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遠把堂哥許哲遠送回家，臨走說了一句：“夕夕還小，你們不合適。”就匆匆回家去了。
    "回來了，回來了！"許媽媽一開門就驚喜地叫出聲，連忙把許哲遠拉進屋，上下打量著，"瘦了，但更精神了！"
    許海峰也從客廳快步走出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小子，肩膀更厚實了！"
    兩個姐姐許思遠，許夢遠從廚房探出頭，手上還沾著麵粉："中午我們在家吃餃子，晚上咱們去鴻賓樓，給你接風洗塵！"
    許哲遠笑著把行李放在玄關，從包裏拿出幾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爸，媽，大姐，二姐，我給你們都帶了禮物。"
    “大舅舅，我們的呢？”大姐家的兩個兒子，二姐家一個兒子，三個大外甥圍著許哲遠要禮物。
    “禮物沒有，給你們包了紅包，一人一個。”許哲遠挨個給外甥發紅包。
    “二叔二嬸呢？怎麽沒來？”許哲遠問。
    “你二叔二嬸回家了，說讓咱家先小聚下，晚上在一起大聚。”許凱琪拿著兒子給的禮物開心的不行。
    “行”那晚上咱們一大家子再聚。
    金玉滿堂廳的水晶吊燈將十二人圓桌照得流光溢彩，轉盤上孔雀開屏冷盤旁已經擺了三瓶見底的茅台。許哲遠坐在主賓席對麵，第七次看向腕表——七點四十，夕夕依舊沒出現。
    "小哲，發什麽呆呢？"許海峰敲了敲他麵前的酒杯，"嚐嚐這個蔥燒海參，我特意給你點的。"
    許哲遠機械地夾起一塊，海參在筷尖顫巍巍的像團烏雲。他餘光瞥見許行遠正給王亞楠剝蝦，兩人手指上都沾著油光，親密得刺眼。
    "夕夕怎麽還沒到？"他突然開口，聲音比想象中響亮。
    圓桌瞬間安靜了半拍。王亞楠把蝦仁放進丈夫碗裏，抬頭微笑："下午不是說了嗎？她回張家了。她姐姐弟弟輪番打電話，小姨夫也說讓她回家過年。"
    "張家奶奶親自來接的。"許行遠補充，給許哲遠舀了碗雞湯，"張家奶奶今年80了，今年特殊，全家盼著團圓呢。"
    湯麵漂著的枸杞像血滴。許哲遠捏著湯匙的指節泛白，瓷勺柄"哢"地裂了條細縫。
    "我閨女就是孝順。"二嬸給許海崢夾菜，"說年前還會回來看我們的。"
    二叔許海崢給許哲遠倒了杯酒："聽說你現在轉海軍了？年輕人有闖勁是好，但個人問題也該考慮了。你看看小行，今年都結婚了，明年我和你二嬸就能抱孫子了。你也加加油，抓緊找一個。"他壓低聲音，"你媽都托我給你物色姑娘了..."
    "不用了，我有女朋友。”這句話落下時，許哲遠自己都驚訝於語氣的平靜。桌上調羹撞到骨碟的脆響格外刺耳，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射過來。許海峰一口茅台嗆在喉嚨裏，臉漲得通紅。
    "什...什麽時候的事？"許媽媽手中的餐巾紙飄落到醋碟裏。
    許哲遠夾了片涼拌木耳，咀嚼得很慢。木耳脆生生的響動在靜默中異常清晰。"半年了，在上大一。"
    "大學生？"二嬸眼睛一亮，"哪個學校的？"
    "醫學生。"許哲遠目光掃過許行遠瞬間慘白的臉，"等她畢業，我帶回來見大家。"
    二叔許海崢，"小哲啊，年輕人談戀愛是好事，不過..."
    "她多大？"許海峰突然打斷，眼神銳利得像要看穿什麽。
    許哲遠端起茶壺給親爹續水，水麵穩穩停在杯口形成完美的凸麵："比我小。"熱水氤氳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表情，"很懂事。"
    飯桌下，許行遠的手機瘋狂震動。許哲遠不用看也知道是家族群裏炸鍋了。他慢條斯理地剝了隻蝦，蝦殼在指尖碎裂的聲音像某種警告。
    "有照片嗎？"許媽媽探過身子，眼裏閃著期待。
    許哲遠摸出手機放在桌子上，“沒有，我怕你們嚇到她。”
    許海峰失望地問："部隊認識的？"
    "算是吧。"許哲遠收起手機。
    “家裏幹什麽的？女孩多高？那個醫學院的？”許媽媽對於自己兒子找女朋友的事，她可以不反對不幹涉，但是不能比王亞楠差。之前小行談女朋友的時候，她兒子可是跟她保證過的，將來他女朋友絕對不會比小行女朋友差的。
    “她爸給她在北京準備了一套小一居的房子，她自己有存款，保送中科大的，比我矮一點，一米七七，七八吧。很漂亮。”許哲遠平靜的說。
    “真的？條件那麽好？你沒騙我們吧？”許媽媽有點不信自己兒子能找這麽優秀的女孩。
    “中科大的？是不是夕夕幫你介紹的，夕夕是不是認識？”大姐許思遠的第六感告訴她，夕夕一定認識弟弟女朋友。
    許哲遠沒有回答，隻安靜的端起許行遠給他的雞湯喝了起來。
    許行遠恨恨的盯著堂哥，許哲遠故挑釁的回看著許行遠。王亞楠拉了拉許行遠，趁機在他耳邊說了什麽，許行遠的表情頓時像吞了隻蒼蠅。
    "什麽時候帶回來見見？"許媽媽小心的問，"明年五一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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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畢業。"許哲遠重複道，"四年後。"
    "這麽久？"二嬸驚呼，"現在大學生不是可以結婚嗎？"
    許哲遠的叉子尖在瓷盤上刮出刺耳聲響："她家管得嚴。"目光直刺許行遠，“尤其是她哥哥。”
    散席時後，許行遠終於堵住他："你瘋了？當著全家人..."
