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羊圈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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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大姐夫準時來接許哲遠。
    "滴——"大姐夫的車準時停在夕夕家門口,喇叭聲驚飛了草垛上打盹的麻雀。車窗剛降下,就看見張誠扛著鐵鍬走過來,褲腿上還沾著新鮮羊糞。
    "明天六點,"張誠一巴掌拍在車頂上,震得gps支架直晃悠,"全家人手不夠,你也來搭把手。"
    大姐夫嚇得雙手抓緊方向盤——去年春節他可是親眼看見老婆的堂弟許行遠消毒完羊場,癱在後座像條脫水的鯰魚,連二嬸給他揉腰時他還抱怨"比給狗做手術都累"。
    "叔,真不巧。"大姐夫戰術性咳嗽兩聲,"明天我還要帶思遠去買年貨呢..."
    張誠的眉毛揚得老高:"是麽?明天28了,賣年貨的基本都關門了,你準備去哪買啊?"
    車廂裏頓時安靜得能聽見後座兩個孩子嚼薯片的聲音。許哲遠正往車上搬行李包,昨天許海峰來接他時,他沒收拾行李就被張誠推出來了)聞言差點笑出聲——大姐夫這借口編得,比他第一次著艦時的航線還歪。
    "咳咳...那什麽..."大姐夫急中生智,突然指向許哲遠,"哲遠答應明天帶孩子去玩!是不是啊兒子們?"
    兩孩子從零食袋裏抬頭,滿臉薯片渣:"啊?不是說要帶我們..."
    "看!孩子都等不及了!"大姐夫迅速升起車窗,發動機轟鳴著預熱,"叔您放心,有航母飛行員在,肯定把羊場收拾得比甲板還幹淨!"
    張誠眯著眼看大姐夫開著車逃命似的跑了。
    許哲遠坐在車上,聽大姐夫長舒一口氣:"幸虧我機靈...你老丈人那羊場,進去幹一天比我上半個月班還折壽。"他瞥了眼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張誠,"去年行遠回來,腰疼得三天沒敢坐凳子..."
    兩孩子突然扒著座椅問:"舅舅!明天真帶我兩去玩嗎?"
    大姐夫趕緊使眼色。許哲遠戰術性咳嗽:"嗯...玩可以..."說著從兜裏摸出個u盤,"不過得先背會《安全守則》第一章。"
    後座立刻響起哀嚎。大姐夫趁著拐彎偷笑道:"謝了啊小舅子,你這招好使。"
    車燈劃破鄉間暮色時,許哲遠的手機震了震。夕夕發來的消息:【我爸說大姐夫跑得比去年行遠哥還快】後麵跟著個捂嘴笑的表情。
    他望向窗外,夕陽正照在半山坡的羊場方向。明天那二百畝消毒任務,注定要成為他飛行生涯中最特別的"地麵作戰"——好在背包裏那管夕夕特製的藥膏,應該能保住他作為艦載機飛行員的腰板尊嚴。
    天還沒亮時。許行遠就開著車把堂哥許哲遠送來了。
    許行遠臨走前拍拍堂哥的肩膀,嚴肅的說了句:“大哥,保重。”
    許哲遠:“你趕緊回去吧,你丈母娘和老丈人還等著你送呢。”
    太陽剛露頭時,張家那輛老卡車已經喘著粗氣爬坡了。許哲遠坐在車鬥裏,作戰靴踩著消毒液桶,身旁擠著七個穿膠鞋的表哥,還有一個半大的金豆——都是被張誠抓到提前放假回家過年的壯勞力。
    "抓緊!"開車的張誠猛打方向,車輪碾過結冰的溝渠。大年從副駕探出頭:"許哥!你開戰鬥機也這麽顛嗎?"
