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蘭均這般放低姿態，又對自己坦誠相待，孫雪莉總算勉強消了氣。
    “算了，但醜話說在前頭，薪資待遇不能比他差！” 她抿著唇，總不能白幹活兒。
    蘭均認真點頭：“漢斯的基本年薪三百萬，加上獎金年薪約五百萬。你的價值遠在他之上，我給你年薪一千萬，其他獎金另議，如何？”
    孫雪莉震驚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 漢斯的年薪居然和自己持平？要知道，母親給她開的年薪還不到三百萬！
    她從不缺零花錢，薪資對她來說不過是數字遊戲，可若沒有母親的黑卡，她哪能肆意揮霍？一千萬年薪，這簡直是助理界的天花板。
    孫雪莉強壓內心狂喜，麵上卻一派從容：“看在夫妻情分上，我就勉強答應了。”
    潛台詞：若非為了錢，本小姐才不屈尊當助理。
    蘭均笑意溫和，仿佛沒看穿她的小算盤。
    她很快進入角色，忽然想起什麽：“對了，我們的關係暫時別公開，被人知道了影響不好。”
    蘭均笑容微僵：“什麽影響不好？”
    “他們會說我走後門！”
    他挑眉看她，眼神分明在說 “難道不是”，卻隻淡聲道：“聽你的，但婚期定在下個月，喜帖都發了，瞞不了太久。”
    孫雪莉撇嘴：“反正別刻意提。”
    “好。” 在他看來，她肯妥協已是莫大的體諒，其他要求自然全依。
    她抱臂輕笑：“就不怕我把你剛才的計劃告訴別人？要知道，夏清妍可是我的好朋友。”
    蘭均淡笑：“隨意。能說出口的秘密，就不算秘密。”
    何況文氏集團與騰龍集團的實力有目共睹，若不是兩家關係微妙，一旦聯手，蘭氏集團這樣的外來企業根本難在夾縫中生存。這層利害關係，圈子裏誰人不知？
    蘭均恢複總裁的專業口吻：“一會兒去和漢斯交接工作，他手頭有幾個項目，重點跟進醫療設備的招標案。”
    孫雪莉點點頭，暈乎乎地走出辦公室。
    蘭均望著她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 這副乖乖聽話的模樣，倒比平時更招人疼。
    交接工作從下午持續到夜幕降臨。
    孫雪莉沒想到漢斯的工作如此龐雜，這還隻是海市分部的事務。不得不說，能在蘭均身邊做這麽多年助理，漢斯確實有兩把刷子。
    下午，公司內網公布了她的任職通知。
    等她反應過來，合同已經簽完 —— 此刻她才真切意識到，自己從 “小老板” 變成了 “社畜”。
    漢斯搬離辦公室時，欲言又止：“總裁夫人，不…… 孫小姐，剛接手可能會不適應，有問題隨時問我，不過問總裁更方便些。”
    落地窗外，海市的夜景璀璨如星河。
    孫雪莉坐在新工位前，看著電腦裏密密麻麻的項目資料，忽然想起蘭均說 “你的價值遠在他之上” 時的認真神情。
    指尖輕輕摩挲著辦公椅的真皮扶手，她忽然笑了 —— 一千萬年薪的助理，大概全華國也找不出第二個。
    “叩叩。”
    蘭均敲了敲玻璃隔斷，遞來一杯熱可可：“第一天上班，辛苦了。”
    她抬頭，撞見他眼底藏著的柔光，忽然想起婚禮請柬上印著的燙金大字 “蘭均 & 孫雪莉”。
    或許有些事，從她簽下入職合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悄然改變 —— 比如，她不再是遊離於他世界之外的旁觀者，而是真正意義上的 “自己人”。
    “明天早上十點開項目會，記得提前看資料。” 蘭均指了指她桌上的文件夾，“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加班嗎？”
    孫雪莉挑眉：“這是在獻殷勤？”
    “不，” 他輕笑，“是在向未來的合作夥伴示好。”
    月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灑落，在兩人之間織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孫雪莉忽然明白，蘭均給她的從來不是 “助理” 的頭銜，而是一個與他並肩的位置 —— 在這裏，她不必依附任何人，隻需以 “孫雪莉” 的身份，與 “蘭均” 站在同一戰線。
    抿了口熱可可，她翻開醫療設備招標書，嘴角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一千萬年薪的助理生涯，或許比想象中更值得期待。
    畢竟，能與這樣的男人共事，本身就是一場精彩的冒險。
    漢斯始終沒弄懂，為什麽總裁放著滿桌精英的簡曆不看，偏要讓這位嬌貴的孫小姐接手自己的位置。
    但轉念一想又釋然了 —— 畢竟是培養感情的好機會，蘭均果然是成大事的人！
    整個下午，孫雪莉都在忙亂中度過。
    員工們對助理換人一事並無太多議論，各自專注手頭工作。
    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正常的人事調動，既沒人主動打聽她的來曆，也懶得猜測她的背景。
    原本報給漢斯的文件，如今轉而遞給她，直把她忙得暈頭轉向，筆記本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都渾然不覺。
    當最後一個匯報的人離開，孫雪莉抬頭時，窗外已暮色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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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整 —— 她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收拾東西。
    她孫雪莉這輩子就沒加過班！
    剛要推門出去，卻見蘭均正向辦公室走來。
    四目相對時，她忽然覺得委屈：一千萬年薪果然不夠，至少得翻個倍！
    蘭均笑著走近：“第一天上手不習慣吧？餓了嗎？帶你去吃飯。”
    她一把推開他，拎起包就走：“不管，我要下班。”
    蘭均無奈搖頭，默默跟在後麵。
    她快走兩步，壓低聲音：“別跟著我，讓人看見怎麽辦？”
    他挑眉：“四下無人，誰會看見？”
    孫雪莉一愣，這才發現整棟寫字樓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隻剩他們兩個身影。
    “怎麽回事？”
    蘭均解釋：“公司規定，完成當日工作即可準時下班，加班需單獨申請。”
    她眨了眨眼 —— 從未見過如此 “仁慈” 的資本家，別人家老板恨不得讓人通宵加班，這兒居然還要主動申請？
    蘭均按下電梯鍵。
    她走進轎廂，忽然發現對麵堆放著建材，上午還沒有的。
    “在裝修？” 她疑惑。
    這棟寫字樓雖不算新，但地處寸土寸金的商圈，租金本就高昂，若再自掏腰包裝修，花費可不小。
    “不是裝修，是加裝電梯。” 他說。
    電梯門緩緩閉合，他的話卻像一根羽毛，輕輕拂過她的心尖，泛起酥軟的漣漪。
    “為什麽突然加裝電梯？”
    蘭均凝視她幾秒，忽然輕笑：“你說呢？”
    她不想承認，卻感覺心髒驀地一顫 —— 原來，他竟為了她一句 “人多擁擠”，默默安排了這一切。
    轎廂裏陷入沉默。
    他們是法律上的夫妻，卻又像陌生人；彼此陌生，卻又因一紙婚約緊密相連；明明互相吸引，卻又都在克製著靠近的衝動。
    十秒後，電梯門開了。
    晚風卷著涼意湧來，打破了微妙的氛圍。
    孫雪莉抿了抿唇：“其實和大家一起坐電梯也沒關係，不必這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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