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清妍在會場與其他賓客寒暄時，孫雪莉趁機將一份秘密協議塞給了肖恩的前妻。
    兩人剛坐進車裏，對方就匆匆追了上來，滿臉怨憤地將協議甩回車內：“你什麽意思？羞辱我？”
    孫雪莉低頭看著那份剛簽署的轉讓協議，隨手翻了翻，淡聲道：“你想多了。這塊地你不是誌在必得嗎？”
    “我承認競標輸了，但不需要你施舍！” 對方的聲音裏帶著哽咽。
    協議上清楚寫著：以六百萬價格轉讓給肖恩前妻。孫雪莉用九百萬拍下，卻以六百萬轉手 —— 這看似賠本的買賣，讓對方一時摸不著頭腦。
    “我沒那麽多閑錢燒著玩。” 孫雪莉輕笑一聲，“即便多投入，這塊地的利潤空間也有限。但對你來說成本夠低了，你搶這個項目，不就是因為拿不到更好的資源嗎？”
    女人猛地僵住，臉色瞬間慘白，卻仍咬著牙不吭聲。在她認知裏，兩人該是水火不容的仇敵，此刻卻被對方看穿了困局。
    孫雪莉凝視著她，笑意裏沒有嘲弄，語氣格外認真：“你一直覺得是我破壞了你的婚姻，覺得我虧欠你，對嗎？就當這是我的一點歉意，請你…… 心安理得地收下。”
    女人的眼眶瞬間通紅，胸腔劇烈起伏著，強忍著滿腹委屈與怒意。
    她怎麽也沒想到，向來高傲的孫雪莉竟會主動退讓。當初她當眾指責時，對方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如今卻遞來這樣一份協議。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 孫雪莉搖頭，“因為我從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錯了。但你也沒錯，所以我不恨你。無論和他在一起還是分開，除了最初被蒙在鼓裏做了不該做的角色，其餘都在道德範疇內。何況，該為此負責的是他，不是嗎？但說這些沒用，你始終恨我，對嗎？”
    她頓了頓，側頭看向對方，目光冷靜：“他那麽絕情地拋下你和你背後的資源，是為了自尊心嗎？不，是因為那些資源再也滿足不了他的野心。如果你想翻身，這是最後的機會。所以，收下吧 —— 畢竟，無心之失也是傷害。”
    話音未落，孫雪莉戴上墨鏡，將文件塞到對方手中，緩緩搖上車窗。
    在車子啟動的前一刻，她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後視鏡裏，女人呆立在原地，眼眶裏蓄滿的淚水終於決堤。
    孫雪莉在心裏問自己：與肖恩的那段感情裏，她是否真的問心無愧？她被欺騙、被隱瞞，卻在對方離婚後鬼使神差地複合 —— 或許是不甘心，不甘心一片真心落得支離破碎。卻沒想到，這樣的選擇會傷害那麽多人，更將自己推入輿論的漩渦。
    此刻再回頭看，她是無辜的，可肖恩的前妻又何嚐不是？車子緩緩前行，陽光穿過車窗照在孫雪莉臉上，她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像是被人一棒敲碎了曾經的執迷。
    肖恩的前妻望著遠去的車輛，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身後的助理連忙上前勸慰：“小姐，別難過。就算沒有這個項目，我們也不會垮掉的，肖恩先生不會眼睜睜看著您……”
    “別說了。” 女人攥緊手中的協議，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她知道，有些路隻能自己走 —— 就像孫雪莉說的，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也是她與過去徹底告別的開始。
    肖恩前妻哭了許久，忽然笑了起來。她站起身，將協議遞給助理：“怎麽會沒機會？我們還有救，不用破產了。”
    助理看著轉讓協議，激動得聲音發顫：“這價格比我們預期的低太多了，我們真的得救了！” 她輕輕點頭。
    她知道本不該收下這份協議 —— 一旦接受，就再無法指責孫雪莉是 “第三者”，也無法站在道德製高點批判對方的人品。可她心裏清楚，孫雪莉又做錯了什麽？換作其他女明星或普通女孩，早在肖恩離婚前就鬧得沸沸揚揚了，這才是大眾認知裏 “情婦” 該有的樣子。
    但孫雪莉是誰？圈子裏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何曾淪落到給人做附屬？她早就派人查過，孫雪莉確實對肖恩已婚的事實一無所知，從頭到尾都是被蒙騙的那個。可她還是控製不住 —— 當肖恩第一次提出離婚時，她慌了神，親自堵到孫雪莉門口，想讓對方知難而退，體麵退場。結果呢？孫雪莉確實離開了，肖恩離婚的決心卻更堅定了。
    她還記得那天肖恩眼底的冷意，字字如刀：“你不該去傷害她，她什麽都不知道。”
    傷害？到底是誰在傷害誰？這段婚姻本就是利益交換，她提供人脈資源，他提供商業能力，從無感情可言。按常理，她該對他的無數緋聞視而不見，可為什麽偏偏是孫雪莉？對方的家世背景遠在她之上，一旦肖恩動了真心，必然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她和她的家族。
    果不其然，他們還是離婚了。她一時失控扇了孫雪莉耳光，換來的是肖恩堅決的訴訟和毫不留情的財產分割。他倒是大方，該給的財產一分不少，還承諾繼續扶持她的家族，這才讓家裏的反對聲平息。在各方壓力下，她簽了字，卻遲遲不肯搬出肖家老宅 —— 幸好肖恩的母親始終站在她這邊，肖恩雖不再回去住，卻也沒趕她。
    她早就知道肖恩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是聞到血腥味就會撲上來的鬣狗，從不會輕易放過任何資源。可在孫雪莉麵前，他卻戴上了另一副麵具，把所有溫柔都給了她。哪怕孫雪莉搞砸了他和文林森的合作，他也從未真正放棄過她。
    若說他是為了資源，她或許還能好受些，可漸漸發現並非如此 —— 他的核心人脈網仍由她的家族支撐，孫雪莉從未提供過任何幫助。但他還是甘之如飴地陪在孫雪莉身邊，甚至開始逐步剝離與她的利益關係。這個消息讓她恐慌至極，而他卻說：“你不能一直吸我的血，我也不會任由你利用。”
    他食言了，可她又有什麽資格指責？他們早已離婚，她還能拿什麽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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