    許哲遠還沒回答,卡車突然傾斜。夕夕手裏的藥箱滑出去,被他用腿一擋——消毒液瓶子碰撞發出脆響,她整個人跌進他懷裏,玉鐲磕在他腰帶扣上。
    "到了。"張誠的刹車讓所有人前仰後合。眼前豁然開朗:兩百多畝的山坡像塊揉皺的黃毯子,零星散布著幾何形狀的羊圈。
    "分組!"張誠甩開羊皮襖,"老大老三消毒圈舍,老四老七修圍欄..."分配聲裏,許哲遠注意到夕夕已經套上橡膠圍裙,正往噴霧器裏兌藥水,動作比她做實驗時還利索。
    大年拽著兩個表哥往飼料倉跑:"去年藏的摔炮還在..."被恬恬揪著耳朵拎回來:"先搬石灰粉!"
    欣欣推著消毒設備車穿梭,白大褂下擺紮在牛仔褲裏,活像個戰地醫生:"《牧場防疫條例》要求..."話音淹沒在羊群騷動中。
    許哲遠剛拎起高壓水槍,就被張誠塞了把鐵鍬:"跟著夕夕清糞堆。"老丈人眼裏閃著狡黠的光,"飛行員同誌,沒開過這種"戰鬥機"吧?"
    "哎呦喂!咱們航母飛行員也會用鐵楸啊?"三表哥一把搶過許哲遠手裏的鐵鍬,作勢要往他肩上搭,"這姿勢不對,得這樣——"他誇張地弓著腰,活像在掃雷。
    "去去去!"五表哥擠過來,沾著羊糞的膠鞋差點踩到許哲遠的作戰靴,"人家開戰鬥機的,你這叫牛刀殺雞!"他轉頭朝許哲遠擠眼,"兄弟,待會兒教我們開飛機唄?"
    許哲遠還沒回答,金豆就滾到兩人中間——這胖小子不知從哪摸出個胡蘿卜,當操縱杆似的一推一拉:"嗚——轟!許哥開飛機就這樣!"嘴裏的餅幹渣噴了六表哥一臉。
    "小兔崽子!"六表哥拎起金豆的後領,像提溜隻不安分的羊羔,"你許哥開的是殲15,不是你這架"肥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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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圈那頭突然傳來大年的尖叫:"金豆!看我新發明的"山羊轟炸機"!"隻見他騎著隻黑白花的母羊衝過來,羊角上綁著兩根樹枝,活像要起飛的戰機。
    "張大年!"恬恬的掃帚精準命中弟弟屁股,"那是懷孕的母羊!"
    金穀正幫夕夕搬消毒液,聞言笑得手一抖,瓶子骨碌碌滾到許哲遠腳邊:"許哥!接住!"
    其他幾個表哥頓時炸了鍋:"喲嗬!這就叫上哥了?"
    許哲遠戰術手套的指節哢哢響了兩聲,突然從兜裏掏出包飛行特供巧克力:"誰幫我清完西區羊圈,這個歸誰。"
    表哥們瞬間作鳥獸散,隻有金豆還掛在許哲遠背上:"許哥許哥,過了年你帶我們去軍營玩吧。"
    "想得美!"大年一個掃堂腿把金豆撂倒在草垛上,"得先帶我去!"兩個小子頓時滾作一團,揚起漫天草屑。
    二表哥邊拌消毒水邊起哄:"哲遠啊,聽行遠說你打槍百發百中,給咱露一手?"
    許哲遠還沒說話,金豆已經掏出彈弓:"我來!"石子"啪"地擊中三表哥的膠鞋桶,濺起一灘消毒水。
    "小混蛋!"三表哥追著金豆滿場跑,差點撞翻欣欣剛配好的藥水。欣欣:"金豆,你找死..."
    "得!"五表哥一把摟住許哲遠脖子,"飛行員同誌,你這"敵軍火力"太猛,咱還是老老實實鏟糞吧!"
