛捂著鮮血直流的小腿，臉色猙獰地瞪著二哈。
    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不斷砸在地上。
    “你他媽的，沒完沒了？”
    他顫抖著的拿起匕首，刀刃在雨中泛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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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了。
    就是被抓他也認了。
    今天不論如何，都要弄死這條狗。
    二哈卻突然豎起耳朵，警惕地看向巷口。
    下一秒，它竟轉身就跑，尾巴緊緊夾在後腿間竄進了巷子。
    黃毛還舉著匕首愣在原地，耳邊突然炸開引擎的轟鳴。
    他僵硬地轉過頭。
    “哢滋——”
    刺耳的刹車聲中，一輛黑色機車橫甩停在他麵前。<呢！！”
    黃毛先是一愣，隨即肩膀不斷抖動起來。
    他被這話氣笑了，手指著江若雪：“有意思，真他媽有意思！”
    先是被條傻狗耍得團團轉。
    現在又來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一個個的，真不拿老子當盤菜是吧？
    黃毛猛地直起腰來，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猙獰：“我長這麽大，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女人”
    他眼中凶光一閃，手中攥緊匕首像瘋狗一樣朝江若雪撲了過去。
    ‘啪！’
    江若雪摘下頭盔，掄圓了胳膊狠狠砸在黃毛臉上，鼻血瞬間飛了出來。
    黃毛頓時眼前一黑，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沒等他反應過來，江若雪已經翻身下車，轉身一個側踹重重踹在他胸口。
    ‘砰！’
    黃毛像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匕首掉進旁邊的水坑裏。
    他強撐起身子，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眼裏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江若雪挑眉：“哦？今天你就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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