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陰沉地瞥了唐落雪一眼。“你當助理一個月工資有多少？這麽容易得罪人，就不怕夏清妍不要你，你就沒地方可去了嗎？”
    唐落雪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拿的是年薪，還簽了終身合同。”
    唐落雪是騰龍集團裏唯一一個享受特殊待遇的人。
    文秋怒不可遏，把目光移開，不願再多說一個字。
    到了地方後，唐落雪帶她去了一間辦公室，讓女秘書給文秋搜身。
    文秋沒帶什麽特別的東西，兩手空空而來。她的包裏隻有一些化妝品和一部手機。
    直到這時，唐落雪才又帶她回到電梯，前往夏清妍所在的樓層。
    唐落雪敲了敲門。聽到夏清妍說 “進來”，他便打開門讓文秋進去。
    她掃視了一眼會議室，隻見夏清妍坐在那裏，而盧卡在角落裏低頭玩遊戲，他的存在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唐落雪沒有問韓勝去了哪裏，猜測他應該在休息室裏。
    夏清妍抬起眼睛，冷淡地瞥了文秋一眼。“文小姐，你為什麽非要三番五次地闖進來？你是來告訴我那個記者在哪裏的嗎？你會有那麽好心？”
    夏清妍的語氣中沒有一絲客氣。
    夏清妍可不相信文秋主動找上門來是為了幫她。文秋不幫忙還好些。
    文秋停頓了一下。上次在酒吧裏，她內心的想法被夏清妍毫不留情地戳穿，從那以後，文秋似乎就失去了先機。那種羞恥感一直縈繞在她心頭。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盯著夏清妍。
    文秋笑了笑，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個記者，不是嗎？”
    夏清妍揚起眉毛。“那又怎樣？”
    “我知道他在哪裏。” 文秋說道。
    夏清妍笑了，臉上帶著一絲嘲諷。“我知道你知道。你覺得我就查不出來嗎？”
    夏清妍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麵前溫熱的咖啡杯邊緣。
    她那纖細修長、精致優美的手指，仿佛在摩挲著一件藝術品。
    夏清妍的語氣緩慢而帶有威脅意味。“你最好和這件事沒有關係。要是我真查出什麽來，可不會客氣。”
    文秋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微微收縮。
    她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夏清妍要查的可不隻是那個記者的下落來解決燃眉之急，她還想知道到底誰才是幕後主使，而文秋的嫌疑很大。
    文秋的臉色變了好幾次，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她害怕自己會不小心說漏嘴，被夏清妍當場抓住把柄。“別冤枉我。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你居然還懷疑我？要是真的是我做的，我還會跑來告訴你那個記者的下落嗎？”
    文秋態度強硬，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夏清妍笑了笑，盯著文秋看了幾秒，然後輕聲說道：“那你就告訴我……”
    文秋停頓了一下。“我憑什麽就這麽白白地幫你？”
    夏清妍輕輕笑了笑。果然，文秋是有條件的。
    文秋清了清嗓子。“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夏清妍看著她。“你的條件是不是又要我離開韓勝？你就那麽癡迷於他嗎？”
    聽到這個名字，文秋一下子又惱又怒。當初她無比傾慕的男人，卻被夏清妍如此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地提起。憑什麽？
    就因為夏清妍得到了他，所以才不珍惜。
    文秋狠狠地瞪了夏清妍一眼，然後壓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我才沒有癡迷。我隻是為他感到不值。那樣優秀的一個人，怎麽會喜歡上你？”
    “反正，他喜歡的不是你。”夏清妍像個無賴似的聳了聳肩。
    唐落雪站在門口的角落裏聽著，她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文秋咬了咬牙。“我隻有一個條件。我可以告訴你那個記者在哪裏，但你必須答應我，這件事就此了結。”
    夏清妍意外地揚起了眉毛。
    看著文秋憤怒的臉，夏清妍皺了皺眉說：“真的是你指使的嗎？”
    文秋的身體瞬間一僵，立刻反駁道：“不是我，我可沒心情做這種事！”
    夏清妍說：“但你知道是誰幹的，對不對？”
    文秋回答：“我知道是誰，但我不會告訴你。你隻需要解決眼前的事情就好，最好別再多問。”
    夏清妍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看到她猶豫不決的樣子，文秋有些著急。“工期延誤將會造成數十億元的損失。就算騰龍集團財大氣粗，也沒必要白白損失這麽多錢吧？在質量檢查部門介入之前，讓那個記者背鍋，這件事就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了。你還在猶豫什麽呢？”
    聽了文秋的話，夏清妍的表情變得極其冰冷。夏清妍寧願損失錢財，也要查出幕後黑手，然後徹底擊垮那個人。
    她為什麽要這麽輕易地放過那個人呢？她憑什麽要吃這個啞巴虧？
    夏清妍的目光微微停頓了一下，抬起眼睛看著文秋。“你錯了。我可不是那種能對這種委屈視而不見的人。要是有人往我眼睛裏揉沙子，我一定會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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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妍笑著說出了最狠的話。那一刻，她身上散發著徹骨的寒意。文秋的表情猛地一僵，愣住了。
    轉眼間，夏清妍溫柔地看著文秋，笑了笑。“你告訴我也好，不告訴我也罷。反正，我遲早會找到那個記者。既然我提出了這次質量檢查，就已經做好了賠錢的準備。這點損失又算得了什麽呢？”
    文秋終於明白了夏清妍的態度。
    夏清妍很固執。她當初去朱家求助，隻是一時的無奈之舉，並非真的走投無路。過了那個緊急階段，夏清妍就不再在乎別人的幫助了。何必呢？
    文秋一時目瞪口呆。
    “你…… 真的不在乎那些損失嗎？”
    明明這些損失是可以避免的，可夏清妍卻偏偏不在意。
    夏清妍笑了笑。“我的損失會從那個始作俑者身上拿回來的。文小姐，你就不用擔心了。”
    看到文秋還沉浸在震驚中，默不作聲，夏清妍提醒她：“你想換個條件嗎？”
    文秋張了張嘴，嘴唇微微顫抖著。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就算是文林森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會這麽輕易地拒絕。
    為什麽夏清妍不按常理出牌呢？
    文秋抿了抿嘴唇，抽了抽鼻子。“你不領情就算了。換條件？要是我讓你離開韓勝，你會答應嗎？”
    夏清妍揚起眉毛，笑了。
    文秋還是沒有放棄。
    休息室裏的男人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就算他不想再見到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可當自己被提到的時候，他也不能繼續裝聾作啞了。
    “文小姐，我是哪裏得罪你了嗎？”一向溫柔謙遜的韓勝，也有如此冷漠嚴肅的一麵。他目光冰冷地看著文秋。文秋剛把話說出口就後悔了。休息室的門是磨砂半透明的，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下一秒，那個人打開門走了出來。文秋的臉色瞬間變了。
    韓勝怎麽會在這裏？
    他之前聽到她們的談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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