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工作中的燕清舞嚴肅認真，眉宇間有一種天然的上位者的氣勢。
    杜茂一驚，隨即回答道：“他…已經被放出來了，如今就在塔城。”
    燕清舞沉默了一下道：“通知分部所有人，一個小時後開會！另外，把這個打人的員工也叫上。”
    對於大老板的命令，杜茂不敢不從。
    來到酒店辦理好入住後，燕清舞本想讓沈遇安留下休息的，可他以無聊為由非要跟著去看看。
    燕清舞無奈，隻好帶著他一起來到了塔城分部。
    公司的辦公樓是一棟不算太大的獨立建築，看上去就像某個樓盤曾經的售樓處。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可新疆這邊依舊亮如白晝，公司裏所有的員工也都在公司裏等候著大老板駕臨。
    燕清舞也沒有過多廢話，直接冷著臉走進了辦公室。
    沈遇安沒有跟進去，而是跑到公司門口找到了負責治安的保安。
    保安是一個當地維吾爾族青年，長得人高馬大的，看上去頗具威懾力。
    沈遇安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天葉，丟給保安一根後笑道：“你們這裏一般都是幾點下班啊？”
    保安普通話說的還不錯，他接過香煙沒敢抽，或許是把沈遇安也當成了總部高層了。
    “公司規定，晚上九點下班。”
    沈遇安見他有些拘謹，於是便主動幫他點火道：“對了，之前公司有人把海關的人給打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保安剛抽了一口煙，聽到這個問題，當即將煙拿下來看著沈遇安道：“你不是總部的人嗎？會不知道這件事？”
    沈遇安笑道：“知道啊，不過還是要過來再調查一下嘛！”
    見保安有些遲疑，沈遇安拍了拍他的手臂保證道：“放心大膽的說，回頭我讓公司給你發獎金。”
    或許是聽到獎金兩個字，保安的眼神也變得清澈了起來，他笑了笑道：“這件事你還真問對人了，當時我全程都看到了。”
    “嗯？真的？”
    保安點頭道：“當然啦，我從不騙人的。”
    “可根據分部給的反饋說，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人，並沒有外人在場啊？”
    保安先是朝公司裏麵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後才說道：“這件事我當時就跟杜總說了，可他不但不信，還不讓我再跟任何人說，不然就開除我。”
    “為什麽？”
    保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沈遇安略微沉思了一下道：“那你先說說你為什麽會在現場，還有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吧！”
    保安抽了兩口煙後講述道：“我平時下班後就會去口岸那邊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零活做一做，賺點外快嘛！那天晚上下班後，我騎著摩托車剛到口岸那邊，恰好看到了何副總和那位督辦從車上下來，兩個人摟摟抱抱的看上去很好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麽，沒過多久，何副總就像中邪一樣，對著那位督辦拳打腳踢，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你等等！”
    沈遇安皺眉道：“你剛剛說他們下車時還有說有笑的很融洽？”
    保安點頭道：“是的嘛，看上去就像兄弟一樣。”
    沈遇安點燃一根煙道：“當時那麽晚了，他們跑口岸去做什麽啊？”
    此時保安手中的煙已經抽完了，他的眼神不由得看向了沈遇安手中的煙盒。
    沈遇安見狀直接將整包都丟給他道：“都是你的，趕緊說。”
    保安接過煙笑道：“那天晚上公司有貨物要查驗，平時這種事情都是杜總親自去的，可那天不知道為什麽會是何副總過去？”
    聽到這裏，沈遇安心裏下意識浮現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但他依舊麵色平靜道：“你繼續說。”
    保安沒有再抽，而是將煙盒揣進口袋裏繼續道：“當時我都嚇傻了嘛，公司裏誰不知道海關的人惹不得嘛，當時我覺得天都塌了，何副總這不是在砸自己飯碗子嘛！後來我反應過來想過去，可那時何副總已經開車跑犢子了。我本想去看看那位督辦怎麽樣的，但我是公司保安，我怕他把我當成幫凶，所以我就也跟著跑犢子了。”
    沈遇安啞然，這保安看上去挺憨厚，可沒想到趨利避害的本事倒是熟練。
    保安或許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有些嬌羞的撓了撓頭道：“回來後我就告訴杜總了嘛，可他卻警告我，讓我當什麽都沒看到嘛！”
    沈遇安看著他有些疑惑道：“既然他不讓你說，那你為什麽現在又願意跟我說了呢？”
    保安聞言有些氣憤道：“他一毛錢都沒給我，我不想給他這樣的人保守秘密。”
    沈遇安啞然，有些無語的看著保安，片刻後才說道：“你做的很好，我會讓公司給你獎勵的。”
    保安連連點頭道謝，臉上的笑容就像一朵割過痔瘡的菊花一般‘燦爛’。
    這場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等燕清舞從會議室裏走出來的時候，臉色並不是太好。
    在他身後跟著兩個男人，一個是杜茂，另一個滿臉晦暗的黑壯男人不用說就是行凶者副總何勇了。
    走出公司後，燕清舞回絕了杜茂要宴請兩人的提議，跟沈遇安坐車離開了。
    回酒店的路上，兩人找了一家當地餐廳，隨便點了一些食物。
    沈遇安見燕清舞神色依舊有些難看，於是便開口道：“是不是問題很棘手？”
    燕清舞卸下了在公司的威嚴，微微點頭道：“這次的外貿業務是我上任後的第一次大型貿易，若是再這麽拖下去，下個月的董事會上，那幫老人一定會借機發難的。”
    沈遇安想了一下直接道：“有沒有可能，這件事就是那幫人故意搞出來的？畢竟這件事太過刻意和反常了。”
    燕清舞喝了口茶水苦笑道：“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畢竟杜茂他們本就是那些老人的舊部。”
    “那你想好要怎麽解決了嗎？”
    燕清舞沉默了一下道：“明天先去見見那位督辦再說吧！”
    沈遇安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麽，可他擔心那位督辦也是這場戲裏的角色，而且還是最重要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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