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杯子放床頭櫃上，把床上的被子往裏推了下。
    “媽媽，你坐。”
    裴顏拉住江晚的手，“寶貝，媽媽剛才沒有直接說要把雙雙趕出去，你會生氣嗎？”
    裴顏有些猶豫，現在又覺得自己太仁慈了。
    “媽媽是怕影響裴雙雙高考吧？”
    江晚笑眯眯看著她，理解她對裴雙雙的感情。
    “在我來家裏之前，雙雙也是很孝順媽媽的吧，我聽阿姨說過，今年是您資助裴雙雙的第八年。”
    “媽媽的初心，是想幫助有經濟困難的學生，擁有接受教育的機會，高考是人生的重要時刻，對條件匱乏的人來說，高考可能會成為他們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
    “媽媽其實已經在心裏給裴雙雙記了一筆對不對，隻不過在她的人生大事上來說，您還是希望她能夠更好，這是每一個資助人都想看到的結果。”
    “我能理解的。”江晚半開玩笑道：“媽媽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吃醋的。”
    “我也希望媽媽資助的所有學生最終都能擁有主宰自己人生的能力，但是呢，如果我發現有誰要傷害我的爸爸媽媽，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裴顏準備了一肚子的解釋都沒有用上，江晚懂她的所有，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麽懂事，也不知道以前吃了多少苦。”
    明明才18歲的小姑娘，卻如此善解人意。
    裴顏心底莫名感到一絲心疼。
    睡前，陸以墨的頭像又閃了下。
    江晚看了眼，沒有再點進去。
    手機放枕頭底下，倒頭秒睡。
    隔天起來，才發現陸以墨給她發的最後一張截圖，是一個支付寶轉賬。
    轉賬排列跟微信上這個“求小江醫生包養小陸子”是一模一樣的。
    【陸以墨：你不好意思收我微信轉賬，我隻好轉你支付寶了。】
    【江晚：你就不怕我把微信上的也收了？】
    【江晚：大清早起來，白撿小一千，想想都開心。】
    【陸以墨：你收呀，趕緊收，我很貴的，你不收多點我怕你養不起我。】
    大清早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江晚懷疑他喝假酒還沒醒。
    洗漱完，發現陸以墨的頭像又有新消息。
    江晚一個頭兩個大。
    點開。
    是一張新鮮出爐的截圖。
    錢是這麽玩的嗎？
    啊？！
    啊！？
    江晚瞬間拳頭都緊了。
    我跟你們有錢人拚了！
    吃完早餐。
    高季青和裴顏去上班，江晚去小區門口等公交。
    馬路對麵不遠處，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那裏。
    車內，副駕上的男人，裁剪得體的深藍色的西裝將男人寬肩窄腰身、高腿長的身材完美勾勒出來。
    他今天出門的時候甚至用發膠給自己捏了個精致的發型。
    原就帥氣的男人，隨便收拾一下，就是個帥得人神共憤的貴公子，由內而外散發著魅力，令人挪不開眼。
    陸以墨歪扭躺在座位上，手指不緊不慢地點著手機屏幕。
    聞笙偷瞄了眼。
    陸以墨不是在給誰發消息，而是在翻看聊天記錄。
    同一個人的聊天記錄。
    從頭翻到尾，然後繼續重複這個動作。
    總共就沒幾行字，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沒看過的話，那長串的轉賬是......520？
    後麵不知道還有幾個0，聞笙不敢偷瞄得太明顯。
    “墨爺，你不是要過來接江小姐上班嗎？”
    江小姐就在對麵等公交，墨爺為什麽不過去？
    “墨爺是因為怕冷嗎？怕冷的話，要不你在車上等著，我......”
    一道淬著冰渣子的眼神甩過來。
    聞笙下意識縮了下脖子，車內氣壓驟然低了很多。
    難道不是？
    大早上把自己打扮得這麽騷氣，難道不是給江小姐看的嗎？
    當然，這種猜測他隻敢在心裏講。
    來都來了，江小姐就在路邊等公交，墨爺到底在等什麽？
    一輛公交車緩緩停下。
    再次啟動的時候，站台上已經沒有了江晚的身影。
    聞笙忍不住提醒，“墨爺，江小姐上公交車了。”
    “嗯，去機場吧。”
    “啊？”
    “你有問題？”
    “沒沒沒，這就出發！”
    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啟動得特別快。
    來都來了，竟然什麽都不做。
    聞笙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自家老板了。
    等大家都出門了，裴雙雙才慢吞吞從房間出來。
    芳姨咦了一聲，“雙雙你怎麽還在，是不是要遲到了？！”
    “嗯，睡過頭了。”
    “廚房裏還有熱的包子，我拿給你，吃完去小區門口我幫你打個車吧。”
    裴雙雙病懨懨應了聲：“嗯。”
    因為昨晚的事，她今天不想麵對高家的所有人。
    本來計劃五點多起來，提前出門就不會跟他們碰上。
    一不小心睡過頭，隻好等他們都出去之後，她再出門了。
    【雙雙，你怎麽還沒來學習？紀委本來要記你遲到的，我幫你跟他說你身體不舒服，晚點過來啦。】
    【大雙雙，你沒事吧？】
    ......
    早上收到的信息，大多都是關心她的。
    更早的未讀消息，是昨晚的。
    【裴顏朋友圈截圖】
    【大雙雙，我看見裴顏老師發的朋友圈啦，照片裏麵那隻手是你吧？我認得你手上那顆痣。】
    【沒想到你廚藝也這麽厲害呀！難怪裴顏老師那麽喜歡你！】
    【雙雙子也太厲害了，人長得好看，成績又好，廚藝還那麽厲害，以後也不知道會便宜誰家的臭小子。】
    【大雙雙，我堂姐是裴顏老師的粉絲，我堂姐讓我幫她能不能去你家玩玩，她保證不搗亂，她隻想遠遠看一眼自己的偶像。】
    ......
    他們說的話，就沒有幾句是裴雙雙能回複的。
    到了學校。
    剛坐下來，把書包放好。
    “我剛好要去打開水，順便幫你打的，給你加了冷水，水是溫的可以直接喝。”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夢裏出現了無數次的身影，那道好聽到讓人耳朵懷孕的聲音，突然離她這麽近。
    裴雙雙心髒一下跳得飛快，“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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