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皺起眉頭，一臉憂慮地對我說：“手爺這個老混子，他在老城區已經鬧騰了太長時間了，要是還這樣繼續下去可不行啊，這不僅對薑家的公司不利，對老城區的和諧發展不利，也會對上麵的人產生很大的不良影響……”
    我緊緊地盯著阿城的眼睛，試圖從他的話中解讀出更多的信息來。
    可是……
    他的話卻像一團迷霧，讓我摸不著頭腦。
    如果說張寶山死了，大薑總薑權終於算是報了仇，那麽這件事應該就此了結才對。
    可現在聽阿城這意思，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就能結束，他似乎還打算把手爺這個老混子也牽扯進來。
    我心裏暗自思忖……
    難道手爺現在已經被什麽人給盯上了？
    手爺已經成為了上麵某個人的眼中釘？
    雖然我不敢說自己比阿城更聰明，但自認為也絕對不太笨。
    從阿城剛才的話中，我已經聽出了一些門道來了！
    阿城似乎意識到了我的某些想法，他突然停止說話，將目光投向了茶幾上的那杯冰水。
    他伸出手，用五根手指輕輕地按在杯子上，然後慢慢地轉動著杯子。
    那杯冰水在他的手中緩緩旋轉，仿佛他的思緒也隨著這杯水一起轉動。
    我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城哥，你到底是哪兒邊的人啊？”
    話音未落，阿城的手指突然停頓了一下！
    他似乎對我剛才那個問題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阿城饒有興致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反問道：“馬騰飛……你想問什麽啊？”
    我也笑了笑，直截了當地說：“城哥，你應該知道我在問什麽吧？”
    阿城沒有回答，突然直起身子，把後背靠在沙發上，很突兀的大聲笑了起來。
    看著他笑了一會兒之後……
    我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指向天花板，然後用一種略帶試探的口吻問道：“城哥，你……是不是已經算是上麵的人了啊？！”
    阿城依舊在一邊笑，一邊搖著頭，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這讓我愈發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城哥，之前何建樹和方市長雙雙落馬，搞得海城風雲變幻，這其中會不會跟你也有什麽關係？”
    阿城還是不言語。
    我繼續追問道：“你之前突然離開薑家的公司，不會是因為你投靠了上麵的什麽人了吧？”
    阿城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間恢複了嚴肅。
    不過……
    在他臉上並沒有什麽奇怪的變化，隻是那雙原本含笑的眼睛仿佛藏著什麽秘密一樣。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問：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想搞清楚，因為隻有你能回答我，之前，我曾經幫方公子去一棟別墅盯著住在裏麵的一個領導的情人，結果那個情婦死在了別墅裏，案發之前的晚上，我看見有一個人從窗戶跳了出去，那人翻牆逃跑的時候不小心還把自己的腳給崴了，後來……我就看見你拄著一根拐杖……”
    我一邊說著，眼睛盯著阿城臉上的變化。
    可惜，阿城如此老練，他臉上沒什麽變化，我幾乎什麽都沒看出來。
    我隻好繼續問道：“城哥啊，剛才我說的那些事情，我是不是不該聯係在一起呢？”
    阿城把目光移到了茶幾上的果盤上麵……
    他也沒看我，嘴裏低低的聲音說：“馬騰飛，你的觀察力還不錯，心思也夠細膩的，所以，我真的覺得你很適合接下來的任務……”
    我立刻打斷了阿城，繼續追問道：“城哥，你先別說任務，剛才我說的那些，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些解釋呢？”
    被我問得急了，阿城心裏也知道，我並不是那種三言兩語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人。
    他用手輕輕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我靜靜地等待著阿城的解釋……
    因為這一天，我已經等待了太久了。
    既然他今天主動找上門來，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思考了一會兒……
    阿城終於再次開口說道：“看來，我不承認也不行了，好吧……我承認，那一晚你看到的那個人影確實就是我，其實，我也注意到你了，要不是看到你也在場，或許我還不會那麽慌張，更不至於因為翻個牆就把自己的腳給崴了……”
    我一聽，下意識的笑了一聲說：“不是……城哥，你該不會是想說……你崴腳都怪我吧？”
    阿城也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那倒不是重點，重點是，死在別墅裏的那個女人跟我沒有關係，我進去偷u盤和文件的時候，完全是無意中發現了她的屍體……”
    緊接著，阿城認真的盯著我問：“如果我對你說我沒有殺人，你會相信我嗎？”
    我稍微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執法隊接管現場時，那女人似乎並不是當天死亡的，應該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再回想起阿城那種慌張的動作，那是因為，他看到女屍後似乎也感到特別意外。
    於是……
    我點了點頭對阿城說道：“城哥，我相信你沒殺人，殺人是最低級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我想像你這麽聰明的人，也不會這麽幹的。”
    說到這裏……
    我突然話鋒一轉，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繼續追問阿城說：“不過，你當晚偷摸進入別墅偷文件，是不是也是接到了上麵的人給你派下來的任務呢？”
    阿城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說道：
    “馬騰飛，你也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能挑明了說，如果你非要認為我在幫上麵的人做事，我不反駁你，但是我想讓你知道的是……上麵的人，可能比你能想象的級別，還要更高……”
    聽到阿城的這番話，我心中大致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似乎在暗示著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可能涉及到更高層次的權力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