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如果是下毒，他還需要解毒，他隻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山野村夫，怎麽會有藥方呢？”
    “聽說是問當地人要的。”蘇慕白答道：“但具體來處已不可考。”
    “線索又斷了。”我歎口氣：“你是說班師隻是在貪錢，那下毒傷害今天那侍從的人又是誰呢？”
    蘇慕白搖搖頭，看來他也沒什麽頭緒。
    後半夜我有些困，剛靠在蘇慕白身邊睡了不久，就聽外麵有人傳報。
    “報，軍醫被人殺在營外了！”外麵有人嚷道：“頭被人扔了回來，將軍要看嗎？”
    “出去！”
    蘇哲清被人吵醒顯然沒什麽好氣，對著外麵吼道：“發生什麽了？”
    “軍醫被人害了，腦袋扔在營外，大概是黃煙兵幹得。”外麵的人回報道：“營裏就這一個大夫，將軍，要不要再請人來驗屍？”
    “驗屍沒必要了，把人安葬了吧。”蘇哲清揉著腦袋道：“外麵的人都先退下，戒備，叫醒所有人，集合。”
    “營地裏隻有一個軍醫，在醫帳嗎？”我看向蘇哲清，他點點頭，我篤定道：“軍醫大概是被滅口了。”
    “把班師抓起來。”蘇哲清對著外麵喊道：“帶到帳子裏。”
    班師被抓到營帳時，頭發披散著，身上還掛著許多黃沙，顯然是被人推搡著幾乎是拖進營地的。
    “還想跑？”蘇哲清氣笑了，一腳踩在班師腦袋上：“大晚上的，要給黃煙兵通風報信？”
    “不不不，我就是貪點銀子，想回去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班師被摁著腦袋，費力的開口：“他們是讓我給營地下毒，偽裝成他們武器有毒的樣子，我可沒有下過毒啊！”
    “那是誰給將軍下毒的？”蘇慕白在一旁問道：“難道不是你怕將軍不信，於是讓將軍中毒了？”
    “我哪敢啊？”班師嘟囔著：“我不知道將軍怎麽中毒的，那人找到我的時候給我一筆錢和毒，毒我都融到水裏然後倒得外麵去了，怎麽可能傷到將軍呀！”
    “他們怎麽那麽輕易就放過你的，放屁！”蘇哲清咬牙道：“你拿錢不幹事，他們不起疑？”
    “我隻拿錢，下毒的真不是我。”
    “如何信你？”我問道：“今日在隊伍裏說起武器有毒的事，被卷掉手那人便中毒很深差點死掉，這不是你的手筆？”
    “啊，他快死了？”班師嚷道：“不能啊，我們是沒出五伏的親戚啊，我哪能下這個手啊？”
    “軍營裏給你的買藥草的錢你買什麽了？”
    “我買了些補藥，還擴充了咱們的糧庫啊大人！”班師哭道：“我對你一片赤膽忠心啊！”
    “這麽忠誠？”蘇哲清冷笑道：“把你背後的人供出來，我賞你個痛快。”
    “我不知道，他蒙著臉啊，我隻知道是個男人！”
    “誰殺的軍醫？”我在一旁道：“今天給那侍衛送藥的難道不是你？”
    “真不是我。”
    “你和那個給你錢讓你持續投毒的人，你們今天見過嗎？”
    “嗯。”班師點頭。
    “你們今天聊了有人用針殺黃煙兵，還懷疑真將軍已經死了，對嗎？”
    “你怎麽知道？”班師看起來驚訝極了，蘇哲清則氣得死死踩住他的臉，班師的牙掉下去一顆，看起來十分狼狽：“我隻是假裝投誠，和他們隨便聊天的！”
    “隨便聊天？”蘇哲清從一旁拔出劍，指著班師道：“聊我死，聊你們可以取而代之？”
    “我不敢啊！”班師不住磕頭，場麵太血腥，蘇慕白站到我身前，替我擋住那些難以入眼的內容。
    “你怎麽知道的？”蘇慕白問道。
    “我去找那個士兵時用了銀針逼毒，他看到針後很恐慌，說聽到有人看到我假扮的蘇哲清用針殺人，他們懷疑將軍是假的。”我小聲道：“那侍從被下毒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提起用藥醫治後班師慌了，怕我真去查毒藥的事，於是這次真的下了毒但是沒控製好用量。”
    “另一個則是有可能被滅口？”蘇慕白看向我，我回以一個肯定的眼神：“這個可能性似乎還很大。”
    “還有我問過軍醫誰給侍衛用的藥，但是軍醫撒謊了，他說沒看到，但是應該私下去勒索了那個下毒的人。”
    “你是說他可能為了錢，被殺死了？”
    “這樣的可能性很大，他應該是被約到外麵的，或者被人打暈帶出去殺，但是無論是帶出去殺還是在營裏殺死割頭扔到外麵假裝外鬼作祟，都有很大可能被守衛的人發現。”我假設道：“他今天原本受命在看護那個侍從，理應不跨出營地半步，即使出去也會被人詢問，但沒人說自己看見過他，對嗎？”
    “不錯。”
    “這樣一來，他自己偷溜出去的可能性就大了許多。”
    “這樣看來，你說的很可能是真實發生的。”
    “當然。”我朝蘇慕白點點頭。
    “看來那個人還在營地裏，至少在試圖觀察我們。”蘇慕白說完，走到蘇哲清眼前，先一步把班師打暈，而後示意他別說話。
    我走到他身邊把他擠到帳子靠中間的位置，小聲把剛剛的結論告訴他。
    “敵暗我明，營中還有奸細。”我小聲總結道：“班師背後還有人。”
    “貪財的人還不算可怕，班師也許像他說的一樣沒有那麽壞。”蘇慕白小聲道：“軍醫應該隻是個倒黴鬼。”
    “那也罪不可赦，讓黃煙兵的人滲透進來，我居然一點都沒發現。”蘇哲清感慨後讚許道：“你們立大功了。”
    “留著他吧，一個沒有用的奸細總比厲害的好，如果事情結束後發現他們不算受同一人雇傭或者那人並不知道期間的事情，可以在除掉其他奸細後讓班師繼續和黃煙兵聯係。”蘇慕白在意的是細水長流。
    “今天班師還提議去端掉黃煙兵的老巢，我隻是還不能判斷真假。”我在一旁側目看向班師道：“我們把他放出去，也許能釣一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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