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上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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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紅雪和秦如拿回自己的東西後,徑直從執法支堂走了出來,臉上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
    “洛妹妹,不管如何,咱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秦師姐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提議道。
    “看來這位秦師姐,無論何時何地,吃飯始終是頭等大事啊……”洛紅雪心中冷笑,但麵上仍舊溫和,滿口答應。
    “原來洛妹妹是……”秦師姐話未說完,便被洛紅雪迅速捂住了嘴巴。他隨即用神識傳音低聲提醒:“我是內門弟子的事情,還請師姐務必保密!”
    畢竟,內門弟子去接任務本就是件稀罕事。他可不想因此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在這種場合出名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宗門內,內門弟子一般受長老親自指點。若是在六藝之中展露天賦,更是有充足的資源供其實踐。
    以煉丹為例,即便某位弟子的師父不通此道,師父也會將其安排到煉丹堂,由築基期煉丹師手把手指導。
    正因如此,內門弟子考取六藝初級資格的難度,遠遠低於外門弟子。
    可以說,他們本就不缺資源與實踐機會。而像洛紅雪這般,特地跑去藥山學習靈植與煉丹的內門弟子,實在是聞所未聞。
    “那明天早上登記的時候,你打算怎麽填?”秦師姐這次學乖了,小心翼翼地用神識傳音問道。
    “登記?”洛紅雪一聽,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宗門對前往藥山的弟子需要登記,方便他們歸來後在總務堂核算貢獻點。
    他神色未變,繼續用神識傳音問道:“師姐可知,那些登記的卷宗平日裏都有哪些人可以查看?”
    秦師姐低頭思索片刻,回道:“一般來說,香藥山的管事和掌門能查看吧。”
    “不對,沒那麽簡單。”洛紅雪眉頭微皺,很快否定了她的判斷。
    “宗主肯定能查閱,像我師父這樣的元嬰期太上長老,八成也能看到。而煉丹堂的長老們,考慮到香藥山與丹堂的關係,應該也有權限。至於其他長老,情況就不太好說了。隻不過以秦師姐的見識應該想不到這麽複雜。”他在心中謹慎分析著。
    洛紅雪最先想到的辦法是使用假名。他恰巧知道臨仙城裏一名外門女修的名字,對方四十多歲,早已放棄修行,與丈夫在城內做些小買賣為生,與宗門聯係不大,用她的名字冒名頂替再合適不過。
    核算宗門貢獻點的卷宗,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去仔細核對,畢竟沒人會想到會有人將這種“財富”記在他人名下。
    況且,貢獻點對洛紅雪而言並無意義。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暫時避開殷玲瓏的視線,而不是為了積累什麽資源。
    黑衣人早就告訴過他,賺取貢獻點對他的修行意義不大。因此,把貢獻點“贈與”他人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然而,細細一想,這個方案問題頗多。若要冒用這名女修的身份,意味著接下來兩年,他都必須以對方的名字在香藥山生活和學習。
    更重要的是,考取初級煉丹師資格的事情也會受到牽連,長期冒名頂替,很可能露出破綻。
    如果他的師父出麵調查,隻需召集香藥山的築基期修士稍加盤問,便能輕易找到他的行蹤。如此一來,冒名的意義也就沒了。
    反之,如果師父未曾介入,僅憑殷玲瓏一人,她也查不了卷宗。在這種情況下,用真名或假名其實並無區別。
    在太清門中,有不少外門弟子因為在大課期間未能通過六藝的初級考試,難以在宗門內找到職事。他們若選擇去藥山工作,所屬都會標注為橫雲山。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洛紅雪最終決定在明天登記時填寫:橫雲山,洛紅雪。這種做法既符合他“剛畢業”的身份,又不至於引起太多注意,避免別人多問。
    即便真有人查看卷宗,也不會立刻察覺到他的內門弟子身份,起碼能稍微掩人耳目一下。
    夜裏,秦師姐十分熱情的邀請洛紅雪和她同床而眠,這種架勢洛紅雪可沒遇到過,但還是保持冷靜,婉言拒絕了。
    最終,他選擇在隔壁的一間空屋子裏打地鋪。
    他心裏明白,這秦師姐萬一睡姿不佳,半夜胡亂翻動,摸到一些女子身上絕不該出現的東西,可就麻煩大了。
    一夜無事,清晨微光剛泛,卯時一到,藥山負責接送的築基期弟子便準時抵達。
    七香院的廣場處,前往藥山的男女弟子分別在各自的飛舟前排成一列,依次登記信息。
    女修飛舟的入口處,一位身穿白衫的青年男修正有條不紊地記錄著信息,同時引導著隊伍前進。
    輪到洛紅雪時,他上前一步,輕聲遞上身份牌,學著前麵弟子的模樣答道:“橫雲山,洛紅雪,去兩年。”
    白衫修士在登記簿上略作記錄後,隨口問了一句:“有什麽資格?”
    “初級陣法師。”洛紅雪平靜作答。
    這一句話讓登記的築基期修士神情微微一頓,眼中多了幾分審視。橫雲山的外門弟子中,少有擁有資格的人,更不用說初級陣法師。這類弟子通常不願意主動申請去藥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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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記完畢後,那白衫修士遞給洛紅雪一塊號碼牌,上麵刻著他的艙位編號。
    飛舟上的房間數量不少,運送外門弟子使用的飛舟,條件自然談不上多好。一間房容納四人,與其說是住宿,不如說勉強勝過空屋打地鋪的條件。
    所有人上船後,負責登記的築基期師叔再度點名,逐一核對每個弟子的名字。
    確認人數無誤後,兩艘龐大的飛舟緩緩升空,朝藥山方向飛去。
    如此巨大的飛舟,僅操控便需兩位築基期修士聯手,而另一名築基修士則留在船艙內巡邏,時刻維持秩序。
    “我知道這裏有不少第一次去藥山的新人!”那名負責維持秩序的築基期師叔目光掃視了一圈,語氣嚴肅,“都給我安分點!飛舟半天左右就能抵達藥山,各位不用急。每座山腳都會停留一次,你們號碼牌的背麵標明了分配的藥田,自己看清楚,別下錯了地方!”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又補充道:“中午時會給你們送飯,直接送到艙裏,別亂跑,也別喧嘩!”
    訓話完畢,這位築基修士開始在船艙內來回巡邏,目光冷峻地掃視每一個角落。
    聽他這一番嚇唬,不少初次上船的新人立刻收斂了心思,紛紛找了個地方安靜坐下,閉目煉氣以打發這漫長的航程。
    洛紅雪也隻能如此,盤膝而坐,開始煉氣。
    但他心裏明白,以外門弟子的靈感,幾乎不可能在飛舟上感受到絲毫靈氣。
    即便是他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修煉,效率也不及內門時的十分之一。
    不過,能暫時擺脫殷玲瓏的監視,他便已是心滿意足了。
    不用再被人強迫服下那讓人莫名頭暈的丹藥,一想到此處,洛紅雪不禁在心底暗自欣喜,甚至嘴角泛起了一抹輕微的笑意。
    與洛紅雪的安靜不同,坐在他對麵的秦如顯得輕鬆自在許多。
    顯然,這並非她第一次前往藥山。很快,她便與同艙的一位“老鄉”低聲攀談起來,時不時還會發出幾聲輕笑。
    她壓根沒把那位看似威嚴的築基期師叔放在心上。在她看來,隻要不鬧出什麽大亂子,這位師叔再凶,也不至於真把人從飛舟上踢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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