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覺得我們不用那麽著急，利維坦那家夥以前說過，他永遠都不會來陸地上的。”
    耶夢加得眼神躲閃著，說著，她似乎很不願意下海辦事。
    “可以。”葉驚塵說。
    “啊？老板，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耶夢加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試探性地看著葉驚塵詢問道。
    “我說可以先不著急去找海洋裏麵，尋找利維坦，我現在回去龍國。”葉驚塵說著，默默地將無名收回。
    說著，葉驚塵轉身朝著酒店的那個方向，走了回去。
    芬裏厄緩緩地靠近了耶夢加得，“妹妹，那我們現在做什麽，去幹飯麽？”
    他身上的花崗岩骨甲緩緩地退去。
    “先少說話吧，跟上老板看一看，具體是什麽情況。”耶夢加得回複道，默默地跟了上去，跟在葉驚塵的身後。
    酒店。
    葉驚塵推開了門。
    推開的是陳墨瞳的門。
    看著陳墨瞳還側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葉驚塵看著她開口道：“穿衣服，準備回龍國了。”
    說完話，葉驚塵便頭也不回地關上了門。
    葉驚塵又來到了李霧月的酒店房間，伸手推開了門。
    隻見，李霧月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床頭，看著一本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書籍。
    “你喜歡看書？”葉驚塵看著李霧月手中的書籍，問道。
    李霧月隨手合上了書本，站起身來，將書籍塞進了書架上，“並不喜歡看書，隻是無聊打發時間。”
    “接下來，羅馬的這些殘兵敗將，就交給你和芬裏厄處理了。”葉驚塵靠近李霧月，將手伸出來，撫摸在李霧月的右臉上。
    李霧月的眼睛在眼眶裏麵轉了轉，像是在思考，抬頭看向了葉驚塵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兒，“你要去哪裏？”
    “我要回龍國。”葉驚塵說。
    李霧月：“和誰？”
    “耶夢加得和陳墨瞳。”葉驚塵說。
    李霧月自知胳膊拗不過大腿的道理，她點了點頭，“我會盡快將剩餘勢力，有效組織起來的，現在沒有了諾恩斯的阻攔，一切都會順利很多。”
    “不用著急，盡力而為就好。”葉驚塵說著，將手抽了回來，插進褲兜裏麵，轉身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打開門，看到的是耶夢加得與芬裏厄，兩兄妹在門口呆呆地看著自己。
    “都偷聽到了吧？”葉驚塵低頭，看向了耶夢加得，問道。
    “額......老板，是不小心偷聽到的，”耶夢加得扭頭看了一眼芬裏厄，“對吧，哥哥？”
    芬裏厄眨巴了下眼睛，僵硬地點著頭，“啊，對對對！”
    “偷聽的，一般都是不作數的。”葉驚塵說，他掃視了一眼芬裏厄，“你們兩兄妹在一起，是不會認真辦事的，芬裏厄，現在你留下來，幫助著李霧月把剩下的結尾工作給處理完，我帶著你妹妹回龍國，去處理關於龍國八家的事情。”
    芬裏厄並沒有著急回複葉驚塵，而是扭頭、低下頭，看向了耶夢加得，眼神中充滿了詢問的意味。
    直到看到耶夢加得點了點頭，芬裏厄這才開口說道：“那......好吧！”
    “記得給我叫一份早餐。”
    葉驚塵一個瞬身，出現在了陳墨瞳的床邊，開口詢問道：“怎麽回事，是身體不舒服麽？”
    陳墨瞳：“發腫了，動起來疼。”
    “沒事，我叫夏彌來背你。”葉驚塵說。
    “啊？”陳墨瞳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地道：“你確定你不是想說你自己來背我？”
    “你想要我背麽？”葉驚塵身體前傾，靠近陳墨瞳，鼻尖碰到陳墨瞳的鼻尖，“說話。”
    陳墨瞳感受著葉驚塵的鼻息，有些不敢說話，
    陳墨瞳的睫毛在晨光中顫動，鼻尖沁出細密的汗珠。
    她突然伸手勾住葉驚塵的領帶，用力往下一扯："背我去盥洗室。"
    領帶扣撞擊陶瓷台麵的脆響中，葉驚塵單手撐在鏡麵上。
    水龍頭沒關緊的滴答聲，與陳墨瞳解睡衣扣子的窸窣聲，在狹小空間裏共振，鏡麵蒙著昨夜的熱水汽，映出兩個模糊的剪影。
    "老板，三明治要加雙倍芝士嗎？"
    耶夢加得的聲音，穿透門板。
    陳墨瞳係腰帶的手一抖，金屬搭扣，磕碰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葉驚塵的襯衫衣領，還沾著她口紅蹭出的淡粉色痕跡，他轉身時帶起的風掀開浴簾，露出浴缸邊緣未拆封的玫瑰浴鹽。
