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對車並沒有太多了解。覺得之前看王浩開的大奔超跑挺酷的。於是便，轉悠到了大奔4S店。
    推開自動門的瞬間，冷氣裹挾著皮革與香氛的混合氣息撲麵而來。展廳裏停放的車輛在射燈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林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左側展台上那輛啞光黑越野車吸引。
    但當他駐足細看時，發現整個展廳呈現出微妙的割裂感——三名身著寶藍色職業套裙的女銷售正圍著一對西裝革履的夫婦，手指優雅地劃過車窗玻璃，銀鈴般的笑聲混著專業術語飄來。
    角落裏兩個年輕銷售倚著展示櫃低頭刷手機，染著栗色頭發的姑娘甚至咬著吸管斜睨了他一眼，隨即和同伴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林凡見無人起身招呼，便自行上前，鑽進了越野車。
    看著看著，忽然車門從外再次打開。古龍水的辛辣氣息裹挾著溫熱的汗味撲麵而來，林凡抬頭，正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三角眼。
    禿頭店長的喉結劇烈滾動，稀疏的發膠固定的背頭在頭頂支棱著幾根炸毛，藏青色西裝因大腹便便的身軀繃出緊繃的褶皺，鑲鑽腕表隨著他顫抖的手腕折射出刺目光芒。
    “小王！你們銷售部現在是阿貓阿狗都能放進展車區了？“
    禿頭店長肥厚的手指點著車頂，震得車身都微微發顫，雙下巴上的贅肉隨著怒吼不斷抖動，漲紅的臉活像隻發怒的蟾蜍。
    被叫到的女銷售踩著十厘米高跟鞋小跑過來，職業化的假笑裏藏不住眼底的嫌惡，酒紅色甲油不耐煩地敲擊車門：
    “先生請配合，這款G級越野車隻對意向客戶開放試乘體驗。“
    “我就是意向客戶。“
    林凡的聲音被展廳巨大的空間吞噬，顯得格外單薄。
    禿頭店長突然爆發出破鑼般的笑聲，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車頂，驚得展廳裏其他顧客紛紛側目：
    “穿美團工裝來買三百萬的車？現在的年輕人編故事都不打草稿了？上個月是不是還在給我送過壽司？“
    他眯起眼睛，鏡片後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針，從上到下將林凡掃了個遍，
    “我看你是來蹭空調的吧？蹭空調都蹭到車上來了？“
    女銷售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其他幾個銷售交頭接耳的竊笑聲此起彼伏。
    就在禿頭店長揚起下巴，準備再吐出幾句羞辱的話語時，旋轉門發出清響。
    帶著雪鬆尾調的香氣如潮水漫過整個空間，一個西服禦姐踩著十厘米的黑色細高跟款步而來。
    煙灰色真絲西裝下隱約透出黑色蕾絲邊，暗紅色絲巾隨意垂在頸間，無名指上的鴿子蛋鑽戒與腕間溫潤的翡翠形成鮮明對比，氣場十足的身影讓整個展廳的燈光都黯然失色。
    竟然是王青蘿。
    林凡認出王青蘿的同時，王青蘿也看到了林凡。
    王青蘿瞬間看明白了現場的情況，頓時眼色冷冽，瞪向禿頭店長。
    禿頭店長的表情瞬間凝固，慌亂地用袖口擦拭額頭，肥厚的手掌在藏青色西裝褲上反複蹭出兩道油亮的汗漬，聲音陡然拔高八度，尖得幾乎破音：
    “王總！您怎麽來了？“
    展廳裏原本竊竊私語的其他銷售瞬間噤聲，連空調外機的嗡鳴都變得清晰可聞。
    “你這是新創了"麵相鑒客"的銷售法則？“
    王青蘿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麵上，每一步都像重錘敲擊著眾人的心髒。她掃向李茂才的目光冷若寒潭，
    “把潛在客戶當乞丐趕，倒是比展廳的自動門還智能。“
    話音未落，她突然轉身，刀鋒般的視線精準刺向呆立的女銷售小王，
    “還是小王覺得，穿工裝的就買不起三百萬的車？“
    李茂才的臉漲成豬肝色，肥肉橫生的臉頰不受控製地抽搐著，鏡片後的眼睛裏閃過慌亂與不甘：
    “王總，誤會！這小子...“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響徹整個展廳，聲波在挑高的穹頂下不斷回蕩。
    王青蘿塗著酒紅甲油的手掌重重扇在李茂才臉上，巨大的力道讓他踉蹌著後退兩步，鑲鑽腕表的表帶應聲崩開，碎鑽如流星般飛濺在光潔的地麵上。
    周圍的銷售們集體倒抽冷氣，有人甚至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仿佛那巴掌會隔空落在自己身上。
    李茂才癱坐在地，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驚愕、恐懼、憤怒在臉上瘋狂交織，最後扭曲成比哭還難看的諂媚笑容：
    “王總，我錯了！求您...“
    “滾！能有你這樣狗眼看人低的員工，是王家的恥辱。“
    王青蘿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翡翠鐲子隨著抬手動作撞出冷硬的聲響，
    “來人，把他趕出去。永遠不要讓我再看見他。“
    話音剛落，四名黑衣保鏢如鬼魅般閃現，輕而易舉地將李茂才架起。他慌亂中蹬掉的皮鞋在地麵上劃出刺耳聲響，求饒聲越來越遠，直到旋轉門重重閉合，展廳裏隻剩此起彼伏的心跳聲。
    女銷售小王臉色慘白如紙，握著平板電腦的手指不停顫抖；
    遠處幾個剛才還在嘲笑林凡的銷售，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出；
    就連展廳角落的保潔阿姨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
    整個空間陷入詭異的死寂，唯有王青蘿轉身時，真絲西裝下擺帶起的雪鬆香，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王青蘿輕抬下巴，冷冽的目光掃過呆立的女銷售們：
    “都杵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去把爛攤子收拾幹淨？“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眾人如驚弓之鳥，慌亂地四散而去。
    展廳裏瞬間安靜下來，王青蘿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繞到副駕，暗紅色的發絲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她突然傾身，將林凡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裏，雪鬆混著紅酒的香氣撲麵而來：
    “凡哥，不會是把我忘了吧？“
    她的指尖劃過林凡的鎖骨，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
    “我發了那麽多消息，你都不理我。“
    不等林凡回答，她已經拉開副駕車門，身姿輕盈地鑽了進來。
    真絲襯衫下隱約可見黑色蕾絲邊，暗紅色絲巾鬆鬆地掛在頸間，隨著動作滑落，露出鎖骨下方若隱若現的玫瑰紋身。
    “這車送你。“
    王青蘿抓住林凡的手，塞進自己溫熱的衣襟，語氣帶著撒嬌的意味，
    “能不能平時想著點我？最起碼回個短信啥的。“
    林凡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慌亂地想要抽回手：
    “這，這不合適，車裏呢！“
    王青蘿卻不依不饒，修長的手指勾住他的手腕：
    “這裏不合適，那就去我家。“
    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狡黠，不等林凡反應，已經將他按在副駕座椅上。溫熱的身軀從他身上滑過，發絲掃過他的鼻尖，帶著醉人的香氣。
    “係好安全帶。“
    王青蘿係上安全帶，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引擎轟鳴聲驟然炸響，輪胎在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展車如離弦之箭衝出門外。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頜線，嘴角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