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凶狠,但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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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得不說,溫泉泡起來還怪舒服的。
    虞歲沒辦法自救,可她發現自己這具紙人身體好像比以前堅強了許多,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溫泉裏的水時不時晃動幾下,她順著溫泉水的晃動而挪動地方,隨波飄搖。
    此情此景,她真想高歌一曲“海草歌”。
    漂了一會兒,水不動了,她就漂到了角落裏,小旮旯瞧起來挺安全的。
    “先生,您來了。”
    不遠處響起幾個人的交談聲,虞歲努力抻著脖子往上看,一眼就看到眉眼淡漠、清冷疏離的男人。
    深色西裝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白色襯衫的扣子係到最上方一顆。
    是裴鶴景,距離帝都最近的基地之一,夕山基地基地長。
    說起來,這位是個傳奇人物,上層權貴愛好頗廣,其中一樣就是鬥獸。
    為了迎合權貴的喜好,鬥獸場興起,他們捕捉凶猛異獸和豢養的奴隸搏鬥,裴鶴景就是其中一員。
    虞歲第一次去鬥獸場,就被他吸引了視線。
    那時候的裴鶴景剛打完一場,渾身血汙,他的血與異獸的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哪方的更多些。
    他不在意,隨便擦了擦,即刻準備下一場搏鬥,他想活下去,隻能時刻繃緊精神。
    虞歲忘記自己是被他的頑強的精神吸引了,還是看中了他那張臉,反正最後,裴鶴景被她買下,帶回了虞家。
    他總是沉默寡言,又或者是冷淡疏離,除了虞歲外,他誰都不理,虞歲偶然間聽過旁人對裴鶴景的評價,他們說
    凶狠,但護主。
    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響起,虞歲下意識看過去,裴鶴景的衣服脫了一半,露出上身精壯的胸膛,和他那張淡漠的臉形成強烈對比,隱約透露著幾分蠱惑之意。
    此情此景,虞歲想吹個口哨。
    溫泉水晃動幾下,裴鶴景下水了。
    虞歲悄悄看過去,溫泉邊放著酒,裴鶴景手裏拿著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很是剔透,和他的眼睛一樣漂亮。
    “還會喝酒了?我記得他一杯倒來著。”
    虞歲小聲嘟囔了句,眼珠子一轉,扯著嗓子想喊一聲“有緣人”,把裴鶴景吸引過來。
    誰知不等她出聲,裴鶴景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
    華麗麗地醉了。
    俊美的臉上泛著紅暈,他撐著頭,似乎想清醒一些,可敵不過酒勁,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虞歲都無語了,做人有點自知之明好嘛!
    好在裴鶴景酒品好,醉了也隻是安靜地泡在水裏,目光放空,很呆很呆,清冷氣質蕩然無存。
    虞歲歎了口氣,試探喊道:“有緣人,救救我唄?”
    裴鶴景能感知到外界,他注意到虞歲的喊聲,愣了一會兒,搖搖晃晃起身,走到虞歲所在的地方。
    “你是,”他把虞歲撈起來,遲疑道,“什麽東西?”
    “我乃修煉千年的紙仙人……”
    還是忽悠前兩個人那一套,虞歲一個字都沒改。
    醉了的裴鶴景腦子轉得慢,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她說的話。
    “然後呢,仙人找我有何貴幹?幫了仙人,我又有何好處?”
    他說話很有條理,如果不看那雙因醉酒而霧蒙蒙的眼睛,虞歲還以為他是清醒的。
    “我觀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風光霽月,滿麵紅光,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相,我想在你身邊待滿七七四十九天。”
    都成基地長了,能不大富大貴嘛!
    “至於報酬,”虞歲隨口胡謅,“本仙人可以實現你三個願望。”
    她記得阿拉丁神燈就是實現三個願望,偷了偷了。
    裴鶴景眯著眼,審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似乎在思考,虞歲不由地有些緊張,他這人很是精明,本以為醉了酒能好說話些,沒想到還是……
    “好,我答應你。”
    虞歲再看過去時,哪裏是審視,分明是霧氣上湧,他……看不清東西。
    “我的第一個願望是找到……”
    此話一出,打了虞歲一個措手不及,誰家好人這麽快提願望?
    這讓她怎麽忽悠過去!
    裴鶴景說話慢吞吞的,不等他說出後麵的話,腿上忽然一重,水花飛濺,一張熟悉的小臉帶著錯愕與驚慌出現在他眼前。
    “主……虞歲……”
    裴鶴景盯著那張臉,一字一頓喊出那個名字。
    驟然變回人,虞歲很慌。
    坐在裴鶴景的大腿上,感受到他緊實而有力的肌肉,又有些黃。
    虞歲背靠著他,後背明顯感受到他的肌膚愈發滾燙。
    “你……”
    “噓”
    裴鶴景的一隻手環著她的腰,另一隻手豎起食指,貼在她唇邊。
    溫度仿佛要滲透肌膚傳到進血脈中,危險似乎即將臨近,虞歲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想掰開他的手,先逃走再說。
    裴鶴景皺了皺眉,似乎不滿意她的動作,手上的力度加重,兩人相持之間,清透的水泛起波瀾。
    見他沒有別的動作,隻默默抱著,虞歲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敵不動我不動。
    但在裴鶴景清醒之時,她必須變回去,不然……
    虞歲欲哭無淚,就連喝醉了都惦記著找她的人,一旦清醒,見她被自己抱在懷裏,這不是甕中捉鱉,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裴鶴景也並非什麽都不做,他時不時摸摸虞歲的手,親親她的耳垂,像是在玩弄心愛的玩具。
    這樣也就罷,虞歲就當被小狗舔,可咬了她後頸一口後,她不淡定了。
    “乖乖,那裏不能咬,呐,咬這裏。”
    脖頸可脆弱了,還是手比較安全,隨便咬!
    溫泉熱氣熏騰,裴鶴景更暈乎了,他輕輕含著手指,不咬,偶爾磨兩下,跟磨牙棒似的。
    虞歲另一隻手托腮,幽幽歎了口氣。
    她到底為什麽突然變回人,又忽然變成紙人啊?
    她遲早要把這件事弄清楚,太危險了,好在裴鶴景喝了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正發呆時,被裴鶴景咬著的手忽然掉了下來,虞歲看過去,裴鶴景皺眉揉著太陽穴,似乎很難受。
    虞歲心裏一咯噔,她知道,這是裴鶴景酒醒的前兆。
    “虞歲。”
    裴鶴景緩緩抬頭,神色淡淡,深邃的眼底像藏著一片深海。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