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勝沒有回答，而是賣了個關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別一個人去，帶上你的朋友。那兒很安全。”
    夏清妍回複道：“好。”
    她看著那個地址，之前從未去過，對那個地方有些陌生，也不知道那地方是做什麽的，這著實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新聞發布會的準備工作已經結束，這次發布會也會進行現場直播。
    坐在中間的人依舊是沈八重。
    不過，在台下坐鎮的人從夏清妍換成了夏尚武。
    沈八重上台前喝了三瓶水，但還是抑製不住緊張，身體微微顫抖。
    夏清妍在的時候，他都沒這麽緊張過，這可把他折磨壞了。
    看著越來越多的記者入場，攝像機也越來越多，發布會即將開始，沈八重還是無法克服緊張情緒。
    夏清妍在夏家別墅與現場連線，查看現場的布置情況。
    當鏡頭掃過沈八重時，夏清妍突然說道：“停 ——”
    屏幕定格在了沈八重的方向。
    夏清妍眯著眼睛看了幾秒，表情陰沉。
    雖然夏清妍早就知道沈八重的能力在他三十歲之前就已經到極限了，但她還是願意讓他留在騰龍集團。
    這並不是因為沒有人能接替他的職位，而是她不想讓老員工們產生一種卸磨殺驢的錯覺。
    可沈八重的表現怎麽越來越差了呢？
    夏清妍給夏尚武打電話。
    夏尚武坐在台下，正和助理討論著今天的問答環節。
    問題都很刁鑽，每一個都切中要點，但也隻有這樣才能引起網友們的共鳴和同情。不能隻提對騰龍集團有利方向的問題，消費者和網友最關心的是自身利益。
    所以，問題的主要方向會集中在建築材料質量的問題上。
    夏尚武語氣平靜地接起電話：“喂？”
    “沈八重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他看起來狀態不太對。”
    夏尚武抬起頭，瞥了一眼台上滿頭大汗的沈八重，微微皺了皺眉。
    他銳利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他一直都是這樣。我找人把他換下來。”
    “等等，現在換人已經來不及了。對這個項目最了解的人就是沈八重。這樣吧，我稍後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等這件事結束後，你回來把他調回總部，我再安排其他人接手。”
    夏尚武沉默了幾秒，麵無表情，點頭表示同意：“嗯，以我的名義調他回去。”
    夏清妍說：“好。”
    夏尚武是出於好意，這樣一來，這個決定是夏尚武做出的，和夏清妍無關。
    夏清妍說：“注意現場情況。要是沈八重太不靠譜，你就得親自上台救場……”
    夏尚武答應下來，掛斷了電話。
    他目光陰沉地看著沈八重，緊緊盯著他。
    沈八重喝了口水，眼神朝夏尚武的方向掃去。當他看到夏尚武正看著自己時，嚇得差點被那口水嗆死。
    下一秒，沈八重再看過去時，夏尚武已經轉過身，繼續向周圍的人講解流程了。
    沈八重深吸一口氣，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夏清妍打來的。
    他立刻恭敬地接起電話：“夏小姐？”
    沈八重立刻站起來說話，姿態謙卑，沒有絲毫傲慢的神情。
    夏尚武看到這一幕，微微皺了皺眉，突然感到有些驚訝。
    沈八重對夏清妍滿懷欽佩與愧疚，所以他從心底裏敬重她。
    而另一方麵，沈八重對夏尚武則有著深入骨髓的恐懼。
    不知為何，每當沈八重看向夏尚武時，他就清楚自己的水平達不到夏尚武對這個職位的要求，覺得自己是在占據一個不該屬於自己的位置。
    所以說到底，是內心的愧疚滋生出了恐懼。夏清妍說：“沈先生，多虧了你，沙城的麻煩才得以順利解決。等新聞發布會結束後，我讓父親邀請你到我家來喝茶。”
    沈八重受寵若驚。“不不，我可不敢，夏小姐。這是我分內的工作。而且，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吃苦受累的是您，出謀劃策的也是您，我哪能居功呢？”
    夏清妍的聲音溫柔而平靜，宛如一陣撫慰人心的春風，絲毫沒有擺架子的感覺。“話不能這麽說。是你在事件前後把控著局麵，才讓這一團亂麻沒有失控。公司裏的人都清楚這一點。”
    沈八重的緊張情緒漸漸緩和，整個人看起來放鬆多了。
    他笑了笑。“我知道，這多虧了公司的支持。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
    夏清妍說：“嗯。要是遇到什麽困難就跟我說。沈先生，今天的新聞發布會非常重要。你代表著公司的形象，可別讓人看笑話！我們占著理呢，就算不按稿子來，你也得能言善辯，不能露怯！”
    沈八重立刻挺直了脊背。“是，您說得對！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聽到沈八重的語氣變得堅定，夏清妍知道自己的目的差不多達到了。
    她看了看時間。“好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再檢查一下現場情況。我也會看直播的。”
    “好的，夏小姐。您多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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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八重不再把夏清妍當成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了。
    她更像是幕後的指揮官。
    掛斷電話後，沈八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和領口。
    他的緊張情緒逐漸消散，信心也隨之增強。夏尚武不經意地朝沈八重的方向瞥了一眼，注意到了他情緒上的變化。
    沈八重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夏清妍到底跟他說了什麽呢？
    夏尚武有點好奇。
    然而，還沒等他問，夏尚武就給夏清妍發了一條消息，還附帶了一個點讚的表情符號。
    夏清妍有些疑惑，但當她看到沈八重在鏡頭前的變化時，會心地笑了。新聞發布會正式開始了。
    夏清妍坐在那裏，看著電腦屏幕。
    一開始，觀看人數隻有幾萬。記者一上來就問了一個極具爭議性的話題。“請問，在舉報建築材料有問題的記者以及幕後嫌疑人被捕之後，騰龍集團的質量檢測還會繼續進行嗎？”
    如果檢測中途停止，倒也能說得過去。
    然而，這會在人們心中留下一些疑慮。
    即使這是一場惡意的商業競爭，也不能排除騰龍集團存在造假的可能性。
    這個問題意味深長，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鏡頭掃向了台上的沈八重。他成熟穩重，麵無表情。
    聽到問題後，他隻是點了點頭，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當然會繼續。這是兩碼事。騰龍集團倉庫裏的所有建築材料都會接受檢測。很遺憾，前幾天的那場火災幾乎把建築材料都燒毀了，但我們已經把搶救出來的材料送到相關部門進行質量檢測了。我們接受所有人的監督。我們願意為業主們的健康負責，並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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