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正好,容許我做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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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宴時聲音低沉,帶了點兒遺憾和惆悵,更多的是他獨有的冷式溫柔,“是。都是我的錯。
    隻是已經發生的,道歉沒有意義。
    我願意用一生彌補你!
    嫁給我,可好?”
    幸好嗓子裏沒了米粥,否則沈清棠會再被嗆到一次。
    這種說話方式實在太不季晏時。
    不論是傻季宴時還是精季宴時。
    偏他語氣誠懇,態度虔誠,沈清棠聽不出半點玩笑的意思。
    於是,她有些不知所措。
    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一步。
    她再次暈了過去。
    沈清棠再次醒來時,船艙裏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
    整艘船上變得很安靜。
    床帳已經被放下,沈清棠看不見外麵,隻隱約看見有燭光閃爍。
    身邊睡著兩個小家夥。
    沈清棠摸摸一雙兒女的頭,在這寧靜的夜裏,又終於找回了還活著的真實感。
    休息好的大腦在黑夜裏異常活躍。
    隻是活躍的不是地方。
    沈清棠情不自禁回憶起了昏迷前的事。
    上船前昏迷那次。
    記憶力變得出奇的好。
    記得季宴時好看到妖豔的臉。
    記得他柔軟但是因為蠱毒折磨沒什麽血色的唇。
    記得凸起的鎖骨,筆直的人魚線,壁壘分明的腹肌。
    記得他像農夫與蛇故事中的蛇。她好心給它取暖,它卻張牙舞爪轉身“咬”了她。
    ……
    單回憶,就讓沈清棠口幹舌燥。
    直到回憶的畫麵停留在那聲“族老”上。
    沈清棠盯著床帳頂的眼睛漸漸模糊。
    跟族老相處時間不算長。
    多數時候族老都是個不討喜的老頭。
    挑食,嘴欠,脾氣古怪。
    沈清棠在寧城或者海城時,一直在忙。
    忙的一天都見不了族老幾麵。
    在山下這段時間,說話最多大概就是臨別那晚。
    族老說了那麽多。
    唯獨沒說他會死。
    沈清棠以為自己不怕死,卻在死前又是遺書又是準備死前儀式。
    而族老,一個字都沒提,和平時別無二致。
    他才是不怕死。
    他總說自己不是大夫,是養蠱人,是毒人。
    可他卻救了三條命,唯獨毒死了他自己。
    沈清棠吸了吸鼻子。
    床帳外,燭光搖曳。
    一道黑影在床帳上放大,不等沈清棠出聲,床帳就被掀起。
    季宴時穿著一身紅色中衣,立在床前,微微彎腰俯視她,“怎麽還哭了?”
    不知道是夜色撩人,還是燭光生暖。
    模糊的視線中,季宴時的臉變得異常溫柔,連白日深不可測的黑眸裏都滿是溫柔。
    沈清棠吸了吸鼻子,問他:“季宴時,族老走的時候,痛苦嗎?”
    季宴時搖頭,“其實族老的痛覺跟普通人不一樣。他走的很安詳。”
    “我還欠他一句謝謝。”
    季宴時在床邊坐下,用指腹抹掉沈清棠的眼淚,勸慰道:“我知道你遺憾什麽。欠他命的是我。你和兒子都是我被連累。
    他的救命之恩,我來還!你不必多想。”
    沈清棠搖搖頭。
    事情是因季宴時而起不假。
    族老若是隻想救季宴時,完全可以不管果果死活,隻殺了季宴時身上的母蠱就好。
    他還是努力想了個三全其美的法子,唯獨犧牲了他自己。
    大概猜到沈清棠想什麽,季宴時勸道:“別鑽牛角尖。族老本就不是善人,死在他手中的無辜之人並不少。
    他救果果不是因為他心善,是因為他知道隻救我不救果果,他和他的族人一個都活不了。
    沈清棠,你再不願意承認,果果也是我的兒子。
    我不能為了活命就讓我兒子死。”
    沈清棠側頭躲開季宴時的手,“是,你有權有勢了不起。”
    她知道季宴時說的實話。
    也沒有仇富心理。
    可,對著季宴時,總是控製不住的想發脾氣。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憋屈在心裏徘徊,開口就帶了刺。
    被刺的季宴時沉默許久,起身,“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來。”
    趁季宴時離開,沈清棠和衣坐起。
    人有三急。
    等沈清棠扶著牆,一步三喘的從恭房出來時,季宴時已經在門外等著。
    他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
    沈清棠一聲驚呼,下意識抱住季宴時的脖子。
    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輕震。
    沈清棠抬頭,季宴時在笑。
    如同夜裏盛開的曇花。
    不得不承認。
    季宴時是真的好看。
    好看到,憑這張臉就有禍國殃民的資格。
    沈清棠自認不算是個三觀跟著五官走的人,還是忍不住淪陷。
    她羞的把頭埋進他胸膛。
    不是不想有骨氣,隻是昏迷數天,隻靠藥和粥維持生命的身體實在虛弱的不成樣子。
    季宴時把沈清棠抱回房間。
    他住的房間比一般的船艙大很多。
    裏外兩間。
    明明外間有書桌,他卻擠在裏間小塌上,在小小的炕桌前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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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宴時把沈清棠放在榻上。
    小桌上的公文被粗暴的撥到一邊,很多散落在地。
    原本的位置放著一個托盤。
    雙層托盤。
    盤底放著炭,能保溫也能取暖。
    沈清棠眸光閃動。
    有些意外季宴時的貼心。
    托盤上是熬到濃香的米粥,看樣子也知道定然是在灶上煨了許久。
    季宴時盛出一小碗粥放在沈清棠手邊,囑咐:“小心燙。”
    他的聲音太近,幾乎貼著沈清棠的耳根。
    灼的沈清棠耳朵發燙,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別過頭躲閃。
    結果恰好看見散落的文書。
    文書上寫著:兩國談和近尾聲……
    隻這幾個字入眼,沈清棠就嚇得不敢再多看,忙收回視線。
    根據惡人定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想多活兩年。
    季宴時彎腰把沈清棠看見的文書撿起來,隨手扔到一邊,“不用躲。沒打算防你。正好,容許我做個自我介紹。
    季宴時不算是假名。
    宴時是我的字,季是我母姓。”
    沈清棠搖頭,“我不想知道,你不用說。”
    她是真不想知道。
    單方才在文書上看見的七個字,就讓沈清棠心頭直跳。
    她兩世為人,都隻是普通百姓。
    這一世,原主雖是官家千金,那也過去式。
    她睜眼就是吊死鬼。
    以流放犯開局。
    頭一次離國家大事這麽近,沈清棠第一反應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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