    午休時,許哲遠在草垛後找到休息夕夕。她正用銀針給一隻瘸腿的小羊做針灸,玉鐲在枯草映襯下格外溫潤。
    "禮物。"他突然從衣服內袋摸出個小鐵盒,"還你的平安扣。"
    夕夕疑惑的打開盒子,裏麵是用玉鐲內芯打磨成的平安扣。她之前帶了十年的綠色平安扣送給了許哲遠。現在許哲遠還她一個。
    “我帶了你的,再送你一個。”許哲遠說。
    "你怎麽天天送我禮物?"
    "喜歡你啊。等你生日我還送。"許哲遠笑意滿滿。
    張誠的哨聲突然響起:"開工!天黑前要噴完!"夕夕把平安扣藏進貼身口袋,起身時"不小心"踢翻水桶,濺濕了許哲遠的褲腳。
    "抱歉啦,飛行員同誌。"她笑得像隻惡作劇得逞的羊羔,奔向冒著白霧的消毒區。
    許哲遠擰褲腳時,摸到兜裏多了個東西——是夕夕剛才塞進來的藥包,標簽寫著:【防過敏,防眩暈】。
    下午幹活時,四表哥突然湊近許哲遠:"說真的,"他壓低聲音,"你那些戰友知不知道你今天清理羊糞?"
    許哲遠:“……你覺得我會到處炫耀我清理羊糞了嗎?”
    臘月裏的羊圈泛著腥膻的熱氣。許哲遠握著鐵鍬的手已經磨出了水泡,外套早脫了掛在柵欄上,襯衫後背洇出一片深色的汗漬。
    七表哥叼著煙湊過來,突然用鍬把捅了捅他後腰:"哎,兄弟,問你個事兒。"
    許哲遠直起腰,看見七八個表哥不知什麽時候圍成了半圓。羊糞蛋在他們腳邊咕嚕嚕滾。
    "你說你,"七表哥吐了個煙圈,"開殲15的,金頭盔飛行員,咋就樂意跟我們在這兒鏟羊糞?"
    大年提著水桶正好路過,聞言立刻豎起耳朵。
    許哲遠摘下手套,露出虎口處的老繭——那是常年握操縱杆磨出來的:"在航母上,甲板除鏽我也幹。"
    "那不一樣!"三表哥把鐵鍬往糞堆上一插,"我們這是血脈連著筋,以後夕夕出息了,總得照應侄子外甥。你呢?圖啥?"
    羊圈突然安靜下來,連埋頭吃草的老山羊都抬起了頭。
    許哲遠望向遠處——夕夕正提著水桶走來,藍棉襖在雪地裏鮮亮得像截晴空。
    "七哥,"他撿起鐵鍬,鏟起塊凍硬的糞塊,"你知道艦載機著艦時,最怕什麽嗎?"
    "啊?"
    "怕找不到歸途的燈。"糞塊"咚"地落進推車,"我飛過十二個國家,隻有在這羊圈邊上..."他指了指自己心口,"這裏的gps信號最強。"
    表哥們麵麵相覷,大年手裏的水桶"咣當"砸了腳。
    夕夕拎著桶走過來:"聊什麽呢?"
    "聊航向道燈!"大年一瘸一拐地蹦過去,"許哥說你是他的...哎喲!"
    許哲遠精準踢飛一塊糞疙瘩,正中大年屁股。在漫天飛濺的陽光和羊糞裏,他輕聲說: "告訴他們,我在清理未來老丈人的羊圈。"
    夕夕:“說好了三年之約的。”
    夕陽西下時,卡車滿載著疲憊與歡笑返程。大年頭枕著許哲遠的腿酣睡。夕夕靠在車欄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胸口的吊墜,望著遠處逐漸亮起的萬家燈火。
    消毒水的氣味、羊糞的腥臊、表哥們的汗臭,還有許哲遠衣服上特有的洗衣液味,在暮色中發酵成獨特的記憶。而明天的生日,正如同遠處山脊線上將升未升的月亮,在每個人心裏投下溫柔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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