    "回龍國，打算讓我做什麽？"陳墨瞳赤腳踩在葉驚塵的皮鞋上，係著裙帶，抬頭看向葉驚塵的眼睛。
    葉驚塵敏銳地察覺到了，陳墨瞳話中有話的這句話，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原本屬於你的那十五處貿易港口，現在全權交給你搭理。”
    “謝謝了。”陳墨瞳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采。
    她原本是不應該有太多的想法的，她最初想要的，是不讓那十五處貿易港口落入家族人的手中。
    可是，人的欲望，總是蠢蠢欲動的，得到了十塊錢，難免不想要二十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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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驚塵伸手拍了拍陳墨瞳的腦袋，“你的能力到達那個水平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不然去強求的話，難免會得不償失。”
    “你們這樣的精英家庭出來的子女，應該是有一定的城府的，不要什麽事兒、什麽心情，都明明顯顯的寫在自己的臉上。”
    陳墨瞳短暫地沉吟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
    “我下樓去吃早餐了。”葉驚塵說著，把陳墨瞳放到了洗手台上。
    推開陳墨瞳這間屋子的房門。
    耶夢加得依舊端著個盤子，裏麵擺放著三明治，她看著葉驚塵，仰起臉笑著，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
    耶夢加得往裏麵看了看，“墨瞳學姐她不出來麽？”
    "她應該還不餓。"葉驚塵從盤子裏拿起來三明治，咬了一口，“走吧，我們到一樓去，嚐一嚐羅馬的牛奶，是不是要比龍國的牛奶喝起來甜。”
    來到一樓。
    芬裏厄早已開始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頤了起來，他仿佛是一個永遠也吃不飽的壯漢。
    葉驚塵才剛落座。
    耶夢加得便從微波爐裏麵，取出來了溫好的牛奶，杯沿殘留的奶漬，在晨光裏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老板，請！”
    她穿著洛麗塔服飾，笑容滿麵，讓葉驚塵想起來了，剛開始遇到夏彌的那幾天。
    從桌子上端起來牛奶，喝了一口，“這也沒有多甜啊！”
    落地窗外，芬裏厄手裏拿著麵包，他一邊自己吃，一邊蹲在噴泉池邊喂鴿子吃，花崗岩化的手指捏碎的麵包屑，少許會落進水池。
    去機場的車上，耶夢加得把臉貼在車窗哈氣畫畫。
    她先畫了隻齜牙咧嘴的鯊魚，又畫了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最後在霧氣消散前，畫了個戴禮帽的簡筆小人，禮帽下藏著兩枚尖尖的龍角。
    "老板，我能申請出差補助嗎？"她突然轉身扒著座椅靠背，"上次在米蘭大教堂裏麵，買的草莓醬快吃完了。"
    葉驚塵正在翻看加密郵件，頭也不抬地拋過去張黑卡，黑卡上麵依舊是那熟悉的，半枯半榮的世界樹圖案。
    或許是想要留一線人情，卡塞爾學院那邊直到現在都沒有凍結這張銀行卡。
    卡片在空中劃出拋物線，被耶夢加得用牙齒精準咬住，卡麵瞬間結出薄霜。
    陳墨瞳把墨鏡往下推了推："你們這些龍，都這麽...返祖？"
    "返祖的是他們。"葉驚塵指了指，車窗外掠過的中世紀城堡，"龍，隻是活得比較久。"
    機場貴賓室裏，耶夢加得正在和自動販賣機較勁。
    她往投幣口塞了第五枚硬幣時，機器突然吐出一串葡萄味泡泡糖。
    陳墨瞳注意到每枚硬幣邊緣，都凝結著細小的冰晶，她看著耶夢加得的身姿，以及那種極其投入的玩耍，在內心裏感慨著：“這些龍，比人類還要像人類，搞不懂，人類是怎麽取締這樣的存在的。”
    "為什麽不坐專機？"陳墨瞳看著登機牌上的經濟艙字樣，不解地問道。
    葉驚塵正用指甲刀，修剪無名劍鞘上的銅鏽："民航餐有蝦仁炒飯，還挺好吃的。"
    陳墨瞳白了葉驚塵一眼，“無語死了……該省省該花花懂不懂？”
    “這就是該省省該花花啊！”葉驚塵說。
    當波音777衝入平流層時，耶夢加得把額頭貼在舷窗上。
    雲海在她瞳孔裏折射出奇異的棱光，像極了冰封的北冰洋。
    空乘推著餐車經過時，她偷偷往風衣口袋裏塞了六包花生，安心的睡了過去。