    “管你屁事，你隻是她表哥。不是親哥，”許哲不屑的回，“還有，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最好別插手。否則別怪我對你下手無情。”
    許許行遠臉色鐵青："她未成年！"
    “過了年就18了，還有你擔心的所有事，我會用四年時間證明給你看。等她畢業那天，我會堂堂正正帶她回來見家長。”許哲遠肯定道。
    許行遠突然冷笑：“如果她畢業後想法變了呢？”
    “那我會親手包分手紅包。”許哲遠眼神篤定，“但在這之前——誰都不能替她做決定，哪怕是你這個『親如兄長』的表哥。”
    第二天許哲遠帶夕夕偷偷去酒店開房看電影。碰巧許行遠再給老丈人和丈母娘找酒店，許行遠看著許哲遠帶夕夕去開房，氣的快炸了。
    許行遠一腳踹開房門，大罵："許哲遠，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許行遠一把拽起夕夕的胳膊，"她才十七歲！你二十七了！你帶她開房，你變態啊。"
    許哲遠冷冷看了他一眼：“我倆看電影不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啊，你又不讓我在家裏公開戀情，我不得出來啊。”
    “什麽電影不能去電影院看嗎？”許行遠
    “不能，飛機飛行影像，機密。”許哲遠
    "哥！"夕夕猛地甩開許行遠的手，"你差不多行了！我有分寸的。"
    許行遠呼吸一滯，胸口劇烈起伏。他看著夕夕護在許哲遠麵前的樣子，突然覺得荒謬——從小到大，夕夕都是躲在他身後的，可現在，她卻為了另一個男人瞪他。
    "夕夕，你被他騙了！"許行遠咬牙切齒，"他是什麽人？老奸巨猾，他追你？他圖你單純好騙，圖你年輕不懂事，圖你醫術精湛可以給他免費治療。"
    許哲遠終於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刀。
    "許行遠。"他聲音很輕，卻讓整個的溫度驟降，"你罵我可以，但別侮辱夕夕的智商。"
    許行遠冷笑："怎麽？被我說中了？"
    許哲遠站起身，"行遠，我們兄弟多少年了？從小到大，你哪次打架贏過我？"
    許行遠臉色瞬間漲紅。
    "你反對，可以。"許哲遠一步步逼近，"但你憑什麽隻罵我？夕夕喜歡我，就是我的錯？她十七歲了，不是七歲！她有權利選擇喜歡誰！"
    "她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許行遠怒吼。
    "哦？"許哲遠挑眉，"那是誰初中的時候給女同學寫情書？你那時候比夕夕還小吧？"
    許行遠一僵。
    夕夕一副吃到大瓜的興奮表情。
    "雙標玩得挺溜啊。"許哲遠冷笑，"弟妹知道嗎？要不要我跟弟妹說說？"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許哲遠猛地揪住許行遠的衣領，"因為你覺得自己那時候小？"他嗤笑，"許行遠，你他媽就是個雙標狗。"
    許行遠一拳揮過去。
    許哲遠側頭躲開，反手就是一記勾拳，狠狠砸在許行遠腹部。許行遠悶哼一聲，踉蹌後退，撞翻了身後的椅子。
    "大哥！"夕夕衝上來拉住許哲遠，"別打了！別打了，他不光是我表哥，他也是你堂弟。！"
    許哲遠把夕夕推到一邊，“站這別動，小心傷到你。”
    一把拽起許行遠的衣領，聲音壓得極低："許行遠，我最後說一次——夕夕喜歡誰，是她的自由。我倆之間的事，你最好別插手，否則我可就不認你這個弟弟了。"
    許行遠坐在地上喘氣，生氣的不看膩歪在一起看飛行記錄的兩人。
    一會兒，許行遠突然把大門鑰匙拍在茶幾上，金屬與玻璃的碰撞聲嚇得夕夕趕緊推開抱著她的許哲遠。
    "拿著。"許行遠別過臉不去膩歪在一起的兩人，"夕夕今天晚上跟我回去，我跟小姨夫說，年前住我家，年後在回去。"
    夕夕瞪圓了眼睛，許哲遠撫摸她後頸的手指都僵住了。
    "與其讓你們去酒店被熟人撞見，不如..."他狠狠瞪了許哲遠一眼，"在我眼皮底下。"
    許哲遠低笑出聲，“謝謝啊，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滾！"許行遠生氣的一把拉過夕夕，"現在就回家，趕緊退房。"他抓起車鑰匙往外走，到門口，把夕夕往前推了推，示意夕夕先下去，又惡狠狠回頭低聲威脅："還有——你敢讓她二十歲之前當媽我就閹了你。"
    門關上的巨響中，許哲遠笑著回道："絕對不會...，我有分寸的。"
    酒店外傳來刺耳的喇叭聲，許行遠的越野車還在等許哲遠退房。夕夕扒著車窗偷看，正好對上駕駛座哥哥殺氣騰騰的瞪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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