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圖阿拉城內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
    毛承傑站在城外的山坡上，看著女真祖廟的飛簷在烈火中崩塌，濃煙裹著火星衝天而起，空氣中彌漫著木頭燃燒的焦糊味與塵土氣息。
    他身後的士兵正將從祖陵地宮搜出的金銀器皿、玉製禮器搬出來，那些象征女真先祖榮耀的祭器，此刻成了戰利品，在火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將軍，祖陵的石碑已經砸了，祖廟的神位也燒幹淨了！” 林銳快步走來，臉上沾著煙灰，“外城的糧倉和軍械庫也都點了，再過半個時辰，這赫圖阿拉就剩不下什麽了。”
    毛承傑點點頭，目光掃過燃燒的城池，眼底沒有絲毫猶豫“傳令下去，一炷香後撤走，我們燒了他們的老窩，還搗毀了女真人的祖廟祖陵，要是碰到了非和我們拚命不可！”
    “將軍，那這些財貨怎麽辦？我們帶著走肯定會影響速度的！”林銳望著如同小山一般的財物有些發愁的說。
    “這個你放心，我來負責這些財物的處理！”說著，毛承傑圍著小山一般的金銀財物轉了一圈，那些財物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消失了。
    看的士兵們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紛紛跪倒磕頭，自家將軍原來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怨不得他們沒有輜重的補給，卻從來不缺少吃喝。
    收拾清檔，毛承傑放出了係統光門，將他的不到千人的部隊全部收入其中。
    此時的赫圖阿拉已淪為一片火海，外城的民居、內城的貝勒府、祭祀用的祖廟，連帶著女真先祖的陵墓，都在烈火中化為灰燼。
    這座女真興起的老巢，曾經見證了努爾哈赤統一部落的輝煌，如今卻成了一片焦土，隻剩下劈啪作響的火焰，在寒風中訴說著毀滅的結局。
    毛承傑喚出羅喬溪，讓他去查探那個方向有救援的部隊前來，周圍都有哪些拱衛的城堡。
    羅喬溪抱拳道“大帥，赫圖阿拉作為女真人的老營，周邊分布著無數的堡寨，最主要的拱衛堡寨有五座。”
    “每座堡寨的守將都是女真貴族，手握兵權，麾下士兵少則三百，多則五百。”
    最北邊的是劄喀堡，距赫圖阿拉三十裏，守將是鑲黃旗牛錄額真博爾晉。此人驍勇善戰，麾下三百士兵多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東北方向二十裏是鄂爾渾堡，守將為正白旗甲喇額真納穆泰，他曾參與薩爾滸之戰，擅長防禦，堡內還配有兩門繳獲的明軍火炮；
    東南方向二十五裏的費阿拉城，守將是正黃旗牛錄額真安費揚古，此人以謹慎聞名，堡寨建在山頂，易守難攻；
    西南方向四十裏的清河堡，守將為鑲白旗甲喇額真扈爾漢，這裏曾是薩爾滸之戰的古戰場，堡內囤積了大量糧草，守兵有五百之多；
    西北方向三十裏的薩爾滸堡，守將是正藍旗牛錄額真額亦都，他是女真老將，經驗豐富，堡寨四周挖有深壕，防禦堅固。
    當赫圖阿拉的火光出現在天際時，周圍堡寨的烽火也迅速向遠處傳遞，以前烽火都是向國都報警訊息的。
    這次，反而是老寨出了問題，莫名其妙的燃起了大火，他們一邊派人向周邊堡寨送信，一邊派出人手查探。
    劄喀堡的博爾晉第一個察覺不對。
    他站在堡牆上，望著遠處的濃煙，臉色驟變“不好！老寨出事了！” 他當即下令“點齊兩百士兵，隨我馳援赫圖阿拉！剩下的人守好堡寨，不許懈怠！”
    大汗領兵出征在外，留下自己這些人看護家園，要是老寨被人偷襲，他們抓不住人，大汗回來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幾乎是同一時間，鄂爾渾堡的納穆泰、界藩堡的安費揚古、薩爾滸堡的扈爾漢、清河堡的額亦都也都得到了報告。
    納穆泰留下一百人守堡，親自帶四百人馳援；
    安費揚古擔心有詐，隻帶兩百人出發，留三百人守費阿拉；
    額亦都深知薩爾滸堡的重要性，留下三百人，帶兩百人趕往赫圖阿拉；
    扈爾漢則老謀深算，帶兩百人馳援，同時讓守堡士兵加固防禦。
    五路人馬向著赫圖阿拉疾馳。
    可是，連日的大雪，早就埋沒了道路，盡管他們火急火燎，拚命催動馬匹，可是膝蓋深的積雪，戰馬依然奔馳不起來。
    赫圖阿拉又在大山之中，道路崎嶇，一邊是大山，另一邊就是懸崖峭壁，稍微不注意，就會連人帶馬滾下山澗當中，沒有走出幾裏路，已經有好幾名戰士掉下了山澗當中。
    無奈，他們隻能策馬緩緩行駛，要是再以原來的速度奔馳，沒等到大老寨，人就死光了，還拿什麽救援？
    納穆泰拚命的勸自己，自己的馬跑不動，明軍的馬也跑不動，這麽大的積雪，他們向那個方向逃都會留下痕跡。
    隻要沿著痕跡追趕，他們逃到淩霄寶殿也要把他們抓回來！
    其他四路救援的隊伍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他們的想法也都差不多。
    一路走，還集合了沿途小的堡寨的士兵，不斷擴大救援的隊伍，氣勢洶洶，要將偷襲老寨的明軍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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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路上，博爾晉的隊伍遇到了一群衣衫襤褸的女真婦孺，正是毛承傑故意放走的人。
    “快說！赫圖阿拉怎麽了？” 博爾晉抓住一個老婦人，厲聲喝問。
    老婦人嚇得渾身發抖，哭喊道“明軍…… 明軍半夜裏闖進來了，殺了好多人，將敢於反抗的人都殺死了，我的老伴，三個兒子和兒媳都戰死在保衛老寨的戰鬥中……”
    “要不是我還要撫養三個沒長大的小孫子，我也會提刀上陣的……”
    “老寨完了，明狗殺完人，搶完東西，還燒了老寨，搗毀了祖廟和祖陵，現在城裏全是火……”
    博爾晉聞言，氣得雙目圓睜，馬鞭狠狠抽在旁邊的樹上，罵道“這群挨千刀的明狗！還是殺得太輕了！
    “竟敢襲擊我女真人人的老寨，毀我祖地！快！上馬！加速前進！逮住他們，一定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說完，帶領著部隊火速向赫圖阿拉挺近。他沒有注意的是他們頭頂之上，逆行飛過兩隻海東青，沿著他們來的方向，奔著劄喀堡而去。
    其他堡寨的守將也遇到逃走的婦孺後，也都得知了赫圖阿拉的慘狀，一個個怒火中燒，催促士兵加快速度，恨不得立刻追上明軍，將他們全部殲滅。
    他們滿心想著在老寨被毀的消息傳揚出去之前，抓住這夥明軍，將他們大卸八塊。
    否則，不光自己這些人顏麵掃地，在八旗中再也抬不起頭，天命漢得知他們不光守不住老寨的安全，還放走了偷襲老寨的明軍，又豈能饒了他們？
    但他們萬萬也想不到，他們火急火燎的奔襲而來，已經落入了毛承傑設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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