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境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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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宮之後,這副身子尚且從未好全。
    先是背後杖刑,後是膝蓋刺破,如今又受那冷水浸泡。
    樓素雪已是感覺氣血兩虧,甚至已有昏厥之狀。
    才先將寧安公主交由靈犀,自行回了院中。
    從那箱子裏拿出了醒神丸,吃下了兩顆。
    這還是上次那前來醫傷的衣女覺得樓素雪可憐,特意留下的藥物。
    等待藥效之時,樓素雪也感覺身上有些炎熱。
    難不成是泡了冷水,這一路走來又吹了風,有些感了風寒。
    這可……
    樓素雪強挺著身子,待到眼前清明一片,隨後又走去了寧安公主的院中。
    寧安公主的院中如今滿是人,甚至還請了太醫。
    屋內更是燃了篝火,幾床後背蓋在那女子身上,生怕讓其生病。
    樓素雪站在遠處望著,心中倒有幾分羨慕。
    真好。
    哪裏像她,如今這一身傷痛,實在難以好全,可是還要為了在這宮中求生而費心。
    寧安公主此時陷入噩夢之中。
    覺得渾身黑暗一片。
    耳邊卻傳來這些年聽過無數次的謾罵之言。
    淮嬪病重之前,宮中曾有些流言蜚語謾罵其名,雖說被皇後皇上一力壓下,當初年少的寧安公主卻也聽了不少。
    如今夢中皆是那些不堪入耳之言。
    “不!我阿娘不是你們說的那個樣子,不是的…”
    即使在夢裏,那些言論卻也逼得幼子哭泣不得,讓人心生委屈。
    躺在床上的寧安公主一時哭鬧不止。
    靈犀在一旁跪著,低聲安撫著,卻也仍舊毫無作用。
    倒讓整個屋子的人跪了滿地。
    此時誰都不知寧安公主究竟因何故,更不敢上前幫忙,生怕將髒水引到自己身上。
    此刻樓素雪從外間踱步而來,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女,試探地詢問靈犀。
    “不如…讓我來試試?”
    靈犀也曾經受江彌囑托,更曾經聽秋風提及。
    眼前之人並非其本性純善,不過是裝出一副這般模樣,實在不可輕信。
    可是…寧安公主如今鬧得就連湯藥都喝不下去半分。
    再這樣繼續下去,但是會更加加重。
    靈犀站起身來,猶豫了片刻挪開了身型。
    “那你來試試,我們大家可都在,你別想用些什麽小手段。”
    樓素雪知道這整個公主殿的人都在排斥她。
    更知道這一切,都是江彌曾經親口授意。
    樓素雪點了點頭,跪在了床邊,一隻手拉著寧安公主的手。
    處於睡夢中的女子,此刻已滿臉淚水,甚至如今睡得不得安寧,讓人瞧了也有幾分心疼。
    “你要對公主做什麽?”
    靈犀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樓素雪,不肯離開半步。
    樓素雪思慮之下,卻開口唱了一首童謠。
    “月兒飛,月兒飛……”
    隨著樓素雪的歌唱之音,麵前的寧安公主似乎真的安靜了些許,甚至還有幾分陶醉。
    樓素雪確定麵前這人睡得安穩,才挪開了腳步。
    而一旁的太醫終可以為其把脈確定病因。
    樓素雪功成身退,隱於眾人之後。
    這場病,讓寧安公主昏睡了整整兩日,再度清醒時,已至兩日後的下午。
    靈犀眼中滿是高興。
    “公主終於醒了,身上可有什麽不適之處?靈犀為公主去請太醫。”
    她擺了擺手,就著靈犀的手做起了身,一口飲下一旁早已亮得有些溫熱的茶。
    “她人呢?”
    寧安公主問的是樓素雪。
    靈犀雖有幾分疑惑,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樓姑娘如今還在偏殿休養,那日公主掉進水中,是樓姑娘將公主救上來,又一路護送公主回來,都怪奴婢,奴婢不曾離去,公主並不會遭此磨難。”
    寧安擺了擺手。
    此事與靈犀無關,與樓素雪無關。
    而若是那時樓素雪選擇避而不見,七公主那群人也隻會刁難於她,並不會牽連樓素雪。
    “命人去請個太醫給她瞧瞧。”
    那冰冷久時的心中有幾分動蕩。
    寧安公主原本以為這世間於她而言,除去如長兄般的五哥外,便再無人能待她一向如初。
    更不會有人願意以命相付。
    那般困難緊急之時,寧安公主明明已經瞧見樓素雪已至岸邊,這還是折返回來救她。
    甚至還嗆了好幾口水。
    若非是她牽連,樓素雪便不會如此劫難。
    “公主放心,那日她…倒在了公主門前,奴婢怕將此事鬧大,受皇後責怪,便早已安排了太醫幫其把脈,不過是受了風寒,也已經讓人煮了湯要送去,想來不會有事。”
    見靈犀將所有事全都處理妥當,寧安公主點了點頭。
    她嗓子有些嘶啞,想了想,還是下意識地同靈犀說。
    “靈犀,你說…世間會有無緣無故的好嗎?尤其是…在那個人對你極惡的情況下?”
    “殿下是在說樓姑娘?”
    寧安公主點了點頭,“她終究是救了本公主的性命,不管是否真的有所求,本公主是不是都得回報一二。”
    靈溪橋鎮寧安公主麵上如此糾結的模樣,忍不住地低聲笑道。
    “從前那幾位伴讀小姐並不是不曾幫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是一向得知她們有所求,便片刻耐心都不曾有,怎麽今日…到如此反常,竟心疼起了那樓姑娘?”
    寧安公主心中也有幾分詫異。
    這宮中奴仆皆聽命於她。
    那昔日伴讀之人也曾以身涉險,可是如今心靜,卻與昔日不同。
    “我…我也不知該如何與你說,我是不是做了噩夢?好像還有人在我耳邊唱起童謠,是……她嗎?”
    那聲音聽著極度像樓素雪的聲調。
    而靈犀也給了肯定的回答。
    “那…一碼歸一碼,本公主可不想欠樓素雪的情誼,若是人醒著,便讓她來上一趟,說本公主有要事找她。”
    “是。”
    趁著靈犀去請了樓素雪過來,寧安公主坐在鏡子前麵,整理了一下衣著與妝容。
    她看著鏡子裏麵的那女子,有些猶豫地開口。
    “你覺得那樓氏與之前的那幾個伴讀真的不同嗎?可是武哥說了她接近你的原因也是有所求,那些伴讀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可是她…從來不曾貪得無厭,甚至還步步緊退,或許心中有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