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何等的現實與功利？對比自己剛才的掙紮和猶豫，彥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天使的驕傲，在絕對的力量和救贖的希望麵前，真的那麽不可動搖嗎？凱莎女王還在等著她……
    天使冷則氣得渾身發抖！
    “福報？神仙日子？你……你這個愚蠢的凡人！你懂什麽？！
    這是賣身契！是恥辱！”
    她衝著何蔚藍怒吼，覺得這個地球女人的價值觀簡直是對天使高貴精神的褻瀆。
    琪琳也走過來，拉了拉何蔚藍的胳膊，低聲道：“蔚藍，冷靜點，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
    她敏銳地感覺到了天使們之間氣氛的凝重和彥的掙紮。
    何蔚藍卻不管不顧，隻是用充滿渴望和哀求的眼神看著天使彥：“天使姐姐！賣給我吧！你想要什麽？隻要我有！
    或者你告訴我怎麽才能得到貢獻點，我去給你弄！
    這顆果實對我真的很重要！
    我感覺到它和我有緣！它一定能讓我變得更強！”
    看著何蔚藍眼中那份近乎虔誠的渴望，聽著她口中“打工是福報”的論調，再想想凱莎女王那被扭曲的意誌、莫甘娜那恐怖的力量、以及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
    天使彥的眼神，終於從掙紮、猶豫，逐漸變得堅定、銳利，最後沉澱為一片冰封般的決絕！
    尊嚴？
    驕傲？
    在拯救凱莎女王、守護正義秩序的重任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十年光陰，對於擁有漫長壽命的天使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
    如果這十年屈辱能換來足以改變戰局的力量……值得！
    “不用了。”
    天使彥的聲音平靜而冰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她收回了拿著卡片的手，目光越過何蔚藍，直直地看向櫃台後好整以暇的顧離，
    “老板，我簽！”
    “彥姐！”
    阿追和莫依同時驚呼，雖然理解彥的決定，但眼中還是充滿了心疼和不舍。
    “哈！好！好一個神聖左翼！為了一個果子，終於還是要把自己賣了啊！”
    天使冷立刻抓住機會，發出最大聲、最刺耳的嘲諷，臉上寫滿了鄙夷和幸災樂禍，
    “給地球凡人當傭人？端茶倒水？哈哈哈！
    雷鳴戰神的威名，從今天起就徹底爛在臭水溝裏了！我看你以後還有何臉麵統領天使軍團！”
    繁星和雲煙也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彥穿著女仆裝在店裏打掃衛生的滑稽模樣。
    何蔚藍則是一臉失望和焦急：
    “別啊天使姐姐！你再考慮考慮！賣給我啊！”
    顧離臉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滿意微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他優雅地放下茶杯，輕輕打了個響指。
    “明智的選擇。”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張懸浮在天使彥手中的冰冰果實兌換卡驟然爆發出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光芒，從彥的手中掙脫，飛到了半空。
    與此同時，一張由純粹金色光線構成的、流轉著無數玄奧符文的契約卷軸，憑空在顧離麵前緩緩展開。
    卷軸古樸而威嚴，散發著契約法則的束縛之力。
    “契約在此。
    以天使彥之名，自願簽署此《店員服務契約》，為本店提供為期十年的全職服務，遵守店鋪規章，服從店主安排。
    服務期滿，冰冰果實所有權自動歸屬天使彥。
    契約期間，人身安全受店鋪基礎保護。
    同意，則烙印真名；反悔，現在還有機會。”
    顧離的聲音平淡，卻帶著法則的威嚴，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卷軸上的條款清晰可見，正是之前卡片上那些內容，隻是更加正式，多了一些細則。
    天使彥看著那懸浮的金色契約卷軸，又看了看旁邊展示櫃裏散發著無盡寒意的冰冰果實。
    天使冷的嘲諷如同毒針紮在心上，阿追和莫依擔憂的眼神讓她心頭發澀。
    但凱莎女王那被扭曲後充滿病態依戀的眼神，如同夢魘般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屈辱、不甘和猶豫都吸入肺腑，然後化為支撐她走下去的力量。
    眼神中的最後一絲波動也徹底消失，隻剩下冰冷的決絕。
    “為了凱莎女王！為了正義秩序！”
    她不再猶豫，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絲神聖能量，
