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成從婦聯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提著黃書蘭給的茶葉，不要不行，張大成見黃主任態度堅決，便收下了，其實給別人看病，收一點報酬也是應該的。
    今天下午，張大成到三樓和楊保華、李懷德說了一下，他這兩天要出去一趟，戲的編排方麵他在不在廠裏意義不大，楊廠長和李懷德很痛快的答應了，並沒有問他要去幹什麽，他們還讓辦公室給張大成開介紹信，並私人讚助了全國糧票。
    要知道全國糧票是很貴重的東西，有全國糧票到哪裏都能吃上飯。張大成向兩個領導表示了感謝，然後從樓下上來，正好遇到了黃書蘭。
    張大成出了辦公樓，正好看到了賈東旭，他拿著幾樣工具，他身邊的人也拿著兩個掃帚。他今天下午沒有在會議室排練，今天廠辦組織了全廠衛生大檢查，這是全廠安全生產管理的一項重要內容，每周檢查一次。這也是張大成當初給李懷德的那個安全生產注意事項中提到的內容。
    賈東旭做為衛生隊的副隊長，還是專門負責衛生檢查的，也跟著參加了這次活動，他剛才讓王振華主任批評了，因為衛生情況比起去年，差了很多。
    被領導批評了，賈東旭和趙隊長兩人當然就是召集衛生隊的人全會，領導批評了他們，他們當然得把怒火轉移出去，於是趙隊長和賈東旭兩人對幾個小隊長破口大罵，還對全體隊長進行了批評。
    小隊長和隊員也委屈，向趙隊長和賈副隊長提出衛生工具質量不行，不能用，一用就壞，現場拿了幾個新笤帚、掃帚、拖布讓兩人看了，問題確實很大。
    既然發現了問題，必須要和領導進行匯報，所以兩人結束了會議，帶著問題工具便來到了辦公樓。
    “大成，你到樓上有事？”賈東旭看到了本家小兄弟，停下的腳步，臉上還擠出了一絲笑意。
    “我和李廠長說了個事，你們兩個不是隊長嗎？還用你們親自幹活？”張大成有些納悶。
    “我們不用幹活，這些工具有問題，我和領導匯報一下”賈東旭解釋了一下，和趙隊長兩人進了辦公樓。他們向王振華主任展示了一下這些工具，質量特別的差。
    王主任也很生氣，他去了後勤處，叫來了副處長王德發和處長黃輝逢，兩人看了這些工具之後，也氣憤不已，黃處長表示一定要嚴肅處理。
    黃處長直接上了三樓，向李懷德匯報了一下情況。
    “這是那個姓莊的送的？劉海中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李懷德表情很嚴峻。
    “劉海中過年的時候可沒少撈，他那個小媳婦可是個敗家娘們”黃處長小聲的說道。
    “劉海中家裏的東西多不多？”李懷德又確認一下，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他帶著黃輝逢來到了楊廠長的辦公室。
    楊廠長拍案而起，給保衛科胡展堂科長打了電話，然後四人在楊廠長的辦公室開了個小會，會後，劉海中被叫到了後勤處，被早埋伏在此地的保衛人員抓獲。
    後勤處王德發副處長親自帶著保衛科的同誌到了劉海中家裏，將胡麗晶抓獲，現場發現了大批原屬於廠裏的特效，還從劉海中家裏發現了大量現金，資金來源無法說明，而且數額巨大，與劉海中收入不符合。
    因為劉海中是淨身出戶的，離婚了才幾個月，他一個月還不到九十塊錢，但家裏卻有幾千塊錢的現金。
    “查賬”楊保華傍晚的時候組織了紅星軋鋼廠廠長辦公會，對廠裏出現了大蛀蟲痛心不已。
    後勤倉庫的賬目由財務處的同誌進行了接管，當天夜裏，車間倉庫和財務、審計人員對賬賬、賬實進行了清點，發現了大量問題，整個後勤倉庫的虧空居然有十餘萬元，而在劉海中接手之間，整個倉庫的賬賬、賬物全部都一致，事情很明了，問題出在了後勤倉庫副主任劉海中身上。
    劉海中就是碩鼠，就是紅星軋鋼廠的蛀蟲、內賊，家裏隻有一萬多塊錢的現金和物資，其他款項的去向劉海中和胡麗晶無法說清楚。
    劉海中也懵了，他知道自己有錯，也清楚如果讓人發現了是什麽後果，自己是從廠裏拿了東西，也收了別人錢，但是劉海中一聽是十多萬塊錢，差點一頭栽倒，這是天大的笑話，自己才上任多長時間？怎麽會弄這麽錢呢？
    然而劉海中的解釋很蒼白、很無力，在接手後勤倉庫的時候，他在所有的賬目上都簽字了，證明他當時對庫存和賬目進行了清點，如果不一致，他也不可能簽字，沒有人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上套了？劉海中的大腦中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認識。
    “胡科長，我是冤枉的，我想起來了，是王德發和黃輝逢害我，我當時接手倉庫的時候，我並沒有清點庫存”劉海中大聲的辯解。
    “劉大腦袋，你在侮辱我們？你不清點清楚，你為什麽在交接表上簽字？現在說這個有意思嗎？我和你說句實話，你糾結具體數字對你來說有意義嗎？你是貪汙犯，這個誰也改變不了吧？你家的裏錢和東西怎麽解釋？姓莊的也進來了，你有什麽可狡辯的？你怎麽都是個死，你好好的交代問題，這樣你少受罪，我們也能快點結案”胡展堂勸了劉海中一下。
    “這樣你就會錯過更大的壞人，影響你辦案，再說了數額這麽大，我也交不出來”劉海中不想死，他還想努力一下。
    “劉海中，隻有一個壞人，沒有別的壞人。不要再到處亂咬了，沒有意思。我感覺你承認的好，到了這裏，你早晚都得承認，你有選擇的餘地嗎？”胡展堂露出了輕蔑的笑。
    劉海中來過保衛科，第一次是因為劉光福舉報他，他當時就在這裏，讓保衛人員用鞭子狠狠的打，狠狠的打，他隻被打了幾下就受不了，現在想想還有那麽多的刑具，劉海中感覺自己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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