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瞪大眼睛。
    他想象了無數次未來和鳴人相見時的情景。
    或許會質問自己為什麽把九尾封印在自己兒子體內。
    亦或者，為什麽要扔下他一人不管不顧。
    終究是沒能想到。
    質問，是有。
    然，這個質問，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鳴人微微眯起眼睛，觀察著水門的神情。
    他前幾天才剛問過小櫻，類似的事情。
    當時小櫻沉默了很久。
    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我體內，也就是另一個我，挺想出來罵人的。’
    ‘鳴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但蒼梧老師說過，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所以，我不會勸你什麽，也不會給你什麽建議。’
    ‘如果你非要問我的想法和看法的話......’
    小櫻猶豫了很久，在鳴人再三懇求下，她還是說出了想法和看法。
    ‘我覺得我可能不會輕易喊出父親或者母親。’
    ‘沒有感情，隻是血緣關係...另外，對其一無所知，跟陌生人差不多。’
    ‘把尾獸封印在自己兒子體內，然後就什麽也不管了，哪有這樣的？’
    ‘如果對於自己的遭遇一點都不知道，也猜不到的話，那就太失敗了！’
    ‘如果知道了，卻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還說些什麽磨練，變得什麽鬼的，我絕對會一拳打過去。’
    ‘屁的雙親，麻煩的源頭罷了。’
    說完，小櫻搖了搖頭。
    見鳴人低著頭不說話。
    她歎息一聲。
    學著蒼梧的模樣，摸著鳴人的頭。
    ‘鳴人，以前我不是很懂，但就這段時間，你都已經成為忍者...依舊要遭受那樣的待遇，如果是我，我真的忍不了。’
    ‘因為你長大了，變強了，那些人收斂了很多。’
    ‘可想而知，你幼年時呢？他們一定很過分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還會想成為火影，想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記住了，你可是強過我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的第一新人！’
    ‘是蒼梧老師教出的學生！’
    ‘我知道你同情心會泛濫，但唯獨在一些事情上，要做到正常。’
    ‘在這件事情上，你才是受害者！’
    ‘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不是什麽出氣筒！也不是什麽需要贖罪的存在！！’
    ‘看著我！’小櫻語氣突然變了。
    她暴力地揪起鳴人的衣領，惡狠狠道：
    ‘白癡！’
    ‘你要還想著當什麽狗屁火影，得到什麽垃圾玩意的認可...那麽，就先滾出第七班！’
    ‘我和佐助丟不起這個臉，也不想讓蒼梧老師失望！’
    當時，一旁的佐助還冷哼一聲。
    沒有反駁小櫻的話，哦，不，還包括櫻哥的。
    他隻是深深地看了鳴人一眼。
    留下一句“白癡”後，便轉身離開。
    小櫻抬起手，作勢要一巴掌打過去。
    鳴人低垂眼眸，不躲也不閃。
    最終，小櫻的手輕輕印在了鳴人的臉上。
    ‘你自己想想吧。’
    說罷，小櫻也離開了。
    ......
    所以，當鳴人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眼中已有決然之色。
    在他眼中，四代目火影也好，木葉英雄也罷。
    都不及蒼梧的分毫。
    若真要讓他喊出父親這兩個字。
    他更願意向蒼梧開口。
    這些年來，他所承受的、遭受的一切，可不是一個正常人能接受得了的。
    水門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鳴人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死死盯著他。
    身後的九尾同樣眯起眼睛。
    九條尾巴在半空亂舞著。
    似乎，隻要鳴人開口，它絕對會第一時間衝向，那道身披四代目火影禦神袍的男人。
    蒼梧有些欣慰地看著鳴人，嘴角不自覺就微微揚起了。
    很快，水門就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更不敢亂回答了。
    隻是，麵對自己兒子的問題，他也不能猶豫太久。
    沉默片刻，道：
    “這具身體，是含有意識的查克拉體。”
    “不能存在很久...換個說法，就是我每存在一秒，就會消化查克拉。”
    “查克拉就這麽多，沒了，我也就消失了。”
    見情況依舊沒有變化，甚至九尾已經散發出比之前更為凶猛的惡意。
    水門沉聲道：“殘留的查克拉不多，大部分時間，我都處於沉睡狀態。”
    麵對自己的兒子，水門不想說謊，也做不到說謊。
    他臉上原本還能勉強維持的笑容消失了。
    “我偶爾會因為你強烈的情緒波動而熟悉。”
    “隻能看到一些零散的畫麵。”
    他擠出一抹笑容。
    “你應該很難受...很恨我吧？”
    “因為是我將九尾封印在你體內的。”
    “是九喇嘛！”鳴人紅著眼說了一句。
    水門苦笑一聲，“看來你已經能猜到一些東西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你說...”
    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九尾。
    呢喃道：“我也難以擺脫控製...”
    蒼梧眉頭一挑，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張圖。
    火影辦公室內，火影辦公桌上，背景是三、五、六、七代時，都是疊滿了文件和報告。
    唯有‘四’，桌麵是幹淨得一塵不染的。
    “嗬嗬，若是處於戰爭年代，指不定會把幼年的鳴人扔到戰場上。”九尾冷笑一聲。
    “抱歉，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可是永帶妹啊~”
    “沒記錯的話，在忍者學校裏學習最多的就是火之意誌吧？”
    “鳴人，站在你麵前的可是深刻領悟了火之意誌的四代目。”
    九尾的話無疑是一把利劍，狠狠地插在水門的心髒上。
    水門突然有些慌了。
    “鳴人...該不會，你們是打算要對木葉...”
    這一刻，水門是真的慌神了。
    鳴人不語，默默退後，來到蒼梧身後。
    蒼梧笑了笑。
    “是要阻止我麽？”
    見水門眼神變化。
    蒼梧輕笑道：“我說了，我不是那晚的麵具人。”
    “當然，如果你非要這麽認為，並打算出手製止。”
    “嗯...”
    蒼梧想了想，沒開口，而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水門瞳孔猛地一縮，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在蒼梧做出‘請’的手勢後，鳴人已經結印了。
    同時，九尾的查克拉也從還未開啟的牢籠中蔓延而出。
    那股充滿惡意的查克拉，如氣泡一般，不斷匯聚。
    直至幻化出九尾此刻凶狠的模樣。
    就靜靜立於鳴人身後，氣息鎖定著水門。
    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