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我其實對那把椅子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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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雖然會找隨行護衛和宮女的麻煩,卻不曾停下來花天酒地耽誤正事。
    大衛官那時候就想,皇庭出生的孩子,真要驕縱到不知道天高地厚,哪裏還能活到成年。
    也許大王知道蒙德王子真正的性子才會讓他出使大乾。
    這樣強勢、囂張的性子,最適合裝腔作勢欺負“老好人”。
    然而,他們都沒想到大乾會“以柔克剛”。
    無論蒙德多麽橫多囂張,說到底還是想和談,想不動兵刃的收回禹城,順帶把挨著北蠻的幾座大乾天塹城池要到手裏。
    千算萬算沒算到大乾來了個病怏怏的皇子。
    倘若大乾派來一個正常人,不管其性格是綿軟還是剛烈,蒙德王子都能把人嚇唬住或者用惡劣的手段降住。
    唯獨這個病秧子寧王讓他束手無策。
    打?
    喘氣大了都怕把寧王吹死。
    要是死了還和談個屁?
    要是大乾把寧王的死算在北蠻頭上,更要命。
    談?
    寧王說一句話能喘三喘,跟他說話,別說大聲,就是心平氣和一上午都說不了十句話。
    要想吵架拍桌子更是門都沒有,話稍微重點寧王就敢暈給他看。
    蒙德王子擅長的那些歪門邪道,直接沒有用。
    死在談判場所的寧王對北蠻隻有害沒有利。
    以至於蒙德王子至今沒有發揮的餘地,甚至看見寧王有點頭疼,都想躲著他走。
    聽見蒙德王子主動開口要去找寧王,大衛官受到了驚嚇。
    等反應過來,雷厲風行的蒙德王子已經從眼前消失。
    大衛官忙提起袍子追出去,“殿下,使不得……”
    你這會兒不夠冷靜,再把寧王氣出個好歹。
    雖然不知道大乾為什麽會派個病秧子皇子來談判,但是一定沒安好心。
    據他所知,大乾有十幾個皇子,隨便拎出一個也比這個病秧子強。
    偏偏就選中了一個不受寵的病秧子。
    要說其中沒有陰謀,大乾人自己都不信吧?!
    季宴時很不高興。
    以至於馬車裏氣壓很低。
    一向活潑好動的糖糖都安分了不少。
    倒是沉穩的果果看了季宴時一眼,該做什麽做什麽,和平時沒區別。
    沈清棠見狀在輕輕扯了兩下季宴時的衣袖,“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季宴時垂眸,看見不像往日一樣黏自己的女兒,在臉上抹了一把,換上淡淡的笑容,把糖糖抱上自己的膝蓋,“抱歉,嚇著小糖糖了。”
    小糖糖見季宴時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露出一口奶白的小牙朝季宴時笑了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季宴時本來隻是習慣性的標準的笑容變成了真心實意的笑。
    沈清棠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勸“大乾來的這些使臣什麽德行你不是一直都清楚,還跟他們置氣?”
    “本王是嫌他們聒噪!”季宴時騰出一隻手在果果頭上摸了摸。
    今日談判用時短,以至於那些使臣們還有精力來找他討價還價。
    那些使臣們本來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今日在談判桌上一個個裝深沉不說話,就想看錢柏言這個無名小輩是怎麽吃癟的。
    誰知道錢柏言以一敵十,舌戰北蠻群臣,還絲毫不落下風。
    前幾日對他們大呼小叫,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北蠻使臣,在錢伯言的強勢下竟然時不時就沉默以待,最後看似不歡而散,實則是北蠻退了一步。
    若是錢柏言落於下風,以公的立場來說,他們不願。但是私心裏都開心的緊。
    想著給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兒教訓。
    可錢柏言不但沒落於下風,還一改之前的局勢,反守為攻。
    先不說北蠻那邊怎麽想,己方這些老將,顏麵往哪兒擱?
    於是略一商量,跑來找季宴時告狀。
    自古以來告狀這事,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往往會誇大自己的委屈和別人的錯誤,對自己的錯誤那是隻字不提。
    幾個使臣通篇都在陳述錢柏言是如何“不顧大局”、“陷大乾於兩難”、“破壞兩國和平”等。
    季宴時不想搭理他們,畢竟也不能都弄死,就像往常一樣裝暈。
    誰知道這些使臣們鐵了心要把錢柏言換掉。
    禦醫和孫五爺在房間裏給季宴時診治,他們就在房門外叨逼叨。
    幸好季宴時沒病,真有病就真被氣死了。
    最後還是孫五爺強烈表示寧王需要靜養,才把使臣們打發走。
    誰知回來的路上,他們見季宴時醒了,又追上來告狀。
    煩的季宴時不行,把秦征叫了過來去應付那些人。
    沈清棠搖搖頭,“你不是煩他們聒噪。”
    季宴時從小到大的經曆注定了他不會太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
    “你隻是嫌棄他們軟骨頭沒骨氣。”
    季宴時抿唇不語,隻下巴在糖糖頭頂蹭了蹭。
    一個國家的強盛,需要明君,需要能臣,需要百姓。
    可大乾不止是君王昏庸,朝臣們隻顧拉幫結派如何把己方陣營利益最大化。
    他們隻會想著如何糊弄君王,如何欺壓百姓,如何把苦守邊疆的將領弄死好換成自己人。
    卻忘了引狼入室同樣不會有好下場。
    負責來商談的使臣,本該代表大乾利益,在盡量避免戰士傷亡的前提下,多為大乾爭取利益。
    可這群人呢?
    他們隻想著怎麽把事情順利辦完回去交差邀功。
    至於秦家軍辛苦打下來的禹城為什麽要還回去,在他們眼裏一點兒都不重要。
    他們想的是反正禹城本來就不是自己的,還了就還了唄!
    把禹城還回去還少給北蠻一些銀子,少給兩座城,劃算!
    卻忘了,占據優勢的本來就是大乾。
    該割地賠款討饒的是北蠻!
    良久,季宴時輕聲開口“清棠。”
    “嗯”
    “我其實對那把椅子沒興趣。”
    “我知道。”沈清棠把糖糖從季宴時懷裏抱出來和果果放在一起,自己坐到季宴時身邊,握住他的手。
    季宴時從懂事開始,為的就是活著。
    隻是活著的路上,跟隨他的人越來越多。
    他接受了這些人的忠心,就得承載起他們的願望。
    不管他願不願意前進,都得被逼著前進。
    “你隻是沒的選。”沈清棠微微仰著頭含笑看著季宴時,“無論如何,我和糖糖、果果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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