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油燈在土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八個人圍坐在一張粗糙的木桌旁。桌上攤開的地圖被幾隻粗糙的手按住，鉛筆勾勒出的箭頭直指劉團長的防區。
    "首長，鬼子這次行動很反常。"劉團長指著地圖上幾處標記，"他們明明可以直取我們團部，卻采用了騷擾戰術，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老張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眉頭緊鎖："鬼子像是知道首長您要來視察，專門設了這個局。"
    首長——一個四十出頭、麵容堅毅的中年男子——輕輕敲擊桌麵，眼神銳利如鷹。"最讓我疑惑的是，鬼子怎麽能如此準確地掌握我的行蹤？"
    屋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油燈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電文。"老李突然抬頭，"上次繳獲的鬼子電報機，我們一直在用。會不會..."
    首長猛地站起身，椅子在泥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音。"破譯了我們的密碼！"他來回踱步，"立刻更換所有通訊密碼，啟用備用方案。"
    劉團長點頭記下命令，又猶豫地問："首長，這次多虧了那股突然出現的火力支援，不然我們損失會更慘重。那支隊伍..."
    "不是我們的人。"首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但根據偵察兵報告，戰術打法非常專業，像是經過正規特種訓練的。我要你找到這個人，他可能對我們非常重要。"
    東方剛泛起魚肚白，老王莊村長的院子外已經聚集了黑壓壓一片人。報名參加血狼特戰隊的一百二十八名青壯年整齊列隊，更多村民站在外圍圍觀。
    楊明軒站在一塊大石上，晨風吹動他洗得發白的衣襟。陳嘉碩站在他身旁，手裏拿著登記名冊。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血狼特戰隊"！"楊明軒的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格外清晰，"沒有紀律的軍隊就是一盤散沙，所以我先宣布幾條鐵律！"
    他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又豎起第二根："第二，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第三根手指豎起："第三，一切繳獲要歸公！"
    人群中有人小聲議論，這些規矩與傳聞中的八路軍很像。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以前是獵戶，有些是莊稼漢。"楊明軒目光掃過每一張麵孔，"但從今天起，你們首先是戰士！殺鬼子的戰士！"
    一陣激動的低吼從隊伍中爆發出來。
    "現在，我們需要選出三名小隊長。"楊明軒跳下石頭，"有自願的嗎？"
    十幾個年輕人立刻站了出來。楊明軒嘴角微揚："很好，用實力說話。每人展示自己最拿手的本事！"
    一場別開生麵的比武在村長院外展開。獵戶出身的柱子展示了驚人的箭術，五十步外箭箭命中樹幹；鐵匠王二波揮舞自製的大刀，虎虎生風；而看起來瘦弱的王三柏則展現了靈活的身手，幾個壯漢都近不了他的身。
    "一小隊隊長柱子，二小隊王二波，三小隊王三柏！"楊明軒宣布結果，"其他人也要努力訓練，表現好的將來也有機會！"
    "蹲馬步！堅持住！"楊明軒在隊伍中穿行，糾正隊員們的姿勢，"腿再下去點！背挺直！"
    汗水順著隊員們的臉頰滑落，不少人雙腿已經開始發抖。這些平日裏幹農活的好手，此刻才發現軍事訓練完全是另一回事。
    "三公裏越野，開始！"
    隊伍沿著村外的小路跑動，起初還算整齊，很快就被拉成了長蛇狀。楊明軒跑在最後，不斷催促落後的人。
    "戰場上，跑得慢就是死！想想你們被鬼子殺害的親人！"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進每個人的心裏，隊伍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下午的訓練更加專業。楊明軒用木棍當槍，示範射擊姿勢；用樹枝代替刺刀，教授拚刺技巧。陳嘉碩則負責教授簡單的日語口令和日軍編製知識。
    "記住，鬼子不是刀槍不入！"楊明軒大聲說道，"他們也會怕，也會痛！關鍵是我們要比他們更狠、更快、更聰明！"
    訓練結束後，楊明軒找到村長打聽周邊情況。
    "周家寨的周大富，仗著兒子在縣城給鬼子當差，欺壓鄉裏。"村長咬牙切齒地說，"家裏養了十幾個打手，還有槍！"
    楊明軒眼睛一亮："槍？什麽槍？"
    "聽說有漢陽造，還有幾支盒子炮。"村長壓低聲音，"前些日子還幫著鬼子抓壯丁呢。"
    當晚，楊明軒召集陳嘉碩和三名小隊長開會。
    "明天我去周家寨踩點。"楊明軒在地上畫出簡單的地形圖，"如果順利，明晚行動。目標是周家的槍支和物資。"
    "就我們幾個去？"柱子有些擔憂。
    "不，我和二狗子先去偵查。"楊明軒看向陳嘉碩，"你負責繼續訓練隊伍，特別是夜戰能力。"
    第二天一早，楊明軒和二狗子扮作賣山貨的商販，向周家寨出發。
    "記住，打仗最重要的除了人，就是地形。"楊明軒一邊走一邊教導二狗子，"每一條小路，每一處高地，甚至每一片樹林，都可能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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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認真記下楊明軒指出的每一處地形特點。這個原本隻會跟在大人身後傻笑的年輕人，此刻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周家寨比老王莊大許多，寨牆高聳，入口處有持槍的家丁把守。楊明軒和二狗子順利通過檢查，進入寨內。
    "那就是周大富家。"二狗子悄悄指向寨中央一座高牆大院。
    楊明軒假裝整理貨物，暗中觀察。周家宅院圍牆高達三米，四角有望樓，門口站著四個持槍家丁，院內還有巡邏人員。
    "防守比想象的嚴密。"楊明軒皺眉，"不像普通地主，倒像是..."
    他的目光突然被一輛駛入院內的卡車吸引——車上跳下幾個穿日軍製服的人，周大富親自出來迎接，態度諂媚。
    "果然和鬼子有勾結。"楊明軒冷笑，"今晚就端了這個漢奸窩！"
    縣城日軍指揮部內，山本聯隊長將戰報狠狠摔在桌上。
    "佐藤這個廢物！一個大隊的兵力，居然讓八路的一個團逃脫了！"他咆哮道，臉上的刀疤因憤怒而扭曲。
    參謀軍官低頭肅立，大氣不敢出。
    "還有，小野隊長和他的偵察隊失蹤三天了！"山本繼續吼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擴大搜索範圍！"
    "報告！"一個傳令兵跑進來，"二狗子從老王莊傳回情報。"
    山本接過紙條掃了一眼，眉頭緊鎖：""天神"？老王莊出現一個自稱天神的男子，能呼風喚雨，刀槍不入？"
    參謀忍不住插話："可能是八路搞的迷信把戲，愚弄百姓的。"
    "不..."山本眯起眼睛，"根據描述，這個人洗去油彩後，長相酷似楊靖宇。派人去查，我要知道這個"天神"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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