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小年紀誌氣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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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年暑假過完,夕夕升學正式成為了一年級的小同學。許哲遠與許行遠結束初中生涯,升入了高中。許哲遠聰明成績好考進了全市最好的中學市一中,許行遠調皮貪玩,成績一般,上不了高中。大伯許海峰怕他上中專學壞,就幫忙給他找了個職高,希望他以後能上個大專。
許行遠蹲在羊圈邊,嘴裏叼著根草莖,看張誠給新出生的小羊打耳標。小羊"咩咩"叫著,後腿使勁蹬著張誠的胳膊。
"試試?"張誠把耳標鉗遞過來。
十六歲的許行遠接過鉗子,手有點抖。他記得小時候跟著張誠放羊,漫山遍野撒歡的日子。那時候羊少,二三十隻,他和小夥伴們追著羊群跑,夕夕總愛給頭羊係紅繩。現在張誠的羊場存欄上千隻,全是自動化飼養,連放羊都省了。
"哢嚓"一聲,耳標穩穩釘在小羊耳朵上。許行遠鬆了口氣,抬頭看見張誠笑得眼角的褶子堆在一起:"不錯嘛,學的還挺快。"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許行遠拍拍褲子上的草屑:"小姨夫,我爹同意我去職高學獸醫了。"
"好事啊!"張誠掏出煙,想了想又塞回去,"學成了來幫我?現在羊場缺個懂技術的。"
許行遠望著遠處嶄新的擠奶廳,不鏽鋼管道在夕陽下閃著光。他想起父親昨晚在飯桌上的話:"學門手藝,總比在社會上混強。"
"成。"許行遠踢飛一塊小石子,"要是找不到好工作,我就來給您當獸醫。"
張誠大笑,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臭小子,我這可是現代化養殖場,不是當年你追著玩的那群羊了。"
許行遠突然覺得,當獸醫這條路似乎也不錯。
夕夕上了一年級,行遠去職高住校了。白天家裏很冷清,邵月月自己在家待不住,就去五金店幫忙。
“這樣可不行,咱倆守著一個店,有點浪費人力,還掙不到錢。以後你看店接夕夕,我出去找個活。多掙一塊是一塊。”許海峰覺得之前他們一家就是混日子的,張誠時不時的送來點錢,說是養夕夕的。他就守著五金店養老婆和兒子。現在兒子大了,該給孩子攢彩禮了。
"真要去找工作?"邵月月問。
許海崢:"對,行遠都十六了,得攢錢。
經過幾天的尋找,許海崢找了份在汽修廠的修車工作。05年私家車不是很多但是出租車不少。
許海崢蹲在汽修廠的水泥地上,機油順著扳手滴到他的解放鞋上。十月的風還帶著寒意,從敞開的車間大門灌進來,把他後脖頸吹得發紅。
"點火線圈問題。"老師傅老劉吐掉嘴裏的煙頭,用腳尖點了點那台拆開的發動機,"你試試。"
許海崢的手有些發抖。這雙手盤了二十年五金件,現在卻要對付精密的汽車零件。他想起自家五金店裏那些生鏽的鉸鏈、變形的螺絲——和眼前這些閃著冷光的精密器件比起來,簡直像是兩個世界的東西。
"老許,專心點。"老劉用扳手敲了敲油底殼,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車間格外清脆,"你兒子不是要當獸醫嗎?你這當爹的,連個汽車心髒都搞不定?"
許海崢咬了咬牙,把新的點火線圈對準位置。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下來,掛在下巴上要掉不掉。
突然,車間收音機裏傳來天氣預報:"明天晴轉多雲,東南風三到四級..."
這聲音讓他恍惚回到了五金店。那時候店裏也有台老收音機,整天滋滋啦啦地響。行遠總愛偷偷調台找音樂,夕夕則喜歡趴在玻璃櫃台上畫畫,鉛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哢嗒"一聲,線圈終於卡到位。許海崢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工裝後背已經濕透了。
"不錯嘛!"老劉遞過一條髒兮兮的毛巾,"比那幫半大小子強,他們都把我千斤頂搞歪了。"
許海崢咧嘴笑了。他知道老劉說的是前兩天新來的那個小子,原本是想幫忙的,結果把人家輪胎拆了裝不回去的糗事。
下班時,夕陽把工具架的影子拉得很長。許海崢把扳手歸位,突然看見牆上貼著張泛黃的汽車海報——那是九十年代的桑塔納,和大哥許海峰當年開的第一輛警車一個型號。
許海峰家,大閨女去年添了個兒子。因為嫁在了自己村,所以他兩口子沒事的時候就幫閨女帶孩子。日子充實的不行。
升入一年級,夕夕開心的不行。每天回來都會跟父母分享在學校的稀奇事。今天誰上課睡覺了,誰尿褲子了,誰沒寫完作業……,小嘴每天叭叭叭的說個不停。
“媽,我長大要當醫生,跟我舅爺一樣。”今天夕夕放學回來,非常嚴肅的告訴邵月月自己的誌向。
邵月月不以為意的回“怎麽想當醫生了,今天在學校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同桌張笑笑下課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後腿就斷了,一點都不能動。後來校長找來了舅爺,舅爺就那麽一掰一按,她腿就好了。不過她說還是有點疼,但是她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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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不是斷了,是骨頭錯位了。你們還小,容易正。就因為這個你想當醫生?”
