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把他爆頭了？糟了糟了糟了，我聽紅姐說過那個人，以前有個大學生得罪他，被他找人圍毆，把人打到膀胱斷裂……他家裏有人在警察局，我們鬥不過他的。”
    江晚歎了口氣，“這個先不管，你先說說你為什麽去打工？”
    “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這種非常時期還去打工，你怎麽想的？”
    林雨婷臉色微變，低著頭抱著抱枕，手指攪在一起，指背被她無意識的動作搓的發紅。
    半晌，她的心理鬥爭結束，小聲開口：“我爸來學校找我了。”
    “隔壁村裏有個人，知道我在一中考試能考前三，彩禮給到20萬……”
    “他說，要麽我從現在開始，每個月給他打五千塊錢，不然他就打我媽……”
    江晚沉默了半晌，有些生氣，“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雨婷看著江晚，露出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能再麻煩你了。”
    “奶奶的醫藥費是你出的，你還每個月都資助我……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我不能一直趴在你身上吸血。”
    “今晚是個意外……我一直都是在後廚幹活的，今晚隻是紅姐有事來不了，我幫她頂一天班，紅姐幫了我很多，我不能……”
    江晚打斷她，“那個紅姐就是故意讓你去送酒的。”
    江晚把陸以墨查到的東西原封不動告訴林雨婷。
    江晚其實有些不忍心。
    不被親人珍重，好容易遇上一個對她好的人，卻又將她出賣。
    這種傷害其實是很打擊人的。
    但人心就是這麽複雜的，可能前一秒還把你當朋友，下一秒也能為了利益把你賣掉。
    江晚並不想為紅姐隱瞞什麽。
    林雨婷需要知道真相。
    “怎、怎麽會……”林雨婷傻眼了。
    “怎麽不會？”
    “紅姐現在已經被控製起來，要不把她抓過來，你親自問她？”
    林雨婷剛止住的眼淚又瘋狂湧出來，癟著嘴，壓著哭腔。
    江晚歎了口氣，“藍碟別去了，你爸那邊交給我，你跟老師說明一下情況，接下來好好上學，任何情況都不要離開學校。”
    “如果實在有事要出去，你就跟我說，我陪你出去。”
    隻要林雨婷人在學校裏麵，她父親並不能把她怎麽樣。
    林雨婷愣愣道：“我爸那裏麵你怎麽解決呀？”
    “他不是有兩個兒子嗎？”江晚漫不經心道。
    林雨婷沒反應過來，“對，我是有兩個弟弟，這跟我弟弟有什麽關係？”
    江晚沒好氣道：“你爸不是把他兩個兒子當成眼珠子來寵嘛，他要是不想他的兒子缺胳膊少腿，就盡管來騷擾你唄。”
    林雨婷聞言，嚇一跳，“啊？不行，這樣你也會受影響的！你別為了兩個不相幹的人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
    江晚看她緊張的模樣，莫名想笑，她捏了捏林雨婷的臉頰說：“知道。”
    “你弟弟出不出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親相信這一點就夠了。”
    “就是嚇嚇他，懂吧？”
    林雨婷定定看著江晚，確認她沒騙她，反應過來，江晚並非那種隨便傷害無辜的人。
    “好吧，嚇我一跳。”
    芳姨在門口敲了，“大小姐，魚粥煮好了喲，你們現在可以下來吃點了。”
    “大小姐？”
    林雨婷這才留意到房間內溫馨的裝修風格，房間很大，有個巨大的飄窗，衣帽間那一角的透明玻璃上擺放著好幾個大牌包包，設計精致的梳妝台一看就價格不菲，上麵的透明玻璃櫃中幾條線鏈和翡翠套鏈隱約可見。
    實在不是林雨婷想故意看清這些東西。
    而是這一切與她想象中的江晚有些不一樣。
    這時，林雨婷留意到江晚梳妝台上一個類似於全家福的相架。
    “誒，這不是高老師跟裴老師嗎？”
    “昂。”江晚下巴靠在林雨婷的肩膀上，“我是高老師跟裴老師的養女。”
    “我爸爸媽媽是不是很好看？他們的衣服是我選，發型都是我弄的。”
    “好看是好看……”林雨婷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芳姨已經盛好兩碗粥在桌麵放著。
    林雨婷拿出手機刷了下，突然想起來。
    “那你現在跟裴雙雙不就是姐妹了嗎？”
    江晚：“？”
    林雨婷說：“高老師同時收養了你跟裴雙雙，那你們不就是異父異母的姐妹了嗎？”
    江晚愣了愣，沒繞過來。
    旁邊的芳姨趕緊道，“同學你應該是誤會了哦，夫人隻是資助了雙雙，沒有收養她哦，江晚小姐是先生跟夫人唯一的女兒。”
    不過芳姨有些奇怪林雨婷為什麽會這麽說。
    當著江晚的麵，她也不好問太多。
    門口有聲音響起。
    是高季青和裴顏下班回來了。
    “誒？寶貝在吃宵夜嗎？”
    “對呀，媽媽要吃嗎？”
    “那，芳姨給我來一碗吧，哦，來兩碗，她爸也要吃。”
    裴顏換了鞋，把外套脫掉放到沙發上。
    林雨婷愣愣站起來，朝裴顏鞠了個躬。
    “高老師，裴老師，你們好。”
    裴顏愣了愣，“是小晚的朋友呀，你好呀。”
    “快坐下吧，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們。”
    裴顏說話聲音柔柔的，有一種讓人莫名安靜的感覺。
    時間已經很晚，江晚跟林雨婷剛吃完就被裴顏催著回房睡覺。
    “快去吧，不用陪我們兩個。”
    “爸爸媽媽還要過十幾分鍾的二人世界。”
    芳姨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給林雨婷。
    林雨婷跟在江晚身後上樓，看著她的背影，滿臉糾結，在江晚進門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喊住她，“江晚。”
    “怎麽了？”
    “你跟裴雙雙的關係好嗎？”
    “一般吧，很少交流，怎麽了？”
    林雨婷咬唇，想了想，“就是，你還沒來一中的時候，有同學說高老師收養了裴雙雙，裴雙雙好像也沒否認，我一直以為她是高老師和裴老師的養女。”
    “別的我也沒留意，也有可能她否認過，我隻是沒看見......我、我就是跟你說一下有這麽個事。”
    江晚眉心輕蹙。
    “好，我知道了，快去睡吧，明天我們一起去學校。”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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