    "要毛毯嗎？"葉驚塵解開安全帶。
    陳墨瞳把靠枕拍成蓬鬆的形狀：
    "我要你外套。"
    帶著體溫的西裝落在肩頭時，她聞到雪鬆與硝煙混合的氣息。
    耶夢加得輕微地打著呼嚕，在夢裏，她在後排，戳了戳芬裏厄的胳膊：
    "哥哥，你說老板為什麽非要親自來羅馬？就為了那個叫諾恩斯的機械心髒？"
    夢中的芬裏厄，正在疊餐巾紙折的天鵝：
    "可能和老板的傷有關。你記得昨晚他襯衫後背的傷口……"
    葉驚塵聽不下去耶夢加得的夢囈了。
    他抬手，甩出一顆薄荷糖，精準砸中耶夢加得的眉心。
    “嘶！”耶夢加得撫摸著腦袋，驚醒了過來，她看到葉驚塵閉目養神的側臉在閱讀燈下宛如雕塑，喉結處的白王聖痕泛著微弱的熒光。
    又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十二小時後，龍國s市國際機場的霓虹，刺破雨幕。
    陳墨瞳裹著葉驚塵的外套鑽進邁巴赫，這是她提前在手機上，讓下屬陳曉曉準備的，車載香氛，是冷冽的青竹調。
    耶夢加得，她扒著車窗，看雨刮器擺動，突然指著路邊便利店喊：
    "老板，關東煮！"
    “小饞貓！”葉驚塵一巴掌拍在了耶夢加得的屁屁上。
    “啊～”耶夢加得羞紅著臉，捂了捂裙擺，朝著葉驚塵吐了吐舌頭。
    半小時後，陳曉曉為陳墨瞳準備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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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頂別墅的智能鎖，識別到陳墨瞳的虹膜。
    玄關感應燈次第亮起，照亮魚缸裏遊動的熒光水母。
    耶夢加得抱著全家桶窩進懶人沙發，薯片碎屑掉進陳墨瞳的《龍族譜係考》的精裝書頁裏。
    "小姐，你的房間在二樓。"陳曉曉拎著陳墨瞳的行李箱往旋轉樓梯走，"每周三有家政來換床單。"
    陳墨瞳扶著酸痛的腰肢打量客廳："那個，曉曉，他們兩個的你安排沒呢？"
    "夏彌住地下室。"葉驚塵打開恒溫酒櫃，拿了一瓶伏特加出來，灌了一口，"她喜歡冰冷環境。"
    耳畔傳來耶夢加得的抗議："老板！我才不喜歡住地下室！"
    深夜，陳墨瞳被廚房響動驚醒。
    她赤腳踩過柚木地板，看見葉驚塵站在冰箱前喝蘇打水。
    月光從落地窗斜切進來，將他後背的繃帶染成銀藍色，那些貫穿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你還沒睡？"她突然開口。
    葉驚塵轉身時，帶起的氣流掀動窗簾，露出庭院裏開敗的山茶花："有點睡不著，可能時差還沒倒過來。"
    二樓書房，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
    葉驚塵、陳曉曉、陳墨瞳，三人衝進去時，看見耶夢加得踮腳夠書櫃頂層的曲奇鐵盒。
    她腳下散落著《煉金術入門》和《量子力學簡史》。
    懷裏還抱著啃了一半的冷凍披薩，芝士拉出長長的黃絲。
    "我……我在幫老板整理資料！"耶夢加得把鐵盒藏到背後，"絕對沒有偷偷吃東西！"
    葉驚塵拎起她衛衣的兜帽，將耶夢加得像小貓咪一樣提了起來，"快滾回房間去睡覺，明天去給霧月寄羅馬的伴手禮。"
    "知道啦......"耶夢加得說著，趁眾人的目光都沒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迅速地抱著那一個小鐵盒，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連地上的《煉金術入門》與《量子力學簡史》也顧不上帶上了。
    葉驚塵彎腰將這兩本書撿了起來，扭頭看向了陳曉曉，“曉曉，你先去睡覺吧，我和陳墨瞳還有點事要商量。”
    “小姐……”陳曉曉扭頭看向了陳墨瞳，輕聲地詢問意見。
    陳墨瞳微微地點頭，“去吧。”
    “是。”陳曉曉默默地退了下去，退到了門口，停頓了下。
    葉驚塵瞥了眼門口，他自然是知道陳曉曉躲在門背後的。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陳墨瞳，伸手摟住她的腰肢。
    陳墨瞳鼻息急促，“嗯～怎麽突然這麽……”
    葉驚塵還未等她說完話，用大拇指按住她下紅唇，“墨瞳，你也沒有倒過來時差麽？”
    躲在門背後的下屬陳曉曉，聽到這樣的對話，緊張得繃緊並攏穿著黑色的雙腿，抬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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