“嗯。我覺得舅爺好厲害。媽,我以後放學能去舅爺家嗎?我跟舅爺學醫。我每天學一點,以後我要當李時珍那樣的名醫。”夕夕認真的說著。
“行,隻要你願意學,能堅持住,學醫很苦的。你要真有學醫的天賦,你親奶奶會很高興的。”
晚上許海峰回來,邵月月跟他講夕夕要學醫的事。
“她願意學就讓她學,學成了最好,學不成以後跟他爹一樣去當獸醫也不錯。”許海峰無所謂的回。
第二天放學,夕夕推開藥房斑駁的木門時,濃重的藥香撲麵而來。舅爺李焱正在碾藥,石臼與銅杵碰撞的聲響在靜謐的堂屋裏格外清脆。
"舅爺,我想學醫。"夕夕攥著書包帶,聲音鏗鏘有力。
李焱的手突然頓住。銅杵"當啷"一聲落在臼裏,驚起了窗台上打盹的老貓。他慢慢直起腰,目光落在夕夕臉上,像是在確認什麽。
"你親爹知道嗎?"
夕夕搖搖頭,紅頭繩跟著晃了晃:"我哥說,想做的事要先做成了再說。"
李焱忽然笑了。他取下老花鏡,用袖口慢慢擦拭鏡片。夕夕注意到舅爺的手在抖——那雙能精準抓出三錢藥末的手,此刻竟有些拿不穩眼鏡。
"來。"他轉身走向裏屋,木地板發出吱呀的呻吟。
裏屋的樟木箱上積著薄灰。李焱從懷裏掏出鑰匙,銅鑰匙插入鎖孔時發出生澀的聲響。箱蓋掀開的瞬間,夕夕聞到一股陳年的氣息,像是曬幹的艾草混著舊書的味道。
箱子裏靜靜躺著一套小巧的銅人,不過巴掌大,通體泛著溫潤的光澤。小人身上密布著細小的孔洞,每個孔旁都刻著蠅頭小字。
"這是我爹傳給我的。"李焱的聲音有些啞,"現在,它是你的了。"
夕夕小心翼翼地接過,銅人在她掌心微涼。她忽然發現小人背後刻著兩個字——"慎獨"。
"醫者仁心,更要慎獨。"李焱的手指撫過那兩個字,"從今天起,每天背三條經絡,認五味藥。"
夕夕重重點頭,辮梢的紅頭繩掃過銅人,像是給這古老的物件添了一抹生氣。
院裏的老槐樹沙沙作響,投下的影子漸漸拉長。李焱望著夕夕專注的側臉,恍惚間看到了六十年前的自己,也看到了在東北醫院的兒子,甚至看到了那個沒能長大成人的大外甥女。
"舅爺,這個穴位叫什麽?"夕夕指著銅人腳底的一個小孔。
"湧泉。"李焱的聲音忽然哽咽,"是生命的泉眼。"
暮色漸濃,藥櫃的影子在地上蜿蜒如脈。夕夕離開時,銅人被她小心地包在手帕裏,藏在書包最隱秘的夾層。李焱站在門口,直到那抹紅色消失在巷子盡頭,才慢慢關上門。
藥房裏,他取出珍藏的老相冊。泛黃的照片上,李焱和姐姐李珍坐在凳子上,身後站著五個年輕人三男兩女——一個穿著校服,那是如今在東北的兒子;一個穿著工裝,是早逝的大外甥,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是改行幹獸醫的張誠。大點的女孩梳著兩個麻花,是姐姐的大女兒,剛考上醫藥大學,不幸被毒蛇咬傷去世了。最小的女孩,是姐姐的小女兒,學嘛嘛不行,最後早早嫁人了。
"總算..."李焱摩挲著照片,老淚縱橫,"總算有人接這衣缽了。"
月光透過窗欞,在藥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裝著草藥的抽屜,仿佛都在今夜有了新的生機。
第二天李焱找出了許多中醫經典書籍,如《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等,因為文字古奧,涉及大量古代哲學思想、文化知識及專業術語,理解起來難度較大。所以李焱決定讓夕夕以後住自己家,自己晚上給她講解。
因為中醫涵蓋中醫基礎理論、中醫診斷學、中藥學、方劑學等多個學科,還涉及天文、地理、氣象等相關知識,需要全麵學習和掌握。並且中醫的實踐技能要求也高,辨證是中醫診斷疾病的關鍵,要準確辨別各種證型並非易事。不同患者的症狀表現千差萬別,同一疾病在不同階段證型也可能發生變化,需要通過大量臨床實踐才能熟練掌握。為了讓夕夕學的不枯燥能學的進去,李焱決定以後周末就帶夕夕一塊看診,自己看一遍,在讓她學著看一遍。實踐出真理。
她現在年歲小,針灸、推拿暫時先不學,等幾年她大點了在教她。夕夕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想學的中醫,會讓自己的舅爺為她規劃好了未來10幾年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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