    如同最鋒利的筆尖，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重重地點向契約卷軸下方那象征著“簽署者烙印”的空白區域！
    “不要啊彥姐！”
    阿追和莫依忍不住再次出聲，帶著哭腔。
    “簽！快簽！老娘等著看你怎麽當女仆！”
    天使冷興奮地催促著，仿佛看到了天大的樂子。
    琪琳和何蔚藍也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這一幕。
    天使彥的手指，帶著千鈞之力，終於點在了契約卷軸之上！
    “嗡——！！！”
    一聲宏大的嗡鳴響徹整個雜貨鋪！
    契約卷軸爆發出萬丈金光！
    無數玄奧的符文如同活了過來，圍繞著天使彥盤旋飛舞，最後化作兩道金色的流光，一道射入天使彥的眉心，一道則沒入顧離的體內！
    契約成立！
    法則烙印！
    在這一瞬間，天使彥清晰地感覺到，一道無形的、卻堅不可摧的法則鎖鏈，將自己與眼前這個看似平凡的年輕店主牢牢地聯係在了一起。
    她能感覺到一種源自靈魂層麵的約束，必須遵守契約的條款。
    同時，她也感覺到一股微弱卻真實存在的“保護”
    氣息縈繞周身，似乎就是契約中提到的基礎保護。
    更神奇的是，就在契約烙印完成的刹那，她的視野中，毫無征兆地彈出了一個半透明的、充滿科技感的聊天窗口界麵。
    窗口的頂端清晰地顯示著幾個大字：
    【有家雜貨店內部員工群】
    (當前在線：3人)
    緊接著，兩條歡迎信息飛快地刷了出來：
    萌萌今天也要努力！(瑞萌萌)：(???)哇！歡迎新同事！是天使姐姐！好漂亮！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撒花.jpg][撒花.jpg]
    小狸要賺大錢！(蘇小狸)：哇哦！新店員？還是天使？老板大氣啊！(≧≦)歡迎歡迎！彥姐姐是吧？以後多多關照呀！
    [狐狸賣萌.jpg]對了，老板有沒有說新員工福利是啥？能預支貢獻點開罐子嗎？[星星眼.jpg]
    看著這畫風突變的、充滿地球網絡氣息的聊天群，看著那兩個活潑跳脫的id和表情包，天使彥冰冷決絕的表情瞬間凝固，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高冷？神聖？左翼護衛的威嚴？
    在這個“萌萌今天也要努力”和“小狸要賺大錢”麵前，瞬間碎了一地。
    她強忍著立刻關閉窗口的衝動，用意識極其冷淡地回了一個字：
    雷鳴戰神(天使彥)：嗯。
    然後毫不猶豫地關閉了聊天窗口。
    眼不見心不煩！
    打工歸打工，讓她在群裏賣萌？門都沒有！
    店鋪內。
    隨著契約完成，那張懸浮在半空的冰冰果實兌換卡，如同完成了最後的使命，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化作點點晶瑩的星光消散。
    而在星光消散之處，一顆散發著極致寒意、通體如完美冰晶、纏繞著白色霜寒氣流的果實，靜靜地懸浮在那裏！
    正是那顆價值十萬貢獻點的——冰冰果實！
    “哇！”
    阿追和莫依忍不住發出驚歎，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到那果實散發出的恐怖低溫，仿佛連空間都能凍結。
    天使冷、繁星、雲煙也暫時忘記了嘲諷，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顆傳說中的自然係果實，充滿了好奇、貪婪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琪琳眼中異彩連連，她能感覺到這顆果實蘊含的冰係法則之力，與她修煉的冰係劍意隱隱呼應，但又截然不同，更加純粹、更加本源。
    何蔚藍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差點流出來，嘴裏喃喃道：“我的……這本該是我的……”
    顧離微微一笑，對著眼神複雜、還沉浸在“員工群”衝擊中的天使彥說道：
    “契約已成，服務期開始計時。這顆冰冰果實，從現在起，屬於你了，彥店員。如何使用，是你的自由。”
    屬於我了……
    天使彥看著眼前這顆散發著致命誘惑和極致寒意的果實，心中五味雜陳。
    十年的枷鎖，換來的就是它。
    沒有猶豫！
    也無需猶豫！
    為了力量！
    為了救贖！
    為了凱莎女王！
    在所有人緊張、好奇、期待、嘲諷的目光聚焦下，天使彥眼神一厲，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顆懸浮的冰冰果實！
    入手冰涼刺骨，仿佛握住了極地核心的萬年玄冰！
    絲絲縷縷的寒氣順著她的手臂迅速蔓延，讓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不再猶豫，張開嘴，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狠狠一口咬在了那冰藍色的果肉上！
