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是你有教無類地教化眾生的世界，還是回到為禍一方被稱為魔帝的時光，還是說想要回到煉化眾生的前一天”
    中年男人腦海中閃過卜天壽的記憶，相出他最可能向往的過去。
    這些節點都已經覆滅，想要重現除了再造世界以外，沒有任何的捷徑，而他們最不擅長的就是創造。
    “都不是”
    “我想回到最初的過去”
    卜天壽深吸一口氣，再也不掩飾眉宇之間的悲色。
    “你還是地球人的時候？”
    中年男人難以相信這是殺人魔王卜天壽能夠提出的問題，他原本的預測是以為他會提出很多關於如何提高自身實力以及更多關於命運指引的問題。
    現在，他問的居然是怎麽回到最初的時光。
    “你確定要回到那個時候？同學把你當做醜怪物，老師當做怪人，父母無限催婚，每天清晨醒來都含著一口髒血，時刻擔心生老病死的過去？”
    中年人一時間還真想不出最初世界中有什麽好的。
    卜天壽在那個世界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垃圾，再加上他孤僻的性格，知心的朋友都沒有幾個。
    這樣無聊且痛苦的世界有什麽好的？
    “家人，永遠是我的必選項，而不是補充項”
    卜天壽擦了擦眼角控製不住的淚花，經曆了這麽多的世界，他心中那份情越積越深。
    最初修煉時，他沉浸在新世界的好奇中，默默地修煉，默默地殺人奪寶，默默地跑路，默默地在晚上將門派所有放血獻祭…
    一直都像個老鼠一樣把自己藏的很深，而且從來就隻是一個人獨行。
    就算中途碰到了可以成為夥伴和短暫成為夥伴的人，最終也變成了他修仙路上的肥料。
    他從未後悔過自己的一切的所作所為，就算在修行過程中有過很多的錯誤和歧路，但那都是路上必備的風景。
    既然一條路走到了這裏，那他就不會強求去改變修行路上的從狀。
    但心中那抹柔情是他怎麽也割舍不掉的從前。
    瘋狂修煉就是為了能夠回到從前，煉化眾生是如此，創造眾生亦是如此
    “想不到毀滅多個世界時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的魔君，竟然也有這麽柔情的一麵”
    中年男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要是這麽說，那卜天壽選擇讓他們蘇醒的原因，他就可以想到了。
    命運指引鏡中的能力和人物大多都是他們幾個根據地球上的影視劇進行的“二創產品”，帶有濃烈的地球色彩。
    怪不得用他的力量去召喚二郎神投影的時候，卜天壽居然沒有反抗他們的調度，原來問題的關鍵點在這裏。
    “既然我給你們交了底細，那你們也不用藏匿什麽的意圖了，坦誠相待吧”
    卜天壽用魔氣化成一把板凳，坐在上麵等待命運指引鏡的回答。
    “我接了，我可以幫助你回到過去，但需要你幫我們完成一定數額的命運指引，直到我恢複到完全體狀態”
    中年男人盤腿坐在精神之海之上，緩緩回答卜天壽的問題。
    卜天壽能夠問出這個問題，肯定是通過楊戩降世時給他的反饋，從而認定命運指引鏡中有關於回家路線的線索。
    那個可能是一個具體回來的方式或者通道，也有可能隻是一個時空節點，甚至也有可能隻是幾個與原世界相關但又獨立存在的幻想世界。
    可無論是命運指引鏡中的線索是哪一個，卜天壽都可以接受。
    可惜，他的想法要落空了。
    中年男人包括鏡子中的其餘生靈都不知道關於地球世界的位置信息，甚至連個模糊的推測都沒有。
    但這難不住一直把係統當做割韭菜工具的中年男人。
    做係統最重要的點是會畫大餅，隻要大餅畫的好，總會有傻子式的宿主豁出命去打拚和奮鬥。
    現在的卜天壽之所以與他們之間有割裂的距離感，那就是缺少這麽個階段。
    還好，他的主動讓他們這些人不會再被動了。
    管他的理想能不能達成，先一口答應下來，反正等自己的實力恢複到能夠鎮壓住卜天壽的時候，他就不會再有個人的理想和曾經，有的隻是他們灌輸的過去和幻想。
    “原始地球沒有靈氣，也沒有異常事物，但這樣的世界卻是最難找到的，隻有我們在大千世界中一個一個地找過去才能找到，所以我需要恢複能力，並從我身上記載的能力上逆推尋找地球世界的線索，這還是其一的困難”
    “其二的困難是在於你的實力，現在的你太強了，就算我們找到了那個世界並送你進去。你身上的力量會在第一時間摧毀無法承載的原世界”
    “其三和剩下的，我就不講了，等你到一定的解鎖條件再給你科普”
    中年男人不加思索地給出了他的應對方案。
    加了一些具體的細節進去，就是想讓卜天壽更加信服。
    “你們就不怕我在得到確定的答案後就直接煉化你們嗎？”
    卜天壽身上的魔氣從凳子上開始朝著中年男人進發，直到把它纏繞在其內。
    “係統的喚醒機製在於你，可他的自毀按鈕在我的手上，無論你煉化速度有多快，最終得到的隻能是一片空白”
    中年男人穩固住心神，護住本心不被卜天壽的魔氣所覆蓋改寫。
    他對於這次談判的結果做出過最壞的預案，卜天壽突然發難的行為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事已至此，卜天壽在喚醒係統的時刻從力量中知曉了他的存在，也有可能知道了他們的存在。
    這次的談判在那時就注定無法避免，無論是他們主動選擇為了改變出題細則為理由而露麵，還是卜天壽用煉化的手段逼迫他們露麵，結果都是唯一的。
    “放心，我是一個講究誠信的人，說了要合作就會合作，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能夠一帆風順，未來你我攜手並進”
    卜天壽掛著一副禮儀性的假笑收回試探的魔氣，他的此舉隻是想要探查一下對方的來路，看看能不能迅速出手拿下。
    既然看不出問題也查不出毛病，那就“通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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