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給你,你敢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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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建伸手指向那蠢漢堂弟。
    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我可是讀書人,書中明明寫著長兄如父,長嫂如母。”
    “方盛,你還不給我跪下?”
    方盛本是隨著母親前來鬧事。
    想要借機訛詐自己那個不成氣候的堂哥。
    遵照母親的安排。
    給自己訛詐些銀兩來娶媳婦的。
    他哪能想到方建竟會將矛頭指向自己。
    一時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反觀那老婦人,卻是大聲嚷道:“放屁,放屁,什麽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就這個小浪蹄子,也配當我家盛兒的嫂子?”
    眼見著周遭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
    溫如玉不由得有些氣急。
    女人的名節最是重要。
    如何能被她如此詆毀?
    再加上有方建在身邊給自己撐腰。
    溫如玉當即反駁道:“嬸娘,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也是方建明媒正娶的媳婦,如何在你的嘴裏,就成了不守婦道的人?”
    那老婦人本以為方建性格還應該像原本那般懦弱。
    任憑自己拿捏。
    至於溫如玉。
    她壓根就沒放在眼裏。
    眼見著溫如玉敢和自己頂嘴,讓自己在人前丟了臉麵。
    她當即發出一聲怪叫,口中不斷咒罵道:“好你個小浪蹄子,還真是反了你了,敢和老娘頂嘴,看我今天不掐死你!”
    老婦人說話間疾步上前,想要動手。
    卻不想方建跨出一步,攔在了他與溫如玉之間:“給你個麵子叫你聲嬸娘,別給臉不要,否則老子連你的皮一起扒!”
    方建語調不高。
    但卻清晰傳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那老婦人斷沒想到方建竟敢和自己這麽說話。
    當即手指著方建,顫聲說道:“你,你,你竟敢這麽和長輩說話?”
    “長輩?嗬忒!”
    方建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當初我要進京趕考,缺少盤纏。”
    “我娘求借無門,找到了你家!”
    “可是你呢?你說你們結交不起我們這門窮親戚,說咱們兩脈從今以後徹底斷親,氣的我娘臥病在床,最終撒手人寰,怎麽到了如今,卻又恬不知恥的跑上門來認親了?”
    方建當初的這番經曆。
    牛頭坳許多百姓都曾有過耳聞。
    如今聽方建提起,這些百姓都在私底下紛紛議論起來,並指責起了這老婦人恬不知恥。
    這老婦人平日裏做慣了村霸。
    出門不撿些東西那就算丟。
    她又如何肯放過方建這塊肥肉?
    眼見著眾鄰居對自己口誅筆伐。
    老婦人索性一屁股坐在倒地,同時揉亂了自己的頭發:“好你個方建,竟然敢和長輩這麽說話,還想和我算當初的舊賬!”
    “我告訴你,就算我當初說了這些話,你去官府問問,看看縣太爺會不會承認?”
    “我和你叔叔沒有收入,如今連口飽飯都吃不上,你今天要是不認我這門親戚,不肯贍養我們,我就去衙門告你,還有你這個媳婦!”
    老婦人得寸進尺,態度可謂十分醜惡。
    溫如玉雖被氣得眼圈發紅。
    卻拿對方沒有半點辦法。
    隻能抿著嘴唇生著悶氣。
    反觀方建,麵對對方的威脅,卻是渾不在意:“行啊,說東說西說了這麽久,到頭來不還是想要東西嗎?”
    方建說著,隨手一指院中的雜物:“這裏的東西看中了什麽都可以給你。”
    “可就怕你們兩個,沒膽來拿啊!”
    老婦人本就是為了占便宜而來。
    如今見方建鬆口,還以為他是怕了自己報官的威脅。
    頗為得意的說道:“有什麽不敢的?你對長輩不敬,本就應該遭受處罰,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你院裏的這個東西,今天我還拿定了!”
    老婦人說著便敦促兒子拿起了東西。
    像是方建之前在山裏摸到的一窩兔崽子。
    前日在山裏用陷阱套到的那隻母野雞。
    還有晾在院子裏的幹魚,臘肉,獸皮等等一係列東西,老婦人照單全收,全都打算搬回家去,看的周遭圍觀的鄰居不禁搖頭咂舌,私下裏痛斥她的貪婪。
    可是他們所能做的。
    也就僅限於私下裏議論和斥責。
    畢竟這是方家的家事。
    不是他們能夠隨意置喙的!
    溫如玉被眼前雞飛狗跳的景象急得眼圈通紅,眼見著夫君一點一滴積蓄起得家業,被人如此輕易的搬空,溫如玉心中如何能夠接受?
    反觀方建,卻是對此頗為淡然。
    眼見著這對母子已經將家裏值錢的東西都給劃拉走了。
    唯獨還剩牆邊掛著的鹽袋子。
    方建一臉戲謔,手指著鹽袋子對其問道:“我說嬸娘,您該不是老糊塗了吧?我這還有一個袋子呢,你怎麽不一並拿去啊!”
    老婦人本以為自己占了便宜。
    方建就隻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卻不曾想對方竟然如此囂張。
    直至此時還敢挑釁自己。
    她轉頭看向方建,見對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再看牆邊那隻布袋子,也不管裏麵放的究竟是什麽東西,當即便對兒子方盛敦促道:“盛兒,去把那件東西也給娘取回來,咱們什麽都不給他留!”
    老婦人對方建近日的凶名不曾了解。
    可是方盛卻對堂哥前幾日的作為有所耳聞。
    據說那專程靠放貸為生的馬群之前都在他的手底下吃了大虧。
    不僅沒收走銀子。
    反倒還被訛詐,欠下了不少。
    他便對這個堂哥充滿了忌憚和恐懼。
    如今聽到母親敦促。
    再看堂哥那副臉上帶笑,眼中含煞的神情。
    方盛便覺得不寒而栗。
    不敢貿然去碰那隻袋子!
    老婦人眼見著兒子遲遲不動,當即又對其敦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麽?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還是你也不把我這個親娘放在眼裏了?”
    她平日裏對付外人的法寶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沒想到如今這一招竟然也被她運用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方盛眼見著母親動怒。
    哪裏還敢有所猶豫?
    當即便硬著頭皮走了過去,並順手摘下了那隻袋子。
    “不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嗎?”
    方建笑著問道。
    老婦人聞言,當即來了興致:“對,打開看看,看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麽東西,要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那咱們也不要!”
    方盛被架在火上,進退兩難。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伸手打開了那隻布袋。
    可誰知下一秒,方建忽然像是瘋了一般,一把將手中的袋子丟在地上。
    他身體如同觸電,不斷顫抖,手指著撒了一地的粗鹽,結結巴巴地說道:“娘,耳朵,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