    “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然而，預想中的甘甜、能量奔湧、力量覺醒的感覺並未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惡心到極致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爆炸開來！
    那是一種仿佛混合了腐爛了千年的垃圾堆最底層的腐臭淤泥、生鏽的鐵釘浸泡在餿了幾十天的泔水裏、再摻雜了無數倍濃縮的苦澀膽汁和劇毒化學藥劑的味道！
    “嘔——！！！”
    神聖左翼天使彥，雷鳴戰神，剛剛簽下十年賣身契的新晉雜貨鋪店員，
    在咬下冰冰果實的瞬間，瞳孔驟然放大到極致，金色眼眸中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生理性的抗拒！
    她猛地彎下腰，那絕美的臉龐瞬間扭曲，變得慘白如紙，甚至生理性翻白。“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天使冷那刺耳、尖銳、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爆笑聲瞬間炸響，如同噪音汙染般席卷了整個店鋪。
    她捂著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指著狼狽不堪的天使彥，每一個字都淬滿了毒液：
    “哈哈哈！笑死老娘了！神聖左翼大人！雷鳴戰神！嘔——！
    這就是你賣身十年換來的‘神物’？哈哈哈！還沒吃下去就快吐死了？值！太值了！
    哈哈哈！打工十年就為這？我看你是腦子被冰封了吧！哈哈哈！”
    繁星和雲煙也繃不住了，臉上肌肉扭曲，發出壓抑不住的嗤嗤笑聲，眼神裏的鄙夷和嘲弄幾乎要溢出來。
    阿追和莫依心疼得眼圈都紅了，想上前攙扶又不敢，隻能焦急地喊著：
    “彥姐！你怎麽樣？”
    琪琳秀眉緊蹙，看著彥痛苦的樣子，對惡魔果實這玩意兒有了全新的、深刻的不妙認知。
    何蔚藍則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彥手中那散發著誘人冰藍光澤的果實，又看看彥吐得昏天黑地的慘狀，臉上充滿了矛盾——
    既渴望那力量，又被這恐怖的“副作用”嚇得不輕。
    瑞萌萌手足無措地站在櫃台後，擔憂地看著新同事。
    顧離依舊老神在在地品著茶，隻是嘴角那抹饒有興致的弧度更深了些。
    “閉嘴……冷！”
    天使彥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虛弱，帶著強烈的怒意和屈辱。
    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稍微平複了一絲，但那惡心的餘味依舊頑固地盤踞在味蕾上，讓她一陣陣發暈。
    她強撐著直起腰，絕美的臉龐蒼白得近乎透明，金色的眼眸裏燃燒著冰焰般的怒火，死死盯著天使冷。
    “哈？惱羞成怒了？”
    天使冷毫不示弱地回瞪，抱著手臂，下巴抬得老高，
    “我說的不是事實？為了這麽個能把你惡心死的破果子，把自己賣了十年，值得嗎？
    雷鳴戰神的威名，今天算是被你丟到冥河星係去了！我看……”
    她刻薄的話語猛地卡在了喉嚨裏！
    因為就在這一刻，天使彥深吸了一口氣！
    那口氣吸得極其深長，仿佛要將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肺腑，來驅散那可怕的惡心感。
    緊接著，她長長地、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痛苦餘韻地，將這口氣呼了出來。
    “呼——”
    一道凝練無比、如同實質的白色凍氣，猛地從她微張的口中噴湧而出！
    “嘶——！”
    距離最近的阿追和莫依同時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那白色凍氣並非水汽凝結的普通白霧，它更像是一道冰冷的、散發著極寒氣息的白色匹練！
    它甫一出現，周圍的溫度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暴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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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
    求一個